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打扮得好漂亮,一条半截红色绣花及膝裙,同质料绣花背心,内套一件银色的长袖丝衬衣。她来到尤家。
她给尤爷爷带了件啡色羊毛衣;尤太太得到的是一瓶很名贵的去皱霜,是尤太太惯用的那种名牌子,新出品,货昨天刚到;她送给尤先生的是一条新款颈巾。
尤家一家人都很高兴,尤爷爷吵着要马上把尤烈找回家。
“你给亚烈带了什幺?”尤太太好奇的问。
“没有!很难买东西送给他,他什幺都不喜欢。”
“亚烈自小傍宠坏了,火性子,他有什幺失仪之处,素心,你可不要怪他。”尤先生说。
“就看在爷爷的份上。”
“有我们在,”尤太太拉住素心的手:“绝不让他欺负你。”
“他欺负你,我骂他。”尤爷爷牵了素心到书房,他指住一支好精致的碧玉小花瓶:“你看那花瓶好看吗?”
“漂亮极了,很名贵,我看最少值十多万元。”
“二十万整。”尤爷爷点着头:“这个花瓶,最适合插一株玫瑰花。”
“爷爷也有这个雅兴?”
“女孩子才插玫瑰,我房间里的花是一大盆的。”尤爷爷把花瓶放在素心的手里:“送给你!”
“这样名贵的礼物送给我?”素心捧着值二十万的花瓶低叫起来。
“插株玫瑰放在化妆桌上,会增添你化妆的兴趣。”
“我明白爷爷一番好意,但是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怎能收?”
“如果你喜欢爷爷,就收下我的礼物,别管它值多少钱,年轻人,爽爽快快,喜欢就收下了。”
“尤烈知道会不高兴的。”
“放心,他向来不管这些小事。”
尤烈回家,看见素心,很意外:“你来我家干什幺?”
语气很重,一点也不客气,尤太太几乎晕了过去。
“我是来拜候爷爷、世伯和伯母的。”素心保持最优雅的态度。
“谁是你的爷爷?这儿有人姓李的吗?哼!好笑!”尤烈一副不屑的神情。
“我是素心的爷爷。”尤爷爷声音都颤了:“素心来看我不行吗?”
“亚烈!你太没有礼貌。”尤太太忍不住责备儿子。
“幸而素心大量,她不会怪你。”尤先生也插嘴说:“但你是主人啊,怎幺连一点主人风度也没有。”
“爸爸!当心她,她满肚毒计,她今天来,是不怀好意。”
“仔仔,你”“爷爷,既然尤烈先生不欢迎我,那我先告辞了!世伯,伯母”
“不!”尤太太抓住素心的手,不让她走:“你来了,一定要吃了晚饭才让你走。你别管他,他是红番,蛮不讲理。”
“伯母,还是让我走吧,我不希望为了我令大家不愉快。”
“你走,我跟你走!”尤爷爷过去拖素心:“我看仔仔是瞧我不顺眼。”
“亚烈,你看你,把爷爷气成这样子。”尤太太急得跺脚。
“快快向爷爷、素心道歉。”尤先生推了儿子一把。
“爷爷,你不要生气。”尤烈是非常疼爷爷的,他推开素心,抱住爷爷,指住素心说:“看在爷爷份上,我批准你在这儿吃饭。”
“留下来,”尤太太去哄素心:“别跟他一般见识,粗鲁又没有礼貌。”
“我”素心垂下了头,尤先生夫妇更感难过。
“爷爷,我陪你下棋。”尤烈在逗他的祖父开心。
“我要素心一起来。”
“女孩子不会下棋的,别理她。”
“我一定要素心。”爷爷像孩子似的嚷着:“她不参加我不来。”
“好吧!好吧!”尤烈又指住素心:“你呀!苞我们到书房。”
“去吧!”尤太太揽着她,送她过去:“下两盘棋,就可以吃饭了。”
“谢谢伯母。”
“喂!”尤烈在叫:“你到底来不来的?”
“来啦!”尤太太答应着:“他给宠坏了,心肠好,就是嘴巴凶,别跟他计较,晚上我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素心!”爷爷在叫。
“来了!”素心马上追上去。
吃饭的时候,尤烈讨好地夹了一只鸡腿子给爷爷。
爷爷把另一只鸡腿子夹给素心,尤烈看得眼睛冒火。
“爷爷,你好偏心,平时那鸡腿子,你都是给我的。”尤烈说着,竟然把素心碟子里的鸡腿子夹回去。
“你看他,二十几岁人还像个小孩子,好,你们两个都是孩子,鸡腿子是应该让给小孩子的,爷爷给你。”尤爷爷把鸡腿子夹给素心:“每人一只,嗯!”“爷爷,我”素心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会像亚烈那样气爷爷吧?听话,别让爷爷费心。”
素心含笑点了点头,尤烈还是一副老瞧不顺眼的样子。
喝完咖啡,素心告辞了。尤太太盯住尤烈看,说道:“亚烈,送素心回家。”
“不送!”尤烈毫不客气。
“用不着,我自己开了汽车来。”
“我已经吩咐司机把你的跑车开回家。”尤爷爷笑得很开心:“这儿要找一辆出租车真不容易,还是让亚烈送你回家吧!”
“叫司机送她回去,或者叫佣人为她电召出租车。”尤烈挥一下手。
“亚烈!”尤爷爷很认真地说:“我要你听话,送素心回家,否则,我一个星期不跟你说话。”
“爷爷,你为什幺对她那幺好?她不值得,你知道吗?她是个很”
“素心与你无关,她是爷爷的客人。算我求你,送我的客人回家,行吗?”
亚烈不服气地捏了捏拳头,拿出车匙拋一下:“走吧!爷爷的客人。”
“爷爷、世伯、伯母,我走了。”
“别忘了这个。”尤爷爷把一只锦缎盒子放进素心的手里。
“谢谢爷爷,各位晚安。”
尤爷爷领头一直送素心到台阶,上了车,尤烈一手抢过素心的盒子:“爷爷送了什幺给你?”
素心没理他,伸手出车窗外,和尤爷爷他们挥手。
“啊!二十万的花瓶?你今天来,原来是骗我爷爷的古董!”
“别大惊小敝快开车吧!不然的话,你爷爷走过来抗议了。”
尤烈把花瓶放到后座,一面开车一面喃喃地骂:“我早就知道你怀有目的而来,原来你看中了我爷爷的古董。”
素心把手收回来,因为汽车已驶出大路:“你这个人幼稚、无知,又小家子气。和我争鸡腿子,哪儿像个男子,简直是幼儿班的小男生。”
“你别把话岔开去,我看你呀!总有一天,连那座怡红院也骗去。”
“怡红院是你尤烈他朝聘礼之用,我骗去恰红院,岂不是要做你未婚妻?就算我穷死,怡红院送给我,我也不要。”
“我也不会让你骗走,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照顾家中的古董。”尤烈想一想:“我现在警告你,我和你李素心,非亲非故,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尤家来。”
“我和你的家人是朋友。”
“他们不知道你的为人,受骗了!你不要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你再敢踏人我尤家一步,我打你三个大巴掌。”
“好吧!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主动再到你家,算是怕了你。”
“这还差不多!喂,我还没有问你,你家在哪儿?”
“你刚驶过了”
尤烈一踏进客厅,就听见了素心那娇脆的笑声。
尤烈无名火起三千丈,一个箭步冲到李素心的面前,指着她:“你答应过我什幺?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素心委屈地望住尤爷爷。
“是我接素心来的,”尤爷爷很不高兴:“是不是我连请个客人回家都没有权?你当众赶素心,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太太过份!”
“对不起!爷爷,我不知道是你请她回来的。”
“这个孩子越来越没有礼貌。”尤太太马上安慰素心:“别理他,他是红番。”
尤爷爷仍在气呼呼。尤烈走到他的身边,揽住他的肩膊,哄着他:“爷爷,我已经说了对不起,别生气嘛!等会儿我陪你下棋。”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我生气?”
“当然!”
“那你向素心道歉。”
“向她道歉?她配?”尤烈叫。
“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没有爷爷。”尤爷爷抱住头:“哎!我头痛。”
“你看你,把你爷爷气成这样子,”尤太太马上过去扶住家翁:“还亏爷爷把你当心肝宝贝,你实在太不孝顺了。”
“扶我回房去,我不要见他”其实,谁都看得出,尤爷爷是向孙儿撒娇,头痛是假的。尤烈深爱祖父,他一喊头痛,尤烈就心乱,真假不分,马上要投降,乖乖贴服。
“李素心,对不起。”尤烈负气道。
“爷爷,”素心走到尤爷爷的身边:“头好一点没有?他已经道歉了。”
“你不生气吗?”尤爷爷没气似的。
“只要爷爷不头痛,我什幺都不介意,我给你倒杯热茶。”
“素心,”尤爷爷一把拉住她:“我现在好多了。”
“哼!”尤烈老瞧素心不顺眼。
“亚烈,”尤爷爷对孙子说:“你猜素心送了什幺给我?”
“谁”尤烈怕爷爷再头痛,想抢白素心几句都收住了,敷衍着:“一件羊毛外套。”
“猜错了!很名贵的,你看,在那边。是一套古董茶具,是唐朝的,起码价值四五十万元。”
“没有那幺多,才只卖三十八万,那位古董商,是祖父生前的好朋友。”
“改天带我去参观他的古董店。”
“好的,只要爷爷喜欢。”
“明天,如何?”尤爷爷很兴奋。
“好吧!”素心看了尤烈一眼:“不过,我不能来府上接爷爷”
“明天我去百货公司,先接你去吃午餐,然后再去看古董。”尤爷爷望住孙儿:“亚烈,明天一起去。”
“明天国际财团开会。”尤烈的谎话,满肚都是。
“真不巧,改天吧!怎样,亚烈,这套茶具是不是很名贵?”
“是吧!”尤烈随口答。
“素心知道我喜欢喝茶,送我套茶具,她真细心。”
“各位失陪!”
“你去哪儿?”爷爷愕住。
“我晚上有应酬,生意上的,我回来只不过换衣服。”
“生意要紧,尤先生不要客气。”素心马上说。
“去吧!”尤爷爷挥一下手。
素心看着尤烈走上楼梯。“素心,”尤爷爷拖起素心的手:“到我的书房里来,我给你看一些线装手抄古书,担保你没有见过。”
“到了书房,两人坐下,尤爷爷很开心的问:“你和亚烈是不是在闹别扭?我看他对你并不好。”
“爷爷,我看你是有点误会。”素心垂下了头:“我一直忙着念书,从未恋爱过,这一次由法国回来,认识了几个男孩子,其中一个是尤烈。我承认对他一见钟情,爷爷,你不会笑我吧!”
“怎幺会,你很坦白、大方,我就喜欢这种女孩子。”尤爷爷点一下头:“亚烈长得英俊又风度翩翩,的确很吸引人。”
“都怪我自己不好,没恋爱过,幼稚,没见识,否则我才不会自找麻烦。”
“纯真的女孩子可贵。”
“最初,尤烈也很喜欢我,我以为依照传统,他喜欢我,自然会向我追求,谁知道,尤烈从来不约会女孩子,每一次,他和女孩子出去,都是女孩约会他。爷爷,要我主动约会男孩子,我可做不来,也许我太老实,追不上时代。”
“你做得很对,这证明你与众不同,更显示出你可贵之处。”
“但是尤烈不喜欢,大概他认为我太高傲,甚或摆架子。”
“那是他不懂得欣赏。”
“自从我见过爷爷、世伯、伯母,尤其是爷爷。”素心用手帕抹了抹眼睛:“我自己无亲无故,连唯一的姐姐也去世了,只要我看见爷爷,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
尤爷爷走过去,抚着素心的秀发:“可怜的孩子,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爷爷。我知道儿子和媳妇也很喜欢你,亚烈所有的女朋友,加起来还比不上你,所以,我们的确很希望你能成为亚烈的太太。”
“这件事,我早就不敢想,我只希望常可以见到爷爷。”
“这个你放心,你不想见我,我也想念着你,几天不见你,我就马上派司机去接你。”尤爷爷柔声问:“你到底还喜欢不喜欢亚烈?”
“我喜欢他也没有用,他不喜欢我,爷爷,我已经心灰。”
“用不着失望,其实问题很简单,亚烈被宠坏了,他本身又有条件,那些女孩子也不害羞,主动去约会他,所以,造成他不习惯约会女孩子。你呢!是个好女孩,条件又好,你当然没有理由去约会男孩子;于是,两个人就僵住了。”
素心苦笑一下:“也完了。”
“完不了,还有我这个爷爷呢!你们两个各不相让,也各不相约,那就由我这个爷爷来为你们制造约会。”
“那不大好,尤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他将来还要感激我呢!你什幺都不用担心,等着亚烈追求你。”
“但是,爷爷,我不明白”
“你很快会明白,约会,机会,爷爷都会为你们安排。你怎样打败对方,怎样抓住亚烈的心,这些事,爷爷就无能为力了。”
“爷爷,你很久没有去牧场,为什幺突然要到牧场住几天?”
“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不明白。”
“你去到牧场自然明白。”
“老爷,路程那幺远,你没事吧?”尤太太扶家翁坐得舒服些。
“为了仔仔,辛苦也得挨。”尤爷爷按着尤烈肩膊:“你知道爷爷有多爱你吗?”
“我知道的,爷爷。”
“你知道爷爷这一生中最爱谁?”
“我,仔仔。”尤烈靠着祖父,挺亲密的。
“你爱不爱爷爷?”
“当然,我最爱爷爷的。”
“老爷,你可不要上当,他最爱自己,老爷的话,他从来不听。”尤太太故意在旁边拨火。
“妈!”尤烈抗议,在女人面前是大男人,在父母面前却偏爱撒娇:“谁说我不听爷爷的话?”
“好,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我最听爷爷的话,是不是?爸爸!”
“孩子大了,会飞了,现在,连爸爸也不了解你。”
“你和妈妈专和我作对的。”尤烈鼓着腮。
“仔仔,只要你不让爷爷失望就好了。爷爷年纪大,还能看得你多少年,以后你想听爷爷的话,也不容易了。”
“爷爷不要这样说吧,爷爷长命百岁,我一定听爷爷的话,不会令爷爷失望的。”
“这就乖,唉,腰都麻了,还要坐多少时候?”
司机回答说:“老爷,就快到牧场,顶多再过二十分钟。”
“唉,我好累,还要过二十分钟。”尤爷爷用手捶着背。
“爷爷,我替你捶一下。”尤烈握着两个大拳头很轻很轻地为他捶着:“现在舒服点吗?”
“很好,很好,”尤爷爷开心得合不拢嘴:“现在舒服多了。”
“爷爷,你看,到了!”尤烈指住前面那个大招牌,写着“尤氏牧场”
汽车一直驶进去,经过一条私家车路,白色屋子前面是片大沙地。
尤爷爷进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喝过茶,他把尤烈拉到外面。
“把它带来!”尤爷爷吩咐牧场的管工亚国。
“谁?”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风,飘起了尤爷爷长衫的下摆。
不一会儿,亚国把一匹马拉出来,尤烈眼睛为之一亮:“爷爷!好美啊!”它强壮又结实,深栗色,高高的,毛色十分油润。
“送给你二十六岁的生辰礼物,你还有一个月就足二十六岁,喜欢吗?”
“喜欢极了,谢谢爷爷!”尤烈开心得不得了。
“你该给它一个名字。”
尤烈想了一会儿:“叫它‘沙皇’好吗!”
“不错,够气派。”
尤烈过去抚了抚“沙皇”
“爷爷,我想现在就去骑马。”
“急什幺呢?反正我们每次来都会住几天,以后天天可以骑。”
“我好喜欢‘沙皇’,爸爸,我要在这儿住一个星期,我向你请假。”
“儿子第一次请假,马上批准。”尤烈的爸爸点一下头:“你由外国回来后一直在忙,现在也该休息一下。”
“喜欢还可以多住些日子,”尤爷爷说:“你爸爸不批准我批准。”
尤爷爷刚说着,尤家另一架劳斯莱斯驶进来,司机开车门,走出来的是李素心,穿了一套蓝白骑马服装。
“她怎幺也来了?”
“亚烈,你答应过爷爷什幺?”
“答应听爷爷的话,但是,我们从来不请外人来牧场。”
“我已经收她做干女儿,素心是老爷的孙女,她怎会是外人。”尤太太马上过去迎接素心。
“爷爷!”尤烈很不高兴。
“你还口口声声说爱爷爷呢!我难得喜欢一个人,你爱我,就得对她好,这叫爱屋及乌。你偏要跟她斗,分明是和爷爷过不去。”
“她是不是也住在这儿?”尤烈看见司机由汽车内拿出一只小皮箧。
“我请她来度假的,你不喜欢,我马上和她回市区。”尤爷爷说着站起来。
“不!爷爷,”尤烈连忙拉住他:“我让她住下来,我不跟她斗。”
“这样才是我的乖孙儿。大家客客气气,我又没有迫你追求她,”尤爷爷很开心:“我现在相信你真的爱爷爷。”
“爷爷,你最疼我,我第一,李素心只能排第二。”
“当然啦,我们都姓尤,”尤爷爷扬了扬手:“你们在谈什幺?素心,到这边来啊!”“爷爷,”素心跑过来:“伯母带我看栏内的马匹散步,啊!这匹马又肥又壮,好漂亮。”
“是我送给亚烈的,他下个月生日。”尤爷爷打量素心:“穿了骑马装,你真的会骑马?”
“在外国念书的时候,假期总会找几天去骑马,骑术虽不算好,但也不会由马上摔下来。”
“亚国,把‘公主’带出来!”尤爷爷对尤烈说:“两个人骑马做个伴,你快去换衣服吧。”尤烈出奇的乖,进屋里去了。
避工把一头灰色的马牵出来,它虽然没有“沙皇”那幺好看,但是也十分强壮可爱。
“它叫‘公主’,‘沙皇’未来之前,它是这儿最漂亮的马小姐。”
“它矮小些,比较适合女孩子。”
“如果你不喜欢,改天我买一匹纯白的送给你。”
“我已经很满足,我不想抢尤烈的风头,谢谢爷爷。”素心已上了马。
尤烈穿著全套栗色骑装出来,他看见素心上了马,马上一跃,跨上“沙皇”的背上。“沙皇”嘶叫几声反抗,尤烈终于把它制服了:“‘沙皇’的脾气好猛。”
“当心些,”尤太太叫着:“素心,你饿不饿,你还没有吃点心呢!”
“谢谢,我不饿,回头见。”
尤烈已骑着“沙皇”跑出牧场。牧场后面是个大树林,尤烈跑得好快,穿过树林,来到一个大草原,他下了马,把马缰绕在一棵树上,让马儿吃草,他躺在草地上休息。
好一会儿,素心才跟了来,她把“公主”绑在“沙皇”旁边,看着它们一起吃草。
“你为什幺老跟着我?”
“这儿你地方熟,我不跟着你,怕迷途,不能回牧场。”
“我不是这意思,我说你不该来牧场。”尤烈伏在草地上,拉起一根青草。
素心在他附近坐下:“我本来就不想来,爷爷几次邀约我,我不想今老人家失望,况且市区太吵太烦,也想来郊外吸一下清新空气。”
“爷爷、爷爷。”尤烈学着她说:“肉麻死,你姓李,我们姓尤,谁是你的爷爷?乱认亲戚,不害羞。”
“是你爷爷吩咐我这样叫他的。”
“有句话,你听清楚,为了逗爷爷开心,在他的面前,我们假装是好朋友;不过,别忘了,我们始终是敌人。”
“我正有这个意思。”素心爽朗地一点头:“爷爷对我好,我要报答他,为了他,我愿意受一些委屈。”
“我也是为了爷爷才肯牺牲,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你牺牲什幺?”
“一想到要假装跟你好就反胃,这还不是牺牲?”
“我牺牲更大,一想起你,我连隔天的东西也吐出来。”
“好!从这一分钟开始,我们不再交谈。”尤烈果真闭上嘴。一会儿,尤烈把“沙皇”牵来。
“还去哪儿?”
“太阳快下山,你心里还有没有爷爷?”尤烈上了马:“我不明白爷爷怎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挺没良心。”
素心上马时,人有点飘飘的,她咬一下下唇拼命跟着尤烈。
眼看牧场在前面,尤烈突然听见马儿嘶叫声,随着素心一声惨叫,尤烈马上把“沙皇”勒住。
一会儿“公主”奔过来,尤烈痹篇它,他一看“公主”马背上没有素心。
他顿感不妙,连忙下马“沙皇”竟然跟着“公主”跑了。
尤烈随即往后走,在黄色的落叶上,看见一片蓝。他奔前几步:“李素心。”
没有半点回音。
他蹲在她身边,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她一脸的落叶,尤烈拨开落叶,看见素心闭上眼睛,额头渗着汗。
“喂!李素心,你别吓人。”尤烈把手指移近她的鼻孔:“还有气,一定是由马上摔下来,晕过去了,‘沙皇’”
可是“沙皇”已跑了。他把素心抱起来,一步步走回牧场。
避工看见两匹马跑回来,吓了一跳,连忙赶出去,看见尤烈抱着素心回来。
“少爷,李小姐怎样了?”
“她被‘公主’拋下马,昏迷了。”
“我去请费医生。”
“费医生?找医生起码要花几个钟头,送她到医院算了。”
“这儿去医院更远,乘车快也要六个多钟头,人家说,摔倒的病人最好不要移动。”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麻烦!”
“少爷,你有没有看见一幢红色的小房子?”管工指住牧场后面的左方,那儿疏疏落落有几间小洋房:“费医生就住在那儿,开车去,来回只需要二十分钟。费医生虽然已经退休,却是个很有名气的外科医生。”
“他已退休,肯来吗?”
“费医生人很好,我们这儿的人有什幺不舒服,都去找他。”
“那你马上去请他来。”尤烈把素心抱进客房,轻轻放在床上。
素心的脸上粘着泥。“亚贵”尤烈停住了,牧场一共有一个管工、两个杂工,一个男工人打理房子兼厨师,他就是亚贵。
亚贵是个男人,没理由要他侍候李素心,等会儿还要替素心换衣服呢!
牧场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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