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侍者再微微一笑后走回吧台。
不知怎么着,凌咏航老觉得那个微笑里带着一点诡异。
把眼光转回咖啡上,看到新拿到的那一杯上面竟然用奶泡拉花,做出一个漂亮的爱心图案,她不禁脱口说出:“好可爱耶!”
“什么好可爱?”隔壁的人探头一看。“真的很可爱。”
这一讲就引起大騒动了,所有的同学全都凑了过来,凌咏航笑开了,把杯子放到桌子中央让其他人看个够。
大家赞叹了一阵之后,突然有人发出异议:
“不对呀,为什么我们其他人都没有?”
好问题!一下就把大家考倒了,凌咏航不想这件事也变成大家伤脑筋的题材,顺口回了句:“应该只是刚好吧,那个煮咖啡的人煮到最后就想玩点小花样。”
“不对不对!要是真的只是凑巧的话,那个侍者刚刚根本就不用特地指名要你喝这杯,所以一定是专门做给你的。”
这个猜测听起来极合理,所有的人都不再有什么其它的看法了,但新的问题又马上被提出来:
“咏航,你认识他吗?”
目光焦点一致投射在呆坐一旁的凌咏航身上,她似乎对大家认真的态度有点看傻了眼。
“呃我不知道,今天我才第一次进这间餐厅的”
既然之前的假设不成立,另一个假设应该就没错了吧?
“说不定是那个侍者喜欢上咏航了。”
“不一定是那个待者啦,这餐厅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啊,他只要交代吧台特别准备一杯咖啡就好了。”
这样说范围就太大了,所有的人一起抬起头,鬼鬼祟祟地环顾餐厅四周,又重新围在一起讨论:“应该不会是客人,今天晚上生意好像不太好,只有一桌老先生和老太太,另一桌是一个家庭,那个老先生或那个爸爸应该都没有胆在有伴的情况下公然搭讪吧?”
“所以结论还是餐厅里的人喽?”
一得到这个结论,大家又侦探似地检查每一个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可是也不晓得人都到哪去了,就只有刚刚那个端咖啡来的侍者在吧台待命。
整件事越来越悬疑,让在座的人陷入沉思中。
被忘在一边的主角显得有点尴尬。得到一杯“特调”已经够诡异了,现在同学们竟然还拍侦探片似的要找出“凶手”是谁!
“那个大家先不用想了啦”
“嗯?咏航,你是不是已经心里有答案了?”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亮闪闪地望向她,看得她更觉局促。“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很重要嘛,今天是来庆祝玛西生日的”
玛西倒是一马当先发言,这种带有悬疑性的热闹她比谁都还要兴奋。
“就当是你提供的娱性节目吧,我好想快点知道是谁唷!”
“不如我们问问吧,总比我们现在这样胡乱猜测有用多了,搞不好人家要打烊了我们都还猜不出来。”有人这样提议。
“那就叫侍者来问喽,咏航,你没什么意见吧?”
问是这样问,但也只礼貌性地知会一声,凌咏航根本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就有人招手把侍者叫来了。这群被好奇心驱使的魔鬼!
“需要什么吗?”凌咏航偷偷观察,侍者还是一贯地从容优雅,眼神也没有特定放在凌咏航身上,所以应该跟他没关吧?
“这个,”一个人指指凌咏航放在桌上还未动过的咖啡。“这杯咖啡有点问题。”
“怎么了吗?味道不喜欢?还是冷掉了?我可以再换一杯。”
“不是不是!”又有人赶紧解释:“因为我们发现这杯咖啡跟我们喝的有点不一样,上面有拉花的图案,而且你刚刚端来的时候又指名一定要这位小姐喝,”他指指凌咏航。“所以这位小姐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特别交代要这样做的吗?”
凌咏航双颊微红,结结巴巴道:“图案很可爱,所以我想谢谢那个送我这杯咖啡的人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没关系。”
侍者露出神秘的微笑。“请稍等。”接着转身走进厨房里。
这个动作又引起一阵騒动。“看吧看吧,就说一定是餐厅里的人。”
不知怎么着,凌咏航看着那个微笑就觉得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她的眼皮狂跳着,实在太紧张,不知道厨房里会走出什么样的人物?如果是一个义大利老爷爷跑出来,还对着她大唱拉丁情歌怎么办?最后干脆低下头去,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突然,有个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咏航,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就用中文回答:“没事。”突然想到,自己不是在英国吗?身边坐的没一个会讲中文的,连叫她的名字都叫得“惨不忍闻”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标准的中文跟她讲话呢?她发出一声超大声的“啊”顺便抬头看了看来者何人,呆了两三秒后,用着几乎是尖叫的声音再“啊”了一次。
身边的同学听到这一串听不懂的语言简直快急死了,他们用热切的眼神盯着凌咏航。“咏航,他是谁?你们认识?你们说的是中文吗?我们听不懂中文,翻成英文告诉我们!”
凌咏航因为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所以对各种话语的反应能力都是一样糟,她眼神茫然地看了看身边的同学,想解释一下站在桌边的是谁,脑子里的英文和中文却全挤在一起,最后,她只能张口结舌地摇摇头,再把目光低下,不敢面对任何人。
眼看再不说点什么,其他人的好奇心就要翻江倒海引起大暴动了,他赶紧开口以英文说明:“我是咏航的男朋友”凌咏航听到这句时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前男友。”
目光这时又重回到凌咏航身上,她低着头缩在桌子的角落,眼见就快要躲到桌下去了,面对众人的逼供眼神,只好吞吞吐吐地承认:“他讲的差不多是对的啦。”
凌咏航看起来像是全身都要虚脱掉了,大家大概觉得再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把焦点转向一派落落大方的焦承恩。
“你们在台湾认识的?”
焦承恩微笑道:“是,不过现在她好像不太愿意承认。”
“你怎么也来这里?”好问题,凌咏航也很想知道,偷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是追着咏航来的。”
又是一个让众人惊呼的答案。
“天啊,好浪漫喔!”
倒是有人觉察到了
“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总不会只为了煮杯咖啡给她喝吧?”
焦承恩热切的目光盯住凌咏航。
“当然,我有点事想找她谈谈。”
凌咏航本来想当作没听到,可是发现大家静下来都在等自己的答案,只好勉为其难开口:
“有什么事吗?值得你千里迢迢跑到英国来,要是是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我不是说过等我回国以后再讲?”
“我真的很想早点跟你讲清楚,等不到你回国,左思右想,还是追着你过来了。”
“可是再两个多礼拜我就回去啦,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早两个礼拜也好,我就是想要早点让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一番赤裸的告白说得凌咏航面河邡赤,身旁的同学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凌咏航的生理反应已足以让他们知道是在讲着露骨的情话了。
“我们会不会稍嫌碍事了点?”
“不会不会!”焦承恩忙不迭声。“我现在只希望跟她约个时间,看看学校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约她再出来谈一谈。”
“最近都很有空,是吧?”有人带头起哄。
之后其他人便附和:“是呀,课到最近都上得差不多了,所以每天都很有空。”
“那咏航,你说呢?”焦承恩看着凌咏航,一定要她挪出个时间。
不料,凌咏航在发了一阵呆之后,突然说:“就今天讲吧。要是今天没个结论的话,我会被这些人烦死的。”
凌咏航的这几句话是用英文讲的,故意要让那些兴奋过了头的人听懂,果然,一讲完就遭到大家的群起抗议:
“我们只是在关心你耶!”
“就是说嘛,好心没好报!”
七嘴八舌地埋怨完之后,他们却都有志一同道:“既然咏航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就尽量讲个痛快吧,我们不吵你们了。”
甚至还有人自告奋勇
“今天我们两个把房间让出来让你们谈话好了,要谈得尽兴一点唷!”结果因为话里的暧昧隐喻太过而被凌咏航狠k一拳。
“不用麻烦了,就在外面讲完就算了。”凌咏航有点负气地说。
“外面?多没情调!”
“可是我想快速简短地解决这件事情。”凌咏航一眨眼的工夫就镇定好自己的心神,转身变成冷血女。
“我没意见,你说好就好。”焦承恩心里当然也知道餐厅外不是一个可以久谈的地方,但凌咏航好不容易才答应要跟他谈,他怎么可以又龟毛东龟毛西地把大好机会错失掉了?“反正等一下要是觉得不好的话,我们可以随时换地方。”
凌咏航站起身,示意同学让她走出位子。“你们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可以讲完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宿舍。”
“你们慢慢讲,我们会很有耐心的。”
凌咏航率先走出大门,焦承恩跟了出来。
只听得身后“轰”的一声,其他人都挤到窗边就定位,打算看看他们会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一开始,凌咏航还是不改戒心。
“你怎么来了?”
焦承恩倒是好脾气地笑笑,对凌咏航的不友善一点也不以为意。
“刚刚不就说了?我是追着你来的。”
“好吧,那我们就快点把事情讲一讲吧。”
“你先看看这些东西。”焦承恩把随身带着的一小叠纸递给凌咏航。
凌咏航起先不太敢接,她不懂为什么要谈事情却要先看什么文件。“是什么?”
“一些信。”
凌咏航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些信,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完全不敢相信里面的内容,好半晌才出声:“这信是真的吗?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焦承恩对凌咏航的这个结论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要怎么编啊?我哪有那种美国时间去编出这么一堆东西。”
“可是又没有证据一定是承佑和媛媛写的,又不是亲笔写的信,打字人人都会打呀。”
万万没想到凌咏航会怀疑这些信件的真伪,焦承恩之前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本以为凌咏航看到这些信后就会明白他也受了不少委屈和冤枉,然后只要他再讲些甜到腻死人的话,凌咏航就会义无反顾地扑向他咧。看看凌咏航出人意表的反应,再重新沙盘推演一次是绝对来不及的了,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这些都是千真万确我从承佑的电子邮件信箱里印下来的,而且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信里的文句都是他惯常用的语气,别人要模仿很难吧?即使我是他的哥哥,也不太可能模仿得来。”
凌咏航其实也不太觉得焦承恩会无聊到编一堆东西来骗她,而且真要编的话,写个一两封就够了,写这么多简直像个白痴;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硬是逞强不认输:“可是你们是双胞胎。”
“可是我们有多不一样你也是知道的!”焦承恩有点激动了。
“好啦,我相信你啦。”凌咏航的态度有点软化了,但却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啊!你怎么偷看别人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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