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惊小敝的口吻说。
“有什幺不对吗?”灵捷问。
“这条老狐狸八成在和布雅娜谈卫教授的事,详细情形我不太清楚,不过这回他挺热心帮助考古,真是出人意料。”
“他不是你的顶头上司吗?你怎幺喊他老狐狸呢?”
“你看他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又取蚌“百利”的名字,而且他的为人一向是无利不往,要说他肯帮忙考古可能是想沾光。”阿珍猜测的说。
“沾光?”灵捷此刻满脑子的问号。
“糟糕,他们要过来这里,我得先溜掉,免得这条老狐狸逮着我。”
说完,阿珍迅速地左拐进街角内。
灵捷没再去注意他们,步履轻盈的走到卫洛青的住宅前,她看了一下手表比平常晚到些。反正他不常在家,自己不必像上班的职员一样紧张,何况她常超出他所要求得多,只因为她渐渐喜爱考古这门学问。
根据卫洛青所着论书说,他过去曾在新竹地区发掘新石器时代的遗品,现在他判断雾乡可能找到远古时期的“巨人”“它”比目前所发现的“北京人”还早,北京人约五十万年前的人类,而有关“巨人”的情形,爪哇岛地区曾在几十年前发现过,他之所以乐观的判断雾乡能找到“巨人”的理由是——这个地区具有适宜人类居住的理想洞穴。此即为卫洛青居留在这里进行考古事宜的理由。
灵捷推开吱吱作响的门,似乎感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本来通向卫洛青的卧室房门是紧闭着,今天不但门径大开、而且里面传来一阵呻吟声。她以为是回旋的山岚声,不敢贸然地闯入,但是当她再度仔细听它,赶紧跨过门限直奔他的房间。赫然看到卫洛青半昏半醒的斜卧在床,嘴里不断发出咕哝的呓语,而靠近床沿的桌上或地上,全洒满零乱的纸张,被褥打皱折地半搁在他身上。”灵婕慌忙的跑过去,伸手触摸他的额头竟在发高烧,她立即镇静的拿条冷毛巾敷盖在他的额上,并替他盖好被褥,然后到街上请大夫过来看病。
所幸,大夫说他得的是热病,由于灵捷妥善的处理已无大碍,她才吁了口气。
送走大夫后,灵捷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内,然后回到客厅边的书桌,冷静地集中心力把工作分批整理完成。
两天来,灵婕总是一大早去看卫洛青,替他默默的换洗衣物和料理家事等,然后在傍晚时分回到?家山庄。
在这四十八小时内,卫洛青偶而会睁开眼看她,目光除了惊异之外,似乎增加许多让灵捷不解的东西。她强迫自己相信仅是基于道义上帮忙,其中不含任何的感情在内,所以并不在乎卫洛青用什幺样的眼光看她。
翌日,灵捷判断他随时可以下床,所以恢复以往下午的时间去;这时,她走进卫洛青的书房,把昨天带回去录写的稿纸放在桌上,却又听见卧房内传来的呻吟声。
当她飞快地跑近时,卫洛青好端端地坐在床沿盯着她着。
“你照顾我是想抵销这份工作吗?”卫洛青眉宇纠结在一起问。
“不!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灵捷察觉到他的语气怪异。
“这幺说你是想用权力逼我就范?”卫洛青不怀好意的拿出一封信说。
灵捷走过去把信拿过来,知道这是大象寄给她的信,内容和阿珍上回提到的大同小异。
“你是什幺意思?”灵捷耐着性子问。
“项国庭是他吗?”卫洛青粗鲁地问。
“我的朋友用不着你管,你怎幺可以随便拆阅人家的信。”
灵捷怒视他说。
“你把这封信放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人家对你说的甜言蜜语吗,你是故作好心的照顾我对不对?”卫洛青挑起浓眉说。
“你简直不可理喻。”灵捷怒不可遏颤抖地说,她怀疑卫洛青会因这场病而烧坏脑子,为什幺他的所做所为总是不寻常理,而自己仍像个傻瓜似的站在他的面前颤抖。
“我是不可理喻,但是你矫柔造作,故意引诱他人,”卫洛青气愤地说。
“你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指谪人家。”灵捷疾视他说。
“事实很明显,那天我清楚的看到他身旁有个女伴,这难道不是你的杰作。”他的目光示意着那封信说。
“是又怎幺样?”灵捷反唇相讥地说:“先把你的风流债算清楚,再管别人的事。”
脱口而出的话令她十分懊悔,她认为没有必要和他赌气或是一般见识,这幺一来似乎招认自己知道他的外界传言。
“哦?”卫洛青慑人的眸子挑衅地看她说:“何以见得?”
她低垂着卷密的睫毛,愤怒地转身而去。结果仍被卫洛青扼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冷冷地注视他说。
“如果你想要我放手,该知道怎幺回答我的话。”
“你捏痛我的手。”她气急败坏地说。
卫洛青嘴角挂出狡黠笑容,一把拉她拥入怀里,不客气地说:“你该满意了吧!嗯?”
灵捷瞠目舌结地呆住了,突然想起自己所有的委曲,一下子泪水涌入眼眶里倔强地说:“我不是布雅娜,也不是任何女人,你别以为——”
她实在无法说下去,全身感到力竭筋疲且美目顿时淌下泪来。
卫洛青心软下来,掏出一条手帕替她轻拂去泪水,似乎觉得戏弄她够了,而且认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仍然固执的说。
“如果不是你开始对我保持距离,今天我也不会用激将法套你的话。”卫洛青的瞳眸中不再有讥讽,代替的是一片柔情看着她说:“灵捷,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对你和别人不同吗?”
“我不懂——”灵捷被他的神情弄糊涂地说。
“你装糊涂!”卫洛青目不转晴的凝视她说。
“但是布雅娜——”
瞬间的真情流露,使她口结得说不下去。
“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和我。”他眨动着深凹的双眼皮微笑地说。
此刻灵捷犹若置身于梦中般,心中既兴奋又惊讶,她顺从卫洛青挽住她的纤手步出房外。
他们陶醉在缤纷的感情世界里,彼此良久地依偎在客厅中。灵婕被这份喜悦冲昏头,忘却过去的种种疑问,似乎深怕霎那间幸福化为乌有!卫洛青柔情地抓住她的双手凝视着她。这时心灵的契合比两个人有声的言语更重要。
“嘎!”外门被推开来,灵捷含蓄地和他分开来。她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位粉黛佳人,正是布雅娜——她的一颦一笑和凌波步履,无不唤起灵捷的醋意。
但是灵捷想起刚才那一幕相拥的情景,如果被布雅娜看见岂不无以自容吗?她的保守看法使她腼腆地低下头。
“洛青,这位是。”布雅娜走过来问。
灵捷定下心来,立即反应说:“?灵捷,久仰你的大名,布雅娜。”
她对布雅娜亲昵地呼叫他的名字,感到无比的妒意。
而侧旁的卫洛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等待一场好戏开锣。
“噢!你是小捷。真高兴有机会认识你。”布雅娜笑巧倩兮地表示熟络地说。
是维明哥告诉她自己的乳名吗?灵捷心想道。她真想骂堂哥如此的莽撞,害她不知该对布雅娜表示亲近,还是保持距离。总之在她游目骋视之下,她瞥见卫洛青似乎露出一抹神奇的表情说:“布雅娜,陈百利提供人手的问题怎样?”
“今天他才答复我愿意帮你忙,不过。”布雅娜迟疑一下又说:“f大学生的课程怎幺办?”
“我已经婉辞教书,专心研究实际的工作,你该了解我的决定。”卫洛青坚定的说。
“我是怕万一落空的话!你的损失很大!”布雅娜担心的说。
灵婕夹在他们中间,有种被忽略的滋味,而且她根本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
“不会的!”卫洛青又说:“后天早上有三位研究生要来这里,陈百利说话算数吗?”
“他答应过我。”布雅娜稍停顿一下又说:“唉!你的脾气就是这幺执拗。”
“总算你了解我。”卫洛青朗朗一笑说。
灵捷忍不住地站起来说:“对不起,你们慢慢聊,我得先走一步。”
“我送你回去!”卫洛青知道她在呕气。
“不用啦!布雅娜还有话要说。”灵捷听他一说,口气也软下来地回答。
“我没什幺事,洛青,就由我顺道和她一块走一走吧!”布雅娜亲切地回答。
卫洛青看到灵捷不表反对便说:“我送你们到门口。”
途中,灵婕一直和布雅娜保持距离没开口说话,而娇弱的布雅娜似乎紧追着她的脚步无法说话。最后她不忍心让布雅娜气喘心跳而缓和下来。
“我听维明提过你,却在洛青的家里认识你。”布雅娜轻柔地说。
“哦!卫教授没说我在替他工作吗?”
“他提到的不多,我是从维明那里知道的。”
“在我工作的第一夭,我从卫洛青的桌上看到你和她的合照,你们是很相称的一对!”灵捷平淡地说出,希望能进一步的试探得知卫洛青的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嫁作他人妇,不敢存有少女的梦。”布雅娜神情黯然地说。
“为什幺?”灵捷冲口而出,她认为这样问不太礼貌又说:“我是好奇而问的,抱歉!”
“没关系!我正想找个人谈谈,何况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布雅娜释怀地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爱玩、爱出风头,卫洛青和我是旗鼓相当,加上是同系同学,我们就这样进入情况的。”“后来你们是怎幺分开的?”
“学校派给我很多机会接触校务,有一次我当接待外宾的人员,遇上一名驻台外国记者罗拔,他就是我后来的丈夫,罗拔对我一见钟情,经常邀约我出去,可是我一直不敢答应他,但我又爱玩曾偷去过几次,后来。”布雅娜坠入回忆的神情,转变为沮丧的痛苦表情说。
“中卫洛青知道后和你大吵一顿吗?”灵捷接口说。
布雅娜吸了一大口气摇摇头又说:“我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加上洛青时常和我意见相左,罗拔邀我的事虽然他没有明说,却加深我对彼此间感情的怀疑。”
“他——仍爱着你,既使你和罗拔约会?”
布雅娜点点头又说:“我一直爱着他,却忍不住去刺激他,而且他对考古的执着大于我,种种因素拉近我和罗拨间的距离,加上罗拔那次把我灌醉,我不得已才离洛青而去。”
“后来你又怎幺离开罗拔的?”灵捷反应很快地问。
“你知道我离婚?唉!外面有太多传言不一,不瞒你说罗拔结过婚,妻子还在国外没办妥离婚手续,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却受不了这种折磨,最后我用自杀逼迫罗拨,他才肯答应和我分开。”
“他这幺做是犯重婚罪的。”灵捷说出自己的感想。
“反正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求和小梅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布雅娜叹息地说。
“罗拔曾找过你吗?难道他一点也不关心你们的生活?”
灵婕追问。
“他不知道我生长的地方,不过报上曾刊登过找我们的启事。”布雅娜不带感情的说。
“我在卫教授家见过小梅,她长得很美,也很可爱。”灵婕没有再问这个话题,转念地赞美小梅说。
“这个孩子聪明乖巧真难为她了。”布雅娜点头表示同意,言下之意有些怅然的感觉。
“卫洛青很喜欢小梅。”灵婕犹疑一下又说:“今后你有什幺打算?”
“我打算结婚,但是“他”——我们必须再协调一下,这个问题阻碍太大。”布雅娜喃喃自语的说。
他是卫洛青吗?灵捷失色地想,看布雅娜似乎陷入沉思中,该如何启口问她呢?
“你们——依然相爱吗?”灵捷咽了一下口水说。
“自然,他不会介意我离过婚,只是——”布雅娜改口又说:“别提我的事,谈谈你如何?”
灵这脸色发白没说话!
“小婕,你不舒服吗?”布雅娜察觉她的神色有异。
“没——没什幺!大概是工作太累吧!”
“洛青真该好好对待你!他一直很粗心大意的。”
布雅娜此刻的口吻像是老朋友般的责备他。灵婕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分辨不出她所说的话含有多少真实性?
两人各怀心事走到?家山庄的草坪上,灵婕暂时-开刚才的话题,善意地笑着说:“布雅娜,到里面聊聊好吗?叔叔和婶婶一向很好客的。”
“改天我再来吧!”布雅娜推诿地说:“小梅在家找不着我会不开心的。”
正巧,?维明走来和她们打招呼说:“小捷,你怎幺认识布雅娜的?”
“我们在卫洛青家里碰到的!”灵捷说:“维明哥,布雅娜要回去!你替我留她吧!我的说服能力不够。”
“小捷,没有——我真的该回去了。”布雅娜焦急地说,眼光不时瞟向?维明,似乎包含有请求的意味。
“维明哥,你今天是怎幺啦!一反常态像根木头似的。”
灵捷注意到堂哥木讷的表情说。
“呃!你说呢?”维明吞吞吐吐地问布雅娜。
“改天我带小梅来,她一直很希望来这里玩。今天实在是不行!”布雅娜似乎已经找寻到答案,肯定地回答。
“好,下次一定要带她噢,今天我就不勉强你。”灵婕微笑地说。
分别以后,灵捷问身边的堂哥说:“小梅既然喜欢来这里,我怎幺从来没看过她来玩呢?”
“布雅娜不喜欢小孩子乱跑。”
这个回答令灵婕不满,小梅经常到卫洛青家玩,为什幺不能来?家山庄,更何况布雅娜没有反对来这里,似乎有什幺难言之隐?
“那布雅娜呢?既然你们是老朋友,我怎幺没看她来过,而且我还是在卫洛青家里才认识她。”
“小捷,我一直没时间啊!”维明解释说。
“算了,就当它没说好啦!”灵捷责怪他不够朋友。
“布雅娜和卫洛青说些什幺?”维明转移话题问。
“还不是谈考古的事。”灵婕又想起刚才维明似乎暗示布雅娜什幺说:“你刚才好象不同意布雅娜来是吗?”
“怎幺会呢?我巴不得她来哩!省得我跑去她那里。”维明夸大地笑着说:“咱们这里人多,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你常去布雅娜家,小心“她”会吃醋的。”灵捷微笑地说。
“你是说哪个女的?”维明故作糊涂地说。
“维明哥,你到底有几个?我当然是指可以谈论婚嫁的她。”
“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维明不耐烦地说:“小婕,你今天怎幺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念没完,是卫洛青又惹你生气啦!”
提起卫洛青的名字,顿时想到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快乐,因而暂时忘掉布雅娜说的那番话。
“没人硬要你说,而且卫洛青也没有得罪我,你不要胡说八道的找人抬杠。”灵捷不客气地顶回去说。
“是,我又错了。”维明一脸无辜地说。
她看见堂哥的表情夸张,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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