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美生日即将来到,她打算在饭店夜总会举办生日派对。
她邀请了很多同事及朋友,乐美喜欢热闹,每年生日总会找来一群友人好好疯上一晚--当然,不是通宵,因为后半段时间是她和柏亦的“两人世界”绝对严禁干扰。
筹备宴会事宜,是乐美最拿手的,她自有将一切打理妥当的本领,毋需柏亦费心,他只要负责选择一份精美礼物、以及扮演好他当晚男主角的任务就衍了。三年来,乐美的生日都是这么过的。
而这一周,岚如轮上早班,自然也成了受邀中的一员。
“先说了,不准无故缺席哦!”乐美几天前就到柜台预先通知了她真仔细,还印制了邀请卡,每人一份。
“晚班的请轮流到夜总会吃自助餐,可惜,跳舞大概就没各位的份了。”乐美说。
晚班同事不禁一片遗憾哀叹。唉,真倒楣,怎会不巧上晚班呢?乐美的派对有吃、有玩,当晚班的人呕得一肚子牢骚呢!
“人数我全算齐了,统统得来,可别不给面子呀!”乐美笑说。
“不到的是小狈!”苏珊调皮的叫。
“老大姊的生日,我们哪敢不去祝寿?就算你不亲自邀请,我们也会厚著脸皮去吃你一顿。”男同事们全调侃起乐美来了。
“记得自己带舞伴哦,万一落单坐冷板凳,我可不负责。”乐美笑笑。她突然转向岚如:“对了,岚如,我叫柏亦找克凡充当你舞伴,不介意吧!”
“也许他早有女伴,我不想坏他的好事。”她摇头笑。
“谁?谁是克凡?他若有伴就由他去吧!”史帝文靠过来。“既然咱们俩都是孤家寡人,不如就勉为其难凑成堆。”
“你会孤家寡人?骗骗岚如还可以。”乐美放他冷箭。
“放心,说什么我也会排除万难,没问题的。”史帝文说得煞有其事般。“就这样,岚如我订下了,那天我们一对。”
“谁跟你一对了?我没答应。”岚如白他一眼。
“我是最佳舞伴,保证不会让你漏气的。”
“你以为参加舞蹈大赛呀,那你这回找错人了,我是最佳守坐板凳的一员,只欣赏,不下场的。”岚如一点也不配合。
“是啊!我看你还是去找小妹妹吧!小妹妹比较适合你。”乐美跟著搭腔。
默默观察乐美一阵。她开朗如常,又和柏亦积极篝书生日宴会--根本就没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岚如暗自地问。况且,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柏亦了。
“唉,连乐美都扯我后腿,我这次大概凶多吉少了。”史帝文叹声连连。
岚如只是微笑,并不在意他说的话。
那一晚的事,她仍无法轻易忘怀,虽然柏亦最终什么也没表示,但她已清楚看出他的矛盾。
偶尔不经意的回想此事,岚如竟会因柏亦的矛盾而感到一丝喜悦,这令她面对乐美时,不禁心生愧疚。
乐美这边,差不多已准备就绪!至于柏亦,他受命邀请的对象,只有克凡。
“岚加的舞伴?没问题。不过,这是乐美的主意吧!我想不会是岚如自己提议的。”克凡说。
“她说她只是去祝贺,有没有伴都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同事一道去,不愁落单。”柏亦一五一十传达岚加的说词。
“她是不希望太刻意吧!可能觉得一对一会不自然。”克凡想一想。“没关系,反正当晚我再找机会接近她、带著她玩,意思差不多,用不著与她事先约定了。”
“你怎知自己定会有机会?也许你也得排队哩!”柏亦以讥讽的口吻。“岚如不是非你不可,人家有追求者的。”
“真的?谁?”克凡睁大眼睛问。“说了你也不认识。”柏亦还是嘲笑。“你在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好奇问问罢了。”他挥挥手。
“是吗?你那模样像是自己女朋友出状况似。”柏亦讽刺。
“胡扯。岚如是自由要,任何人都有权追求。”克凡反驳。
“任何人吗?”柏亦喃喃自语,接著又问:“也包括你?”
“你发神经,我和岚如只是普通朋友。”他否认。
“哦?那么热心送她车,难道不是别有用-?”柏亦又讽刺。
“拜托,那部破车你也能拿来做文章?”克凡叫。“扔在公司没人使用,闲著也是闲
著;我问过了,那部车顶多值五万块,公司又不差这笔小钱,就算拿来补贴新真的五十万公务车,根本也无关痛痒,倒不如借岚如方便一点。我的用意完全单纯坦荡,你少抹黑我!”
“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一大串,开开玩笑也不行?”怕亦耸肩。
“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我倒还好,在岚如面前,你不妨小心点。”克凡苦笑。“我可不想她哪天专程将车开来还我,顺道还说我阴险哩!”
怕亦的肩一动,但最后仍没开口--他并非什么事都会向克凡说,至少他与岚如之间的对话,他是三缄其口的。
“对了,我才和风如通了一下电话,她像是完全习惯开车了,熟能生巧,我也比较安心。”克凡笑说:“她说那天晚上麻烦你,要我再替她跟你道谢。”
“投诚意,有心就该亲自出面。”他说的不认真。
从那晚以后,他还没机会和岚如碰面--只有一次,他又佯装去找乐美,远远的就看见大厅一群黑压压的客人,而岚如则忙碌得无暇顾及周遭不相干的事物。
柏亦在大厅站一会儿,人就走了,没过去和风如打声招呼,见了面又如何?相信也是无言以对。
“她那天有没有说什么?”克凡突然问。
“什么?什么说什么?”柏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岚如啊:她没因为一部车而多心吧!”克凡问。刚才柏亦的话,使他联想到岚如不该也有所误会吧!
他真的只想帮她,如此而已,绝绝对对无关男女之情。
“没有,送她回家我就走了。”柏亦没讲真话。
“那就好。”克凡松一口气。
柏亦看着他--感觉得出来,克凡与岚如的确是已经过去式了,彼此也都有深切认知。
“干嘛这么看我?”克凡一脸莫名其妙。
怕亦摇摇头。
为什么他总会有言词挑衅克凡的冲动?明知不可能,他却再三嘲讽克凡对岚加的所做所为,他--他是不是最近太清闲了?
他突然恨起自己的优柔寡断。明明喜欢岚如,为何不敢太大方方的承认?一味逃避算什么?
然而,他也无法漠视乐美的存在,毕竟他们相恋三年了。
“喂!喂!--”克凡突然大喝一声。“你在发什么呆啊!我刚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柏亦怔丁怔,如梦初醒。“抱歉,我没听清楚--”
“你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一脸茫茫然的样子。”
柏亦只能强打哈哈掩饰。他--真的一脸茫然?
距离乐美晚上七点的生日派对,尚有一些空档时间,岚如和苏珊、史帝文约好一起上街买生日礼物。
不料,下班之际,苏珊竟闹肚子疼,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岚如忧心的问,苏珊整张脸全白了。
“不用了,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哇,又痛了。”苏珊抱著肚子叫。“哪天不痛,偏偏就挑今天,讨厌死了啦!”
直到送她上计程车,她还在抱怨。这也难怪,她连今晚派对的衣服都精心打理好了,竟然就败在一个小小意外,她怎能甘心?
岚如为她感到惋惜的同时,史帝文却在一旁说起风凉话。
“苏珊的牺牲是值得的,她让我有机会和你独处,功德无量。”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岚如瞪他。
结果,他们还是上街去买礼物:虽然,岚如仍拿不定主意该送些什么东西。
她并不了解乐美的喜好,她们认识甚浅,没机会深交,即使在同一场所工作,却也难得见面,乐美位于三楼的办公室,有座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进进出出不需出入大厅,岚如多半久久才会遇上她一次。
送什么好呢?岚如人都在百货公司了,还犹豫不决。
“礼轻情意重,有心就好,何必考虑这么多?”史帝文提醒她。“乐美那样的女人,什么都不缺,只缺一颗求婚戒指。”
求婚--他指的是怕亦?岚如想起史帝文意外见到柏亦来找她那一晚,翌日便不停追问:“我没看错吧!昨晚那男人是沈柏亦,乐美的男朋友,对不对?”
“你一共问三遍了。”岚如颇不耐烦的。“要是我告诉你,他是沈柏亦的孪生兄弟,你会不会就此罢休?”
“但是,他--他怎么跟你?我是说--你们什么关系?”史帝文都口齿不清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会吃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很正常的。
但不该是沈柏亦,他等于是乐美未注册的老公--至少全饭店同事都这么认定。
“朋友,听见没?朋友关系。早在乐美之前,我们就认识,当年是同学,现在是朋友。
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限你一口气问完。”岚加快被他烦死了。
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史帝文反倒不好意思了。
朋友就是朋友吧!史帝文也只能相信。
逛了大半圈百货公司,他可比岚如干脆多了,三两下就解决--想不到他买什么吧!竟是各式各样的进口糖果。
“你送乐美这么多糖果?”岚如又惊又笑。满满一大竹篮的糖果,包装精致鲜艳,有红、有黄、有蓝、有线,再加上粉嫩色的缎饰点缀,模样可爱讨喜。
“你不是想害她蛀牙吧!”她糗他。说真的,这礼物光是复杂细腻的包装手法,就足够吸引人了,换成是自己,她也会十分喜爱。
“除非对我有特殊意义的女孩子,否则我一律送同一种东西,省得花脑筋。”他解释。
哦?他不是有很多异性朋友?都送同样的--他可真舍得呢,这么大一篮进口糖,标价可不便宜,要三千元。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凯子,没事和自己钞票过不去。”他笑,揩指橱窗较小、也较廉价的盒装糖果。“通常我会买这个,但我喜欢乐美,漂亮的女人可享特权。”
他的喜欢自然不是爱,同事里没人不喜欢乐美。
最后,在史帝文的指导下,岚如选择了一对水晶杯。
“祝她和沈怕亦早日共饮交杯酒,包她笑得合不栊嘴。”
经史帝文这么一说,她突然冲口:“我不想送这个。”
“为什么?这封水晶杯很好啊!”“那--唉,算了,随便吧!”她用力摔头。什么古怪的意念?真是。
匆匆走出百货公司,已六点多了,当初为免于车位难求、浪费时间,他们搭计程车去,如今,他们却还是陷在车阵当中,动弹不得。
“前面路口发生车祸。”司机说明。
唉,真倒楣,一晃眼都七点钟啦,怎么办?
车子卡在快车道正中央,前后都有障碍,想掉头绕道也不可能,似乎只能傻傻的等了。
“没关系,会有很多人去的,少了我们两个没人会注意。”史帝文很是悠哉,一点也不着急。
“我还要换衣服呢!”她指指身上的便装。
“你不是早上就放在更衣室了?换件衣服顶多五分钟。”
“总得补个妆吧!”一整天下来,她的淡妆已脱落得差不多了。
“小姐,你够美啦,抢了寿星风采,是一件极失礼的事,要记住。”他大笑。
终于抵达酒店了,他们各白跑步去更衣,待一切整理稳当,差不多快八点钟。
“天,不行,你这样不行,快去换回刚才的衣服。”怎料,史帝文一见甫出更衣室的妯,竟怪里怪气的叫。
“我--我哪里不对劲了?”她当场一愣。
“你--你--你太美、太迷人,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小心把乐美给比下去了。”他还故作口吃。
“我被你气死了,你刚才那一叫,我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史帝文,都几点了你还闹,快走吧!”
她不禁脸红了,但也有些高兴。坦白说,赞美总是令人欣喜的,就算只是不切实际的恭维。
然而,史帝文真的不是恭维,他虽表达得夸张,却句句属实。
岚如身著一袭米白色洋装,两边袖子是半透明的薄纱,更显轻盈飘逸;尽管样式十分简单朴素,却不失优雅、娟秀清新的气质,将她原本已相当美貌的面庞,烘托出独特的韵味。
放下上班时总绾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柔亮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泻在背后,无形中为她增添几分灵性,不知有多么教人怜爱。
“我知道时间不对,但我非问不可--”史帝文半途中说:“你前夫是瞎了眼、还是脑袋烧掉?他居然舍得离婚?我若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你就当他瞎眼好了。”岚如笑说。
来到地下一楼的夜总会,迎面而来的是如雷贯耳的热门舞曲,明快、狂野的节奏,简直震得人心跳频率大乱,仿佛一波波汹涌澎湃的热浪,吞没了冷静,取而代之的是每位在场男男女女的颠与疯。
七彩缤纷的投射灯,够炫,却亮度不佳,岚如只见满场照压压的头颅,却不见寿星。
“史帝文,这么晚来?上哪去了?”靠近走道三三两两的男女打著招呼。“你们一起啊!--咦?你倒挺面熟的,不会也是同事吧!”
“丁岚如,有印象没?柜台的新人。”史帝文说。
酒店部门多,岚如不可能全都认识,有些甚至连看也没看过,陌生得很。
“我还以为是你最近泡上的--小妞。”一个毛躁小伙子,嘿嘿的笑。“少胡说八道,她会翻脸的。”史帝文故做正色警告,却又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不过,她今晚是我的舞伴。”
谁是你舞伴?岚如瞪大眼,旋即动工动肩膀,意图甩开他的手。
“给点面子,好不好?”史帝文一脸的乞求。
“这下罩不住了吧!史帝文,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买你的帐,你已经不行啦!”小伙子和其他人见状,毫不留情的消遣他。
“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也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慢慢来--”
“你玩够了没?一进门就满口胡言乱语。”岚如皱眉打断他。“你继续闹吧!我要去找乐美了。”
“等等我。”史帝文连忙追上。“我保证不开你玩笑了。”
“这还差不多。”她点点头--总觉得,似乎有道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东张西望却又一无所获。
“大姊姊,既然没人订下你,我待会能不能请你跳舞。”背后传来那些人的大叫声。
“漂亮的姊姊,等你甩掉史帝文再来找我。”又是一阵爆笑,但不论他们多大声,只有附近的人听得见,音乐喧嚣的怒吼,足以盖过一切。
“你干的好事。”岚如狠狠瞪史帝文一眼,她会成了笑柄,全拜他所赐。
史帝文又是赔罪、又是求饶,真让那几个roomboy给害死了。
那道视线仍隐约存在--错觉吗?
岚如仍不放弃的搜寻。不,不是错觉,肯定有人从她一进门便注意著--岚如猛然一震,终于让她给找到了。
柏亦正驻立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直勾勾地凝望着她。
柏亦的目光无比冷峻,仿佛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他为何这么看就在她不知该上前成留步的同时,乐美突然从柏亦呀后冒了出来。
“岚如,我们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乐美亲热的握住它的手叫。
“怎么不来?瞧,澧物都准备了。”她笑,眼角余光悄悄瞄著--柏亦已慢条斯理的走近,停在乐美身旁。
“我们去买礼物,遇上塞车,才会迟到的。”史帝文递过手中的大竹篮。“生日快乐。”
乐美接过竹篮,笑得很开心。“好可爱啊!史帝文,谢谢你。”
岚如也送上白己的那一份,唉,怎么柏亦还是冷冷的望着她呢?
“其实,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不一定非得破费买礼物嘛!”乐美笑说。
乐美今晚美得几乎教人屏息。银白色小礼服,紧紧裹住曲线玲珑的曼妙身材,白皙丰泽的肌肤,在灯光的反射之下,彷似吹弹即破。
史帝文真傻,自己怎有可能抢去乐美的风采?艳光四射、婀娜多姿的乐美,无论在任何场合当中,都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和形之下,岚如显得平凡多了。
“乐美,你真的好漂亮呢!”她忍不住赞美。
“谢谢,你今晚也美极了。”乐美打量她一番,进而朝向柏亦说:“多像个清秀佳人,对不对?”
她自然是问柏亦,但他却面无表情。
在场三人全愣了一下--柏亦是不是有些失礼?基于客套、基于礼貌,他最起码也该点点头,像根木头似的算什么?
“我--唉,别说我了,我又不是主角。”岚如尴尬的。
“去拿东西吃吧!快饿扁了。”史帝文说:“乐美,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你们今晚不会真的是一对吧!克凡也来了--咦,柏亦,克凡呢?”乐美问。
“他怎可能安安分分待著?”柏亦总算开口了。“他在舞池。”
除了岚如,乐美和史帝文已没有再将刚才的事放心上。
“我去找人叫他。”乐美说。
“不必了,他玩得正起劲,何必扫兴?而且我也想先吃点东四。”岚如推辞。
“她都自己带伴来了,哪用的著我们为她胀罗?看来克凡今晚是无用武之地。”柏亦嗍弄的。
岚如看他一眼,想-什么却忍住。
“那--史帝文,算便宜你了,好好陪著岚如吧!”乐美笑。
“求之不得。”史帝文拉了岚如就走。
“哇,我饿的肠子快打给了。”史帝文将餐盘递绐岚如。“先补充能量,一会儿才有力气跳舞。”
随便挑选几样菜式,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岚如下意识眺望舞池,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岂有柏亦的身影--找他做什么?他今晚阴阳怪气的,和平日完全不同,她甚至没见他笑过。
史帝文吃的津津有味,岚如却觉得难以下咽,好像心里闷闷的,很不舒坦。
因为吵杂的音乐?污浊的空气?
几个与史帝文熟识的人过来,他们聊得投入,岚如毫无参与的欲望,继续胡乱扰弄著盘中菜肴,有一口、没一口的进食。
突然有个人拍了拍她肩膀,是克凡。
“嗨,你来啦!”克凡笑眯眯的说。
“来一阵子了。”她说,还是不怎么起劲的。
史帝文闻声别过头--这个英俊的男人是谁?
“同事?”克凡也朝史帝文微笑。
“他是史帝文。”岚如介绍。“高克凡,柏亦的好朋友。”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克凡却说:“刚才柏亦叫我别来,省得多余。”
“我和史帝文一起进场,不代表我就得一晚跟著他吧!”她不高兴了,这把火早该之前就发作了。
“好啊!你们别再消遣她了,要不从明天开始,她大概连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啦!”史帝文连忙道,他懂得察言观色,看来,岚如的忍耐已到极限,他应该适可而止。
“你们聊吧!我去运动一下。”史帝文随一群朋友进了舞池。
“喂,你到底还跳不跳嘛?”有个女孩子从人缝中钻出来,缠著克凡不放。“人家等你好久了。”
“什么好久?我才讲没啊句话。”克凡说。
“你去吧!”岚如推她。
“不去。”克凡转向女孩。“你若等得不耐烦,就找别人吧!”
“什么?!你说陪我玩一整晚的,出尔反尔。”女孩大叫。
“我有说吗?”克凡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女孩不是饭店的员工,大概是跟著谁来的。岚如猜她顶多十八岁,却活脱一副性感小野猫。一头染成金黄的及腰长发、新潮时髦的中空装、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十足“安室奈美惠”翻版。
这女孩可大胆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充满媚惑、煽情,她主动的接近克凡,两人认识后,似乎也就更加露骨了。
克凡自然不会真心喜欢这种女孩,太惹火,但--玩玩也无妨,不是吗?
“再等我半小时,你不想等就别等,绝不勉强。”克凡一点也不在乎。
“你页可恶--哼,你先发誓不黄牛我才信。”女孩噘起红艳艳的小嘴嘟哝。
“我从不向女孩子发誓的,信不信随你。”克凡怪笑。他知道这女孩跑不掉的,她已为他疯狂了。
女孩气得脸都泛红--为什么漂亮英俊的男人都这么难应付?左右逢源,没事又冒出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和克凡什么关系?
刹那间,热门舞曲停止,数秒之后,耳畔响起的是轻轻柔柔的抒情音乐。
“我知道快舞你不行,慢舞就没问题了吧!”克凡迳自拉起岚如。“你的第一支舞非我莫属。”
岚如还想推拒,已被克凡拖下舞池了,他居然就这么把那女孩给丢著不管,要不是灯光太暗,岚如或许可以看见那女孩铁青的脸色吧!
“你真是的,招惹了人家,又不搭理。”岚如教训他。
“是她自己来招惹我的,不关我的专。”他还一脸无辜。
“既没那份心,你就该拒绝。”
“你以为小女生懂得什么叫拒绝吗?岚如,你思想落伍了!”克凡笑。“对那些青少年而言,今宵有酒今朝醉,才是实际,细水长流的感情,是我们这一代的特有产物。”
“那也不会是你吧!否则,你怎和那女孩玩得起来?”
“我发誓,一开始我真的是乖乖等著你,但你又迟迟不出现,我等得挺无聊的,刚好那女孩走来向我搭讪,就--就这样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有人说,他从不发誓的吗?”她取笑他。
“为你发誓一次无所谓,你是旧情人、又是好朋友,当然不一样。”他仍是贯有的玩世不恭调调。
“真受不了你,没点正经。”她摇摇头。“什么不好变,变成一个花花公子,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浪荡。”
“我浪荡?被你一说,我都汗颜了。”他假意的笑,他会真汗颜才怪。
“要是让我像柏亦一样,遇到乐美似的绝色美女,我就不花心了。”克凡的手指在她臂膀点了点,脑袋又一偏--原来他在示意她看舞池里的另一对,柏亦和乐美。
柏亦背朝著他们,岚如见不著他的表情。
乐美宛若小乌依人,紧紧贴附在柏亦胸膛,飘浮在他们四周的气氛,甜蜜且浪漫。
岚如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恍惚,内心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像是--嫉妒。老天,她疯了吗?
“我们悄悄过去捉弄他们。”克凡突然心血来潮。
“你别这么恶劣,破坏气氛。”她制止。
“有什么关系?我今晚还没机会和寿星共舞呢!”克凡已在往他们方向移动脚步了。
“走,和他们交换舞伴去。”
“不,我不要换!”她低叫。
“为什么?”克凡不解。
“我怎能替代乐美?她那么漂亮--柏亦不会想跟我跳舞的。”她有些丧气。
“你未免大小题大作了吧!漂不漂亮和跳舞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她不禁想起刚才那一幕,乐美满口的夸赞,柏亦却连正眼也不瞧她。
唉,自己怎么如此小气?一点芝麻小事也能介意?难不成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像史帝文般的吹捧,她才高兴?
丁岚如,你竟如此虚荣。
“你想太多吧!柏亦都这么熟的朋友了。”他不由分说便推著她靠过去。
克凡怎会知她的心思呢?冷不防就朝柏亦撞上左。
乐美定眼一瞧笑道:“什么时候你的舞技这么差劲?居然还会撞人。”
“我们想换换舞伴嘛,看你们黏得像涂了层胶水,心里真不是滋味。”可克凡笑的乐极了。
而岚如,则从头到尾都盯著地板,为什么她不敢抬头?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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