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雯静悄悄地下床,套上鞋子,又从床底摸出一件和彩绣借来的宫女衣裳,悄悄换好后溜出房间。一整个晚上她都和周公奋战,若不是强烈的好奇心使然,她老早就竖白旗投降了。
她机灵的痹篇巡更的太监,溜往慈宁宫的方向。虽然白天走过一回,可是皇宫太大了,而且每座宫殿的样子都差不多,没一会儿她就迷路了。
“惨了,这是哪儿啊?”她暗叫不妙。
她努力的辨认眼前的道路,可是那迂回曲折的廊道和朱红的殿柱看起来皆似曾相识,她又不可能跑到巡更的太监那里问路,这下可怎么是好啊?
“你,过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王晴雯险些拔腿就跑。
“叫你过来没听见吗?”那声音再次喊住她。
“是”她只得压低嗓子应了一声。
“你是哪座宫里的?”慈宁宫的总管魏公公问道。
“回公公昆昆明宫里的。”她随口诌了个方才看到的匾额,并将头低到不能再低。
“昆明宫?我怎么见着你眼生呀?”魏公公打量着她。最近宫中怪事频传,一入夜就没有宫女敢单独行动,这个宫女竟敢一人出来闲晃,这不是很可疑吗?他越想越觉不对劲。
“奴婢奴婢是新来的。”王晴雯紧张得双腿发软,若是她被人认出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新来的?莫怪你不晓得。”魏公公恍然大悟“难道没有人警告你,最近宫里的宫女频频失踪,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来外头闲晃。”尤其今晚又是月圆之夜,他不由得为眼前的宫女捏把冷汗。
“是,多谢公公提醒,奴婢这就回去。”王晴雯马上转身,准备开溜。
“慢着,你往哪儿去啊,昆明宫是在那个方向。”魏公公摇摇头,指着反方向道。
“是是是”王晴雯慌忙的折回。
“魏公公,那鼎太沉了,咱们搬不动,麻姑还说宫女的人手也不够,请魏公公多拨些人手过去。”一名太监跑来说。
魏公公沉思了一会儿,喊住正想开溜的王晴雯。
“你过去帮忙。”虽然这宫女看起来瘦瘦的,但胆子倒不小,应该能让麻姑满意吧。
“是。”王晴雯心里暗自窃喜。
“吉祥,等忙完了送这个新来的宫女回昆明宫。”魏公公交代道。
“跟我来吧。”那个叫吉祥的太监和善的对王晴雯招手。
“吉祥公公,我们要去哪儿?”王晴雯大着胆子问。
“搬铜鼎,还有到冰窖拿一些瓮到太后那儿去。”吉祥领着她朝慈宁宫专属的冰窖走去。
“搬铜鼎和瓮要做啥用啊?”这一定是和白天她们说的葯引子有关,她暗忖。
“嘘,别问那么多了,知道太多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吉祥见她一脸好奇模样,好心提醒她说:“记住,待会进了慈宁宫就不要问东问西的,装成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知道吗?”在宫里想要保住脑袋瓜,最好装聋作哑,别过问主子的任何事。
“知道了。”她连忙回答。
吉祥领着她走下一条长长的石阶,来到冰窖门前,那里已有七、八个老宫女等在那儿。
没料到会见到这些人的王晴雯连忙低头,因为其中几个宫女她曾在慈宁宫里见过,不过那些老宫女对她的出现似乎未觉,只是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吉祥打开门上的铁锁,大门一拉开,里头的森森寒气迎面扑来,王晴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仔细闻闻空气,还能隐约发现寒气中夹着一股腥膻味。
那几个老宫女面无表情、无声无息如幽灵般走进冰窖,没多久就走出来,她们出来时手上都抱着一只陶制的青绿色大瓮,瓮上还封着两张黄符纸,那情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吉祥见王晴雯怔在原地,知道她有些吓到了,好心的进到冰窖里搬出最后一只陶瓮塞给她道:“快拿着,我还要锁门。你跟着前面几个宫女到慈宁宫吧,记住,别和她们问东问西的,她们不会回答你的。”
“为什么?”她不太敢接下那看来诡谲异常的陶瓮。
“因为她们都是哑子。”吉祥没好气的回她“快拿着跟上她们吧,她们都走远了。”
因为冰在冰窖里的关系吧,陶瓮十分冰凉,可是真正让王晴雯打从心底凉起来的是瓮里装的东西,以及那两张不知画了些什么东西的符纸。
她硬着头皮接过陶瓮,掩不住好奇的问:“吉祥公公,你知道这瓮里装的是什么吗?”
吉祥耸耸肩当作回答。其实他也不晓得里头装了什么东西,反正是太后吩咐的,他就照办,管里头是啥东西,知道了搞不好脑袋不保,所以他还是装聋作哑好。
“我在这儿等你锁好门,待会我和你一块回去好了。”至少吉祥看起来正常一点,方才那些宫女像被摄去心魂似的,她才不想和她们一道走哩!
吉祥没有拒绝,锁好门领她走出冰窖。
他带着王晴雯去搬铜鼎的地方,几个太监正吃力的推着上面装着黄铜方鼎的车子往慈宁宫前方向移动。
王晴雯十分怀疑那辆车叽叽嘎嘎的声响以及太监们的吆喝声为何没有引起巡视的御林军的注意,不过没多久她的疑惑便解开了。
一队巡逻的御林军迎面走过来,竟没人瞧这些行踪可疑的太监们一眼,而且那些御林军的眼神和方才那几个宫女一样王晴雯霎时明白一件事这些人全都被催眠了!只是不晓得幕后主使者是谁,又是谁有那么大的力量控制这些人的心魂?
吉祥吆喝着太监们搬下铜鼎放到装饰得像祭坛的地方后,转身对站在推车旁的王晴雯说:“你快进去,我在外头等你。”
“进去?进去哪?你不和我进去吗?”王晴雯有些心慌的问道。她快要抱不稳手中沉重的陶瓮,并开始后悔没有通知郭靖平,自己一人独闯虎穴的莽撞行为。
吉祥摇摇头,压低嗓门说:“我在这里等你,里头只有女人可以留下来,你安安静静的进去,等做完麻姑吩咐的事后,我再送你回昆明宫。”其它太监搬完铜鼎早就散了,若不是魏公公方才有交代他,他也想早早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好吧,吉祥公公,你一定要等我喔!”王晴雯小声交代完,咬牙走入那气氛阴森的祭堂。
五道人影紧跟在喀尔巴身后,心有旁骛的喀尔巴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跟着。
就在今晚,他心爱的麻姑就可以重获自由,永远脱离那个老太婆的控制了。喀尔巴兴奋的想着,明天他就要带着麻姑远走高飞,找个远离是非恩怨的世外桃源,过着男耕女织的单纯生活。
三年多前,江湖人连手铲除巫蛊教一役他仍记忆犹新,就是在那时他遇见了麻姑。那时的麻姑在他眼里是个单纯可人的小姑娘,他相信她是出于年轻无知才入了邪教,所以当他有机会杀了她时,他却毫不犹豫的放她一马,并利用关系将她送入他认为最安全的皇宫,打算等风头过后再接她出宫,与她过着寻常人家的生活。
可是不知怎地,太后不知从何处得知麻姑的真正身分,并以此为要挟,希望他能为她办事,以换取麻姑的安全与自由。开始只是除掉与太后意见不合的政敌,让一些贪官污吏无声无息的消失,或是找些稀奇古怪的葯方等,这些事他从没有拒绝过,只要麻姑能平平安安的,不要被江湖人士发现巫蛊教的余孽仍活着就成。可是这几个月来,太后吩咐的事情就有些邪门,例如每逢月圆之夜要提供一瓮处女鲜血。
他曾私下问过麻姑,太后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是麻姑并没有给他个解释,只是要他照办,等太后满意,自然会放她自由。听到她能自由,他也就逼自己不要多想,毕竟江湖中人认为巫蛊教余孽全数灭亡,此时正是带麻姑离开皇宫,远走高飞的好时机。
他和麻姑约定鸡啼后在宫外见面,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不过他太兴奋了,所以现在就来这里候着,打算等麻姑一出来就给她个惊喜。
喀尔巴俯身在慈宁宫屋瓦上,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今晚慈宁宫热闹得有些不寻常,他看到院子中央生起熊熊大火,火中放着一座铜鼎,铜鼎旁站着数名宫女,每个人眼神涣散,最奇怪的是她们手中皆抱着一只瓮,那瓮他十分眼熟。
不久,他看到一名打扮怪异的女人登上祭台,往铜鼎里丢了些东西,口中喃喃的念着奇怪的咒语,他定睛一瞧,那女人竟是麻姑!
喀尔巴有些头昏,险些摔下屋檐,幸好有人及时抓住他,他才不至于滚下来。
“大哥?!”他转头看去,发现抓住他的人竟是毗迦罗。
“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看看你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毗迦罗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面正在施法的麻姑。
冰靖平也蹙着眉看着,这几个月来的谜团终于揭晓,原来这一切是潜伏在太后身边的妖妇所为,而此刻坐在祭台上那个似木头傀儡般的太后是被人利用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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