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教师节这天上午,万新涤来了,手上拎着一箱酸奶和水果。他一进门就对我俩说:“胡老师、戴老师,今天是教师节,我来看望二位恩师。”
确实,这位曾长期在抚州银行工作的学生始终不忘我俩,尤其不忘我老伴胡菊妍。每年春节,他来昌必登门不误;若不来昌过年,则就会趁其他节日和来昌机会看望我们。我们已近耄耋之年,这位学生已六十好几奔古稀之年。从1960年当他老师算起,已过半个世纪了,但我们的师生之谊却长盛不衰,尊师爱生之情浓醇芬芳。
这谊,这情,溯源于江西农业机械制造学校1961年6月份的一次预科班教师会。在会上,六五二班班主任李松华老师,对班上的情况作了介绍,其中对学生万新涤、白志隆的表现之差深恶痛绝。他历数他们的劣行:上课开溜上山采摘野毛栗子,给老师取外号进行羞辱,在课堂上用粉笔头丢老师的后脑勺,对农村来的同学进行刁难和欺侮,等等。他的绘声绘色的表述,引起了与会者的共鸣。主持会的教务科科长尹钟汉问:“大家说说,该怎么处理?”
汤天明老师说:“我还未进教室,他们就学电影战上海里的腔调,大叫‘汤司令到!’,我简直哭笑不得,进退两难。”
倪爱娟老师带着哭声说:“我写黑板时,他们用粉笔头丢我的头。我返身责问谁干的,下面就哄堂大笑。我还能讲课吗?”
李松华接着说:“他们叫我华罗罗。罗罗就是猪叫的声音。一次,我进教室前,他们在黑板上画了一只大肥猪。他们哪里把老师看作人,简直就当作畜生来对待。他们不受处分,把整个班都带坏了。一个班坏了,整个学校的风气会好吗?为了学校的校风,为了班级的班风,为了学生的学风,我建议必需予以严肃的处分。”
尹钟汉问:“李老师,你说应给什么处分?记大过并通报全校行吗?”
“不行!不行!”李松华突然站起,满脸怒色,说“这两个捣蛋鬼,坏透了。作为班主任,我不止一次找他们谈话,可是愈谈愈糟,他们不但跟我顶嘴,还在背后讲我更多坏话,说我是乡下来的猪罗罗,土里土气。我说,为了杀一儆百,把他俩开除算了。”
他的这一炮确实厉害,使全体与会老师为之一振;也有人表示赞赏,说:“有些人吃软不吃硬。对他客气些,他就得寸进尺。记个过,通报一下,他才不在乎哩。”
六五一班的班主任胡菊妍老师,秀美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平剪齐耳的发型之侧扎了一绺马尾,身材窈窕。她坐在墙角一言未发,但却认真地听着,思考着。她举手要求发言。
尹科长说:“胡老师,你说说你的意见。”
胡老师说:“李老师历数了这两个玩皮头子的情况,的确叫人生气。他们不能改正,确实对树立好的学风很有影响。但怎么能纠正他们的行为呢?我认为不宜用开除这个极端的方式。我们教的预科班学生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男孩,尤其是市区来的孩子最玩皮,但远未成熟,还不知怎样待人处事,也不知怎样尊重老师。他们正处在长身体长知识的青少年阶段。对待不同的学生,我们应当因人而异,采取不同的方法,尽量挽救他们。倘若给予开除处分,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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