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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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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糕。“帮你吃甜食,去探访有趣的事,我知道你一直以为嫁为人妇,大概就是足不出户,可当我聂拾儿的妻子,是要能跟我一块闯天下的人,哦哦,我看你露出兴味来了。”心里真是有点悲痛,她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人啊?

    “听起来很有趣。”

    “我知道你喜欢有趣的事。”他咕哝,然后很可怜兮兮地抱住她,再很巧妙地滚到床上去。“挺之,既然两家容不下咱们,咱俩就远走高飞,永远不回南京!”

    “没这么严重吧?”

    “非常严重!我才刚回聂家,你三哥就差人来说,从今天开始,聂拾儿绝不准进东西信局一步,否则别怪他打断我的狗腿。”

    她哧地笑了出来。

    他痴痴看着她,看个过瘾,就不会三更半夜满脑子都是她。

    “挺之,我不在意你扮男还是扮女,但此时此刻,你放下头发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明眸瞅著他半晌,才扯下束环,一头又滑又细的青丝披散在丝被之上。

    聂拾儿轻轻撩起她的发丝,唇畔含笑,然后吻著她的头发,由发尾到脸颊,最后封住她的檀口。

    他的吻又细又密,温柔似水,不同于方才的霸道胡闹。

    这也是他其中的一面吗?

    “挺之,你的手在哪儿?”他沙哑地问,不住地吻著她的唇。

    她双手摊著,不知该放在何处。

    “你该主动点,环住我的腰才对。”

    是这样吗?

    不等她回应,他自动自发地拉过她的手,环住他的腰。他窃笑,然后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挺之,不如你吃点亏,现下我们叫来你三哥,让他看看是你霸王硬上弓,于是我不得不入赘西门家,我真的不介意啊!”“”她无言以对,最后只得道:“你什么时候要走啊?”

    “哇,你要赶我?我冒著被打断腿的危险,私会情人,竟然遭你驱赶?不成!我再吻一下、再吻一下。”非吻得她体温上升,意乱情迷不可

    唇舌交缠,他一定要吻够本。再一下、再一下意乱情迷的好像是他了

    “西门挺之?”温和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回过身,瞧见一名白袍青年,这青年正是当日她在聂本信局里看过的聂四。

    “聂四公子。”她微微颔首,笑着,将马交给另一名信役。

    “这几日你要出门送信?”

    “是啊。”她注意到对方暗自打量著出自己,低头一看,一身暗红的男装。

    “拾儿要我告诉你,他约你幽会,就在前头寺庙里。”

    “寺庙?”拾儿看起来不像是会拜佛的人啊。

    聂四微笑:“他说,西门义是那种绝不会踏进庙里的人。要幽会,这种地点最一好。”

    幽会?他说得多暧昧。西门庭只得笑道:

    “多谢四公子。”

    “不必谢,反正你一离开东西信局,我那里也有点生意赚。”聂四打趣道。

    这人,虽不如拾儿有趣,但令人如沐春风。

    “对了”聂四叫住她,仿佛在谈不经意的事。“昨儿个他回家,很仔细地盘问聂家兄弟们的生辰八字。他说他要送一份大礼,挺之姑娘可有听说?”

    她摇头笑道:“我这倒没听说过。”

    “是吗”聂四沉吟:“他这人说胡闹很胡闹,说城府深沉也很深沉,要论掩饰功夫,他一流,没人能完全看穿他在想什么。”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从头到尾,他暗自记下的,只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那一定是他对这兄弟特别讨厌,强迫自己硬记下来的。”她也打趣道。

    聂四注视她一会儿,笑道:“你说得有理。他的确对我家小弟没什么好话。”

    告别了聂四,她吩咐民信局里的信役几句,便往寺庙走去。

    好奇心会害死一个人,她对聂家有什么秘密,倒不是很有兴趣。尤其拾儿一向喜欢把小事闹大,他会选择隐瞒,通常表示这个秘密过大,再玩下去会死人。

    才跨进寺庙,忽然有人把她拉进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深深觉得,这人简直是无赖到了极点,连青天白日之下都她轻轻噫了一声,用力推开聂拾儿,瞧见寺庙里正在上香的百姓都像是庙中的神像,完全僵住不动。

    “嘿!”聂拾儿露出白牙儿,一手拉著她,对著庙内大喊:“各位街坊邻居,我跟挺之的情况想必大夥都很清楚,我跟她,就像是一对快被拆散的鸳鸯,恶人是谁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不过我还是强调一下,就是那个没心没肝没肺的西门义,请大夥见了他千万不要怨恨,只要为拾儿我说说好话,我聂拾儿就感激不尽!”他拉著她,一鼓作气跑进庙里,从僵硬不动的庙祝手里自动自发拿过三炷香,分给她,再拉著她一块跪下,对著神像喊道:“我聂拾儿,与她西门庭,同在南京城出生,两人有情有爱,情爱无价,偏被聂家跟西门家之间的仇恨给阻扰,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跟挺之永远也没有结合的一天。神佛老爷爷啊,您一定要放亮照子,帮助咱们这对苦命夫妻啊!”他很哀怨地说。

    “结结合?”在旁的庙祝很难以启口,可是好奇心实在忍不住,达小声地问:“聂公子请问,你是实还是虚?”

    聂拾儿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

    “如果你愿意当说客,那我跟挺之的洞房花烛夜,欢迎你来参观。”

    庙祝禁口了。两个大男人要成亲,他去当说客,被人指点的会是他。

    西门庭微微一笑:“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聂拾儿扬眉,明白她所言为何。“我可不想强迫你换上女装,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就算当了我老婆,我一样答案。旁人怎么看都与我无关。对了,庙祝,你说今儿个谁比较俊俏?”聂拾儿可是精心装扮后才来赴约的。

    西门庭闻言,看了他一眼。果然人如其名,他爱美的执念比起一般男子还要严重,连她都要比。

    “挺之,有没有心动的感觉啊?”

    她笑:“心动”见他惊喜,她又道:“我还在想呢。”

    他马上垮下脸,哼声:“你早心动了,只是瞒著我而已。”

    “是这样吗?”她很有趣地问。

    他很理直气壮:“当然!你虽然很随和,可是绝不随便,要不你早就被人吃了。你肯让我碰、让我亲、让我抱,让我独享你的亲亲青丝,就是你不小心心动,可又小器到不愿意告诉我,要吃定我对你的情意。”

    庙里,抽气声此起彼落。

    西门庭真服了他的无赖劲。他非得把他俩的事闹得天翻地覆,逼三哥到无法抵抗的地步吗?

    “怎样?我说得有没有理?”他的大脸又快贴上她的脸。

    她的腰微微后弯,很轻声说:

    “好像有点道理。”

    “这就是啦!想我聂拾儿乃人中之龙,所到之地,众人失色。你要说看不上我,我还当你是骗子呢。来,坑卩说几句。”

    “多说几句?”她扬眉,见这张脸随时要完全贴上她的,真怕他在众目睽睽下玩疯了头。

    “说你有多心仪我,好让街坊邻居感动我们的坚情,去说服你三哥,不然我怕我们会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就这样给活活拆散了,我可不要陪你殉情,死后的世界可不见得有趣我又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你到底何时才要给我你大哥送的香料?”

    “我尽快。”见他像小狈一样竟然间著她的脸,最后闻著她的嘴。她的腰往后弯得更离谱了。“聂兄,你想干嘛?”青天白日之下,他绝对做得出任何事。

    “挺之,从昨晚我就很想说了”他追著她的脸,轻声道,不打算让旁人偷听。“你说话时,连呼出来的气都是香的,可尝起来是甜的。”

    “”“挺之,你在脸红吗?”他很好奇地问。她肤色如蜂蜜水,脸一转晕,虽不是白里透红,但也十分好看,而且让人垂涎欲滴啊。

    “没有。”她嘴硬。

    他再逼近,黑发垂到她脸上。“真的没有?”

    “聂兄,如果你让我有呼吸的空间,我可以送你一样东西,跟我身上的香味差不多,也许你会喜欢。”

    他双目一亮,连忙拉起她,伸手讨物。

    她略嫌狼狈,发丝凌乱地垂在颊面,看他一眼,从腰间掏出一物塞给他,以拯救自己免于公开出糗的地步。天,她的腰痛得会站不起来吧。

    “香包?”他嗅了嗅,嗅了老半天,才咧嘴笑:“果然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啊,不知道我挂在身上,会不会跟你一样呢?”

    “一样,一样的。”

    他挂上后,马上又贴在她身上,很高兴地问:“你闻闻看,闻闻看,是不是很香?”

    “”她无言以对。

    是她失策,她无力地苦笑。他的厚脸皮,绝对是天性,不是做假,以前她还当他有敏锐的思绪,是她误会是她搞错,所以

    “很香,真的,很香比我还香。”打小到大,从来没有跟恶势力低头的她,终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

    “真的吗?那我还想尝尝你嘴里的香气”

    “”双颊微热,还是无言以对。

    出了寺庙,聂拾儿原要拉她在大街上逛上一圈,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忽然眯眼,瞧见那个从眼前走过的人。

    “聂兄,你的眼里充满仇恨啊。”她的视线跟著他跑,落在了一名青年的背影。“是方果生终于回来了吗?我刚回来时,他正好离开南京一阵,三哥对他赞不绝口,你是打哪儿跟他认识的?”

    聂拾儿深深吸口气,拍拍她的肩,笑道:

    “咱们的幽会晚点再续,我先去会故友。”语毕,像一阵风,迅速地追上去。

    那方果生也有点功夫底子,一觉有人在后头追,他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

    “哎哟,这不是小丙吗?你忘了我、忘了我吗?太过份了,我在师父的淫威下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那方果生闻言,再一见聂拾儿皮皮的笑,他浑身发颤,连看一眼都不想再看下去,转身提脚就跑。

    “别这样嘛!我可爱的小护卫,你这样我会伤心一百天,家里每个护卫都这么乖巧,就你这么皮,想要逃离我的掌下,我很没面子的耶”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十爷,我受不了你成天玩我,我要逃亡才能有明天啊”“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小丙,你干嘛见了我就跑?你跑得过我吗”

    “十爷饶命啊”两人的声音愈来愈远。西门庭注意到聂拾儿就像猫逗老鼠,始终跟方果生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后头放话

    这人,连自己人也要闹。

    她颇感好笑,正要转身先回信局的同时,瞧见眼前有一名女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

    “就是她吗?”

    “正是。”熟悉的男人声音,连带扯痛她左肩已愈的疤痕。她慢慢地往女子身边看去。

    那男子,正是宫万秋。

    她甚至来不及看清他何时走近的,随即,眼前一黑,顿失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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