bsp;洛颜深吸口气,决定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谈话:“当我没说,您开心就好。”
她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
洛文强在身后叫住了她,她叹息,无可奈何地顿住脚步。
他三两步来到她的身后,刚想开口,忽然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啤酒的味道,蹙着眉头质问:“你喝酒了?”
洛颜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同学过生日。”
洛文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表情很难看:“什么同学?男生女生?”
“耿依然。”
这么多年来,因为洛文强的缘故,她其实并没有交到多少真心的朋友,小学的时候有个很皮的女孩子喜欢跟她玩,她也很喜欢对方,但谁知洛文强因为人家成绩不好,特地交代班主任让女孩子离她远点。
从那之后这事就在班里传开了,她再也没交到过朋友。
洛文强沉着脸肃道:“那她也喝酒了?把你给带坏了?”
洛颜脑袋突突突突乱跳,忍无可忍:“爸爸,是我自己要喝的,没人带坏我也没人逼我,从往至今,把刀架在脖子上逼我的人,也只有您一个。”
“你这是什么态度!?”
站在一旁的奶奶看双方都剑拔弩张,气都来不及叹,着急忙慌地凑上去和稀泥——
“好了好了文强,你在外面工作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小颜,给你爸爸做个保证,下次不喝了,小孩子喝酒不好。”
洛颜被气得晕头转向,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自然强硬:“对不起,下次不喝了。”
洛文强脸都涨红了,指着她说:“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儿好,跟你同级的老陈家的女儿比你乖多了。”
“哦,她爸也整天不回家吗?”
“你——”
洛文强怒不可遏,举起手来就要打她,洛奶奶一看扬起来的巴掌,急得了不得,赶紧拦着。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老人家有些难过。
洛颜不想再做无意义的争吵:“我累了,上去了。”
不等洛文强反应,她飞快地顺着楼梯跑到自己的房间,插上锁,泄力一般抵着门坐到地板上,环着腿,将脸深埋在膝盖里。
房间里的冷气开的很低。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她就被法院判给了洛文强。
只是他从小就把她丢给了奶奶,不管不问,别说游乐场,就连家长会都没去过一趟。
他分明缺失了她的成长,却还自诩是最了解她的人。
多可笑。
或许是喝了啤酒的缘故,洛颜坐在地板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夜色早已降临,月光穿透落地窗洒入屋内,平静而柔和。
她盯着地板上的光线愣了片刻,轻叹一声,扶着门站起身来。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她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这会儿都消化光了。
洛颜随意抓了两下头发,看了眼手机,确定电量还足够支付晚餐便抓了钥匙出门。
正值暑期,夜街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她沿着街道往小吃街的方向走,路过肯德基的时候,从落地窗外看到带生日帽的孩童正叠合手掌许愿。
或许是空调风正巧吹来,险些吹灭他的蜡烛,一旁的父亲连忙伸出手遮挡在蜡烛面前,等候着孩子。
他满脸都是虔诚和幸福的神色。
起风了。
晚风将她别在耳后的长发吹散开来,拂至鼻尖,眼角。
洛颜感觉心仿佛被刀刃刮开了一道口,剖在月光下被夜风吹得生疼。
她从八岁起就再也没庆祝过生日。
如果不是填写学校档案时需要,恐怕就连她也要忘了。
眼前的光点逐渐变得模糊,她大脑空白了几秒,直到身后街道有车辆鸣笛才收回思绪。
街心广场比商业区还要热闹,四处都是繁华的人烟,人声喧闹。
滑轮场,台球室,甚至还有鼎沸的游戏厅。
小吃街排队的人太多,肉眼可见的拥挤。
洛颜感觉浑身乏倦,干脆蹲在角落里一台娃娃机前,双手支着下巴,盯着橱窗内的粉红豹出神。
及腰的长发从背后垂落下来,耷拢在她的脚踝旁边。
她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可是当这一切都摊开在面前时,她发现自己还是脆弱的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蹲到她感觉双腿都有些痉挛了,耳畔缓缓传来由近及远脚步声,下一秒,一个温热的物体贴近她的侧脸,鼻尖飘起一股浓郁的麦香味。
逆着光侧眸,是奶茶的纸杯。
她顿了顿,抬眼对上那人的目光。
陆淮琛周身轮廓被灯光衬得模糊,眉眼间掩藏的笑意像是深渊中划亮的火柴,炽热而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琛:是谁欺负我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