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医务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洛颜虚弱地倚在床上,怀里抱着陆淮琛刚从超市买来的热水袋,她的嘴唇微微发干,脸色是难掩的苍白,微蹙着眉话也不想说一句。
简直太痛苦了。
水杯里的红糖水太烫,陆淮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攥着杯把轻轻吹散上杯口上方漂浮的热气,又用手背贴着杯壁测试了一下温度。
“没有这么烫了?要不要喝一口。”
洛颜其实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药,而且也不喜欢红糖水的味道,拧着眉心虚虚地问:“好喝吗?”
“要不我尝尝?”他凑到嘴边抿了半口,舔了舔唇仔细品尝其中的味道,斟酌着说“还好。”
虽然他有些搞不懂痛经为什么要喝红糖生姜类的冲剂,又甜又辣的味道掺在一起着实奇怪了些,但似乎并没有太令人难以下咽。
不过她平时还是喜欢碳酸饮料和果汁多一些。
洛颜掀着眼皮琢磨了半分“还好”的含义,在她的认知里这个词语近乎接近“一般”、“勉强”——
算了,再抗拒也得喝掉。
洛颜伸手将杯子接过来,先是像品中药似的,下意识地蹙眉凑到杯口闻了闻。
还是红糖的气味散发的更多一些,应该没有预想中这么坏。
她秉着气,仰头准备一口气咽下去,可是刚抿了一大口就被烫到舌尖发麻,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慢一点,还是很烫的。”
经期间女孩的脾气都特别大,有时烦躁感简直难以自控,洛颜也不例外,几乎霎那回击他说:“你怎么不早说。”
陆淮琛也没生气,反而一脸委屈:“我刚想提醒时你就仰头喝了,你慢一点,医生刚才说趁热喝才有效。”
言之有理,她只好乖乖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往下咽,红糖水微烫,滑过喉咙的暖意迅速满布全身,连心口都像是烘烤过般。
她轻掀着眼看他,喃喃的声音有些闷:“你骗人,一点都不好喝。”
陆淮琛拿起桌面上包装袋看了下药品的成分,之后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柔软下声音极其耐心地哄她:“但是没有办法啊,只有喝光才会好,你现在感觉还痛吗,热水袋里的水温度怎么样?要不要重新换一下?”
一连三问,关心的语气像是田野间温润的风,瞬间抚平了她不安的情绪。
洛颜摩挲着杯身,直视他的眼睛里逐渐亮起灯光,真挚又小声:“陆淮琛,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吗?”
被问到的人顿了顿,薄唇微抿。
就在刚才察觉她落泪的那刻,心口像是被击中般缺失了一块,刻意垒高的防线在霎那间崩塌。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他垂眸盯着手掌上的皮肤纹理,嗓音低沉:“我出院前一天晚上,在大厅的急诊室前看见你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显然没想到他会抛出这样的问题,洛颜一愣,从记忆中追溯着过往的信息,恍惚间豁然开朗。
原来他那晚看到了她跟陈子恒在一起,所以第二天才会一声不吭地出院,然后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联系她,昨晚也是因为这个误会没解开,他才觉得郁闷。
她当时被他一句“吃醋”搅得心猿意马,不太好意思主动找他搭话。
“其实我那天本来是想去找你来着,我外公做了一些小鱼干,想拿给你尝尝,但是刚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就接到了林一桐的电话你还记得之前被陈子恒揍得那个肌肉男吗?”
他微微颔首,侧耳继续听她向下讲——
“应该是又打击报复回来了吧,当时林一桐也被波及其中,所以向我求救,恰巧我在医院,所以就帮她处理了这件事情,本来想着等他的家人到了就再去找你,谁知道我表妹又吓晕倒了,怕她出事我也没敢离开寸步,结果第二天一早,你就已经走了。”
她捧着杯子,思绪像是杯口氤氲的热气般缠绕着。
“我跟陈子恒真得没什么,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街口碰到他了,然后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
想到昨晚她下意识的承认喜欢陆淮琛的事实,洛颜的手指收紧了些,指尖微微泛白,耳垂也像是变得跟杯壁一样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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