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她接下去说道:“小时候我真的将你当成上帝,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好了不起。你也真的很像上帝,总是那么平静、淡然,没有感情”
此时,卫千暮抬起头迎上她试探的眼睛,脸上依然一片冷然,让她无法一探究竟。
就让他知道吧!这不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吗?
“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千暮!我一直在不停地努力,去加拿大读书也好,这次回来也罢,都是为了让我自己成长,直到可以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现在和家里的关系,当我从千莽那知道你离开家,独自在外面走你自己选择的路时,我真的很高兴,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人生的道路早在一出生就被定了下来。我没有勇气去反抗,而你这只会让我更加爱你。”
“千莽爱你。”他平静地道出,语气中没有丝毫情感上的牵挂。
“可我爱你。”
千暮沉默了良久,才望向芷嫣一双美眸“为什么爱我?”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草草,可她没有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
芷嫣没有移开目光,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因为你无人能及的才能、因为你舍弃财富的勇气、因为你看破名利的淡然。”
他没有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那张比聂草草出色许多的容颜“明天我将飞一趟德国,回来时给你答复。”
芷嫣点点头应允,依然维持着优雅的仪态。
她不会缠着他,只会静静地等着他,和某些得寸进尺的人是大不相同啊!千暮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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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都三天没见到他了,打电话没人接,他好像没回家。究竟去哪儿了?”草草沮丧地趴在柜台上,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朱健端着杯子到她身边“唉!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做的有点失败?连人家去哪儿都不知道?”看她成天趴在这儿哀叹,他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可怜,好将工作全都推给他做。
他不提还好,他这一提,草草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只是成天缠着他骗吃骗喝的讨厌鬼。”
“你还算有自知自明!”
草草一拳打向他“要你多嘴!”她瞪了他一眼,然后跳下椅子“生气”十足地去招呼客人了。
看着她恢复活力的背影,朱健的唇微微扬起这才是他认识的聂草草嘛!
币在门上的风铃响起,草草走到门边“欢欢迎光”最后一个“临”字给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来的这位客人实在酷似日本“暴走族”真正让草草惊讶的是,太妹后跟着的人狄南浦!?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惊讶,只是扶了扶眼镜,但此刻他那张脸的温度比卫千暮还低。
回过神的草草职业性地招呼“这边请!”
她领着两个人到一处不太显眼的座位“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太妹抿了抿她赭红色的盛唇“一九五六年的波兰红葡萄酒。”
还没等草草接话,狄南浦已经开口了“我要迷雾,给她一杯柳橙汁。”
草草记了下来,内心激战了片刻,最终,对卫千暮的思念战胜了她的职业道德。
“你你知不知道卫千暮去哪儿了?”
“暮?”狄南浦犹豫着了下,可看到她那张期待与焦急的小脸,还是忍不住说了。
“他和翰去德国办事了,大概要到这个月底才回来。”
“是吗?”草草有些失望,可转眼又换上一副笑脸“你们坐吧!我去工作了。”
好想他啊!好想见到他,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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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fety德国柏林分部
巫翰阳懒洋洋地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卫千暮在电脑前忙碌“abbey公司的财务资料我传给你就好了,你又何必跑一趟呢?”
千暮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在这儿还有两场学术演讲。”
“我真怀疑你那些专业性的报告究竟有多少人能听得懂。只要一挂上你卫千暮的大名,上到教授,下到研究生,统统自愿献上三百美金只为一睹你的俊容。”
“那是因为他们会将那些他们完全听不懂的理论,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然后加加减减,就成了他们的获奖论文。”千暮核对着电脑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地说着。
巫翰阳一听这话,起劲了!“那你就任他们抄袭?”
“所以这次演讲收费变成三千美金。”千暮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以同样冷漠的语气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在银行兑换美钞。”
“哦”还以为暮会想出什么新奇的主意,对付那帮愚蠢又贪名爱利的家伙,没想到他就这样太无趣了!
想到无趣这个词,他马上想起了那个有着一头乌黑大波浪长发,将它们全束在脑后,不被他的“美色”所吸引,还认为他极端幼稚的女人!
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他突然感慨起来“暮,你解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有没有发现她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那得让我把你的脑袋敲开来看过才知道。”什么叫“解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说得他好像是杀人魔似的。
翰有些气恼“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讨论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吗?”
回答他?怎么回答他?如果他有答案,也不用远赴德国来思考他的感情问题了。他也同样搞不懂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只因为她已经不再“对他”得寸进尺了。
他更搞不懂他自己,明明可以结束、明明可以松口气了,为什么胸口反而像是喘不过气来般难受?
莫非他真的变成一个白痴了?
算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等他回去以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一切都将结束了。
只是,那真是他所想要的“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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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八月只剩下几天,一转眼又将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而聂草草则在等待卫千暮的归来,等待八月三十日他二十三岁的生日。
这一天,千暮终于回来了。
疲惫地回到住处,远远地,他就看见阶梯上立着一个身影。
“芷嫣?”他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她这么急着见他的原因。
掏出锁匙,他开了门让她进来,随后便到房间去放置行李。
房间很干净,好像有人清扫,只是他塞进衣柜的那个kitty正大剌剌地躺在“他的”白色大床上。
不用想,有这种“创意”的只有一个人聂草草!
他大跨步走到客厅,一弯腰果然!茶几上放着几张便条纸
虽然你不在,但我还是有来打扫房间喔!我是不是很有责任心?不用太感动哦!你去德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没回来。有点孤单,有点想你的晚餐。我回家一趟,老爸的便利商店正在特价,一直觉得你那沙发垫灰滚滚的太难看,所以买了这种蓝色的靠垫,好看吧?回来给钱!
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白兰地、红茶全部丢掉!嘿嘿看着她留下的便条,卫千暮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可以想像得出她写便条时的神态和动作,尤其是最后那两声“嘿嘿”他仿佛此刻就听到她的笑声
原本作好的决定就这样轻易地被几张小小的便条纸改变了。
芷嫣轻咳了一声,以唤起千暮的注意。她在一旁看着千暮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又是那个小女生吗?
千暮将那几张便条放进口袋,又换回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你要喝点什么?”
“我是来问你答案的。”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再也维持不了优雅的风范。
他坐到沙发上,拣了一块海蓝色的靠垫,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为什么?”芷嫣有点失控地追问“你从来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为什么这次却是因为那个女生?”
千暮第一次发现芷嫣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一直是成视邙理智的,而今天的她却像一个想要吃糖的孩子就和那个家伙一样。
“芷嫣,”他凝望她慌乱的眼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不是一场可以重来的游戏,也不是一场爱情电影,一旦我作了决定,它将是一段婚姻,将是你、我的一生。”
即使在他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芷嫣依然无法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丁点的感情。
这就是她要的人?这就是她要的爱情吗?无人能及的才能、舍弃财富的勇气和看破名利的淡然,真的能抵消他的冷漠吗?
不,他不冷漠!就在几分钟以前,当他看到那几张便条的时候,他所流露出的情感是那么真实,只是那不属于她!
前所未有的沮丧在申芷嫣心中充斥着,站起身,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我先走了。”
“不送。”千暮退自走到吧台为自己泡了一杯上好的红茶,再加上少量白兰地。愉悦的心情混合着红茶的芬芳,在空气中加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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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的对街一辆银色积架正停在那里,它的主人正望着对面咖啡店里一个忙碌的身影,越接近她下班的时间,他的唇角弧度也越扬高。
她准时下班走出wish,但接下来的发展让正想将车开到她身边的千暮停止了一切动作草草牵着朱健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他们的背影怎么看都像一对情侣?
不知不觉地,千暮又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跟踪!他将车停在一边,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跟着他们走到一家手机店。他站在门口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和店员之间的谈话
“先生、小姐买手机吗?”
草草低头找着她要的款式“我想看看有没有情侣手机?就是那种情侣之间使用的,一大一小,一对的那种?”
“我们这儿有好几款情侣手机,不知你喜欢哪一种,请这边看。”
“有好几款呢!朱健,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一种?”
朱健走到她身边,看着各式手机“我又不懂这些,你喜欢就好”之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千暮已经听不见了。
多年前,他努力想得到父母的赞许,最终只换来失落与心寒;而眼下的这一幕让他心痛,痛得无以复加。
这夜,他毫无目标的开车在夜的怀抱里疾驰着,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
同龄的孩子当他是怪物,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一个人躲在阁楼上,从小窗户里看着千莽和小朋友们玩泥巴
斑中放榜的那天,他高兴地跑去书房告诉父亲,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句:“知道了。”当时父亲正在处理公务,回头还要去见千莽的老师,因为千莽在学校闯祸了
他的鉴证学理论出版了,拿到第一笔版税,他为奶奶买了一个瑞士花瓶。他捧着花瓶来到奶奶房门口,里面传来奶奶和母亲的对话:“千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成天对着死人!我可不要和一个研究死尸的怪物待在一个屋子里”
种种过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他终于还是逃了,逃出了那个家,逃出了那些令人痛苦的往事。可心上的伤痕无法愈合一如那个掉在地上、破碎了的花瓶,再也无法还原。
这样的痛苦他没有力气再承受一次。
最终,他将车停在路边,拨通了申芷嫣的电话。
“芷嫣,我愿意接受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