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并不真介意。“说说你的应征感想,是不是真喜欢这份工作?”
“这样的工作,我还有得挑?若不是乐美的介绍,我恐怕过不了关,这点我有自知之明。”
“乐美不都说了,她的推荐还得靠你自己。”柏亦希望再多给她一些信心。
“那是她客气,我的条件那么差。”她苦笑。
“乐美的关系再好、再吃得开,到底她还是一名职员,整间饭店又不是她的,难道上头的主管毫无鉴识能力?光凭她一句话,就算对方是个成事不足的人也用?”柏亦大不以为然。“你若是看不起你自己,也等于看不起这份工作,明白吗?”
“我--我没这意思。”她怔了怔,想不到柏亦会说话这么重。
“岚如,我记忆中的你,并不软弱,也不自卑,是什么令你变得消沉?”他不禁问。可不是吗?岚如以前还满倔的,有时就是因太有“个性”了,常和克凡吵架,恩爱时黏得像是连体婴;反目时简直和世仇没两样,孩子气很重呢!
“我只不过--有些欲振乏力。”她含糊的。
“哪方面?”他又问。
“各方面!”她简单答。
“因为离婚的关系?”他脱口而出。
岚如呆了一下。他--太冒失了吧!
“我的事很乱、很杂,就像一部又臭又长的连续剧,说了你也没耐性听。”她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我先去打徊电话。”
其实,柏亦并没有打破沙锅间到底的意图,毕竟那是岚加的隐私,他确实有欠考虑,她一定很尴尬吧!
“柏亦,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不能和你们一起晚餐了。”岚如一回座便说,神情颇为紧张。“请你帮我向乐美道歉,改天换我补请你们。”
“没关系。你--不要紧吧?”他关心的问。
她摇摇头。“一点小事而已,但我必须回去处理。”匆匆丢下一句再见,岚如抓起皮包就离开了。
柏亦想一想,没多久也买单走了。乐美要再过一阵子才下班,他不如先回公司转转吧!
他到地下室开车,顺著坡道驶上大马路,交通已显得壅塞了,人车挤成一团。拐个弯,他从饭店侧门前经过,正巧望见岚如。
柏亦毫不犹豫开向她面前,落下车窗。“上车吧!我迭你。”
“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就行”
“何必这么麻烦?上来吧!”他说著便打开车门。
望着-开的车门,岚如似乎非坐不了可。她脑袋还在思考该不该让柏亦送她回家。
“你住哪?娘家?”柏亦迳自朝熟悉的路开著,他当然记得她家的路线,以前常去碰钉子嘛!
“我家搬了。”她淡淡的说出地址。
柏亦依她所言,掉转车头;表面虽不露痕迹,暗自却心存讶异--那一带,大多是小鲍寓和住家,怎能和风如过去那幢豪华的花园别墅相比?
“我爸爸经商失败,全部家当都赔光了。”她轻描淡写的,表情很平静。
反倒是柏亦无言以对,他不经意望她一眼--这件事和她的失意有关吧!
“你父母亲--可好?”他善意问候。
“我爸爸已经过世了,现在我和妈妈住一处。”岚如犹豫了一下。“还有我女儿。”
“哦--你女儿多大了?”柏亦故作神色自若的问。
“四岁,念幼稚园小班。”她说,神色激动了起来。“刚刚我打电话回家,我才知道晓诗发高烧,三十九度半!所以我才急著想快回去带她看医生。”
晓诗--是她女儿的名字吧!柏亦心里想。“怪不得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终于到了岚如家门口,这是栋五层楼的公寓,外表已有几分陈旧。
“这附近有诊所吗?”柏亦探头张望问。
“要出巷口过两条马路。”岚如匆匆下车说。
“这么远?”他忍不住皱眉。
“不会,我骑车很快的。”她指著走廊一部白色摩托车。
“那怎么可以?小孩子不舒服还坐摩托车!”柏亦随即反对,不假思索便说。“我载你们过去。”
“不,谢谢你,真的不能再麻烦你了。”她连忙拒绝。
“一点也不麻烦。我等你,快上楼去吧!”他催促著她。
岚如想现在是晓诗的病情重要,遂不再拒绝,上楼带晓诗下来,母亲竟也按捺不住苞著下来。
“谁在楼下等你?朋友?男的?哪一位?我见过没?”母亲好奇心大发,追问得可起劲了。
当年母亲和柏亦确有几面之缘,但毕竟年纪大了,头脑不灵光,她已忘得一干二净。
简单打声招呼,岚如抱著晓请坐上车。
“你母亲还是老样子,看来挺有精柙的。”柏亦说。
“她比较乐观,很懂得自我调适。”岚如笑说。“对了,晓诗,你还没叫叔叔呢!”
小女孩这才小声的开口。“叔叔,你好。”
“我很好,不过,你似乎并不怎么好?”柏亦半开玩笑回答。
“外婆说我生病了。”晓诗稚嫩的童音说。
“叔叔现在就是要带你去看病。”岚如拥著她说:“等一下吃过药、上床睡觉,早上起来就会好了。”
柏亦瞥一眼后劬怠!八很像你。”
“只有长相。我妈说她比我乖多了,我小时候好动又顽皮,是个磨娘精。”岚如笑道。
“是吗?”他也笑。
晓诗那双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尖,活脱是岚如翻版,看着她们两母女依偎而坐--柏亦有些恍惚,当年那个爱哭爱笑,开口总是克凡长、克凡短的女孩子,如今也当了母亲?望着岚如,柏亦莫名陷入重重迷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