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怎么驮得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小心伤了骨头。”
坤哥儿笑嘻嘻往婶婶怀里靠了靠,不在意的摇头“瓜瓜果果喜欢同我玩呢!”
苏圆点着他的脑门警告“以后再不许了,万一你娇惯他们变成了小霸王,以后要被人家打**。”
“啊!”坤哥儿瞪着眼睛惊呼一声,凑到叔叔跟前焦急求道:“叔叔,明日你就教我习武吧,万一有人打瓜瓜果果,我好替他们打回去。”
苏圆彻底无奈了,翻了个白眼决定装死。
牟老夫人同牟奕忍不住笑了起来,坤哥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见祖母同叔叔笑了,也跟着笑起来。至于两个含着手指的胖娃儿,一见娘亲倒下又跑去扯头发和耳环荡秋千了。
家人齐全的饭桌总是热闹又忙乱的,瓜瓜果果已经开始吃副食,鸡蛋羹'鱼肉粥都能吃一点。坤哥儿正长身体,牟老夫人也常说腿疼,因此祖孙俩一起喝骨头汤。
牟奕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苏圆惦记再给牟家多添个小子,夫妻俩一个吃着牛羊肉,一个则是萝卜白菜和海鱼。
一张大圆桌,菜色是五花八门,难为赵师傅和陈刘两位嫂子绞尽脑汁的日日张罗了。
一家人吃饱喝足,说起搬回京都,牟老夫人望望儿孙,忍不住靶慨“当日你父亲过世,咱们一家搬回来,虽说算不得丧家之犬,但总有些凄凉。如今一年多过去,家里添人进口,日子兴旺,真是万万想不到啊。”
说罢,她望向正给儿女擦口水的儿媳,眼里满意之色更浓,想起京都那些尖酸刻薄之辈,那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和世交之家,再次下定决心要多为儿媳撑腰。
牟奕刚接了京都的详细消息,心里有数,就劝母亲道:“听说皇宫和朝堂上都闹得厉害,谁家也没胆子多生枝节,咱们一家回去也过个清净年。”
苏圆想起红霞和牟青的婚事,也是笑道:“娘,走之前咱们府里也办场喜事吧,我院子里的丫鬟红霞被二爷配给牟青了。”
人老了都喜欢热闹,牟老夫人一听果然赞同,笑道:“不是有句老话说嘛,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牟青成了亲,跟着回去京都伯爵府,身边有媳妇照料,他老子娘也放心了。”
“好,那索性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到了嫁娶年纪的丫鬟和仆役,能婚配的都赏些银子成亲吧。娘这里也让丫鬟早早拾掇行李,二爷说进了冬月,咱们就早早赶路回京呢。”
“好,吴老妹子那里你仔细劝劝,能一同回京最好,我以后也有个说闲话的人。”
婆媳两个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末了见牟老夫人有些累了,苏圆才唤了张嫂子同王嫂子把瓜瓜果果抱回自己院子,他们夫妻俩亲自抱着坤哥送回东厢房。
坤哥儿困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依旧赖在婶婶怀里听了一个故事才沉沉睡去。
苏圆好笑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嘱咐奶娘几句,这才牵了夫君的手出了屋子,慢慢往回走。
秋夜的天空最是纯净,月亮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只剩点点繁星在天空调皮的眨眼睛,整个府邸都安静极了,除了轮守值夜的仆役,就连院角树上的寒鸦都睡了。
夫妻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手一步步走下去,似这条路没有尽头,又不知疲倦,分外温暖与安心。
寒冬的第一场雪来临时,牟家大院最后边的那排罩房里响起了鞭炮的脆响,连同牟青和红霞在内,总共五对新人凑在一处摆酒席成亲。
牟老夫人早就赏了财物下来,苏圆又放了仆役们半日假,于是后罩房就闹翻了天,特别是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几家的洞房差点被掀了房盖,几个新嫁娘含羞带怯又气又恨,到底还是红霞泼辣,轰了那些得寸进尺的半大小子,关了门径自洗漱睡下了。
后罩房都是连脊房子,另外几家一见有人带头就有样学样也开始撵人关,气得一众不够年纪娶媳妇,满心羡慕嫉妒的半大小子们捶胸顿足,最后被几个年长的嬷嬷哄着去继续喝酒,一场喜事才告了一个段落。
待第二日,五对新人分别给主子们磕头领了赏,牟家上下就开始忙而不乱的整理行囊准备回京都了。
陶夫人同楚六夫人听了消息赶来送行,一左一右拉了苏圆的手不舍得她离开,但女子嫁了人就以夫家为天,怎么说也没有独自留下的道理。
两人无奈,每人又送了一份体己首饰,还写了信给京都的手帕交和亲友,托付她们以后在应酬场合碰到苏圆一定要多加照拂。
苏圆很是领情,也实在舍不得这两个相识没多久却极知心的朋友,于是翻出了压箱底的本事,留了两套养身安神又容易受孕的“秘籍”给她们,不必说,自是又收获了眼泪无数。但无论多舍不得,离别还是如期来临了。
苏圆整日往回春堂跑,差点累得断了腿,劝得磨破嘴皮,吴婆婆都不肯跟着他们一家去京都。
许是习惯了万石城的生活,吴婆婆打定主意要把老骨头埋在这里,怎么也不肯远走他乡,哪怕是跟着苏圆一起。
苏圆实在无法,只能擦干眼泪在回春堂附近买了一座小院,又寻了人牙子给吴婆婆买了一家奴仆,总共四口人,中年夫妇可以做饭洗衣做杂活,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女则跟着吴婆婆出门或者当学徒。
另外回春堂的老掌柜,连同陶夫人和楚六夫人也都得了她的嘱托,郑重答应她帮忙照料吴婆婆,她这才勉强放心。
选了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牟家车队上了路,先前来往走的次数多了,牟家上下无论是护卫还是丫鬟仆役都熟门熟路的,一路上在哪里住宿、哪里歇脚打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苏圆初始还为了吴婆婆不肯同走沮丧了几日,后来渐渐被沿途的风景吸引,终于又欢喜起来。
两个孩子被牟老夫人接到最大的马车上,苏圆就抱了坤哥儿一路教他读书识字或者简单的算术,偶尔累了就掀开窗帘看新鲜。
牟奕骑马走在车外,偶尔抓一只尾羽漂亮的鸟雀,或者在小镇街头买两样小零食,乐得坤哥儿恨不得跳出去挂在叔叔身上,可惜苏圆担心他受风寒,总是哄了他留在马车里。
车队越向南行,天气益发湿暖,待一月后到了京都外时,居然连点雪花都不见。
牟家的下人仆役多是家生子,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留在伯爵府的亲人,各个都是兴奋不已。
守着城门的小校尉是个有眼色的,哪怕牟奕如今卸去了大内侍卫统领的差事,依旧不是他这小人物能得罪的,接了赏银就客客气气放车队进了城。
牟家重新回归京都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几乎只容许牟家老老少少歇息了一晚,不等行李整理安顿好,各家世家同姻亲近邻们就上了门。
苏圆被牟老夫人带在身边,不停笑着同长辈行礼,然后被几个同辈的嫂子弟妹围着请教生子经。
不必说,回春堂早就开到了京都,有皇帝这个最大的招牌在,生意自然好到爆炸。有些人家已传出了好消息,免不得要对牟家这位医女夫人议论几句。
今日众人一见苏圆不但半点没有小户闺女的怯懦,反倒长相柔美,行事和气,不笑不开口,打心里就多了三分亲近喜欢。
苏圆极有分寸,简单之事就指点几句,稍微有些复杂就推到回春堂去。刚刚来到京都,她事事陌生,只能抱了谨慎两字行事,不求有功,但求不给夫君惹麻烦。
前院的大厅里也是宾客满座,牟家即将出孝,同为武将一脉的几家世伯兄弟自然都要上门走动,问问今后的打算,牟奕含糊应了几句就开了酒席,可是没喝几杯,居然有圣旨到了,众人都是惊疑,跟着跪着听旨。
苏圆扶着牟老夫人跪在夫君身后,听得白面无须的太监尖声念了半晌,晕头晕脑的见众人笑着同自家人道喜,这才猜出是好事。
原来,皇帝因为牟家先前献上的生子药,特意赏了很多金银锦缎下来,即便如今后宫的妃嫔们怀了流、流了又怀,折腾了好久都没一个坐稳胎,但牟家的生子药药效了得却是事实。
刚回京就得了皇上的赏赐,这份恩宠可是极惹眼的,牟家老少面对众人免不得又要谦虚几句,待晚上送了客,几乎都是累得连说话都没有了。
苏圆忍不住抱了夫君抱怨“我不喜欢京都,这里不如万石城清净简单。”
牟奕心疼的替娇妻揉了肩膀,笑道:“不过是刚回来还陌生,久居就好了。”
苏圆嘟了嘴,皱皱小鼻子反驳道:“咱家不是还没出孝吗,不如闭门谢客吧?”
说罢,她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妥,于是再次往夫君怀里蹭了蹭,小声道:“嫁鸡随鸡,我只能慢慢习惯了。”
牟奕轻轻叹气,虽然他一直没有问过娇妻的家乡是哪里,但从她的言行可以猜出那必定是个少争斗的地方。如今回归京都,权贵圈子最是污秽肮脏,真不知道他的妻怎么才能不受沾染?
“我早前已让牟青在京郊选了一处大院,你若是不怕累,就把慈恩堂再开起来吧。”
“好啊,红霞脾气泼辣,这次让她去打理。”
夫妻俩说了几句话就抱着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第二日的早朝上就有人参了牟家一本,罪名很简单,牟奕孝期内娶亲生子,罔顾伦理,违背礼法。
这罪名不可谓不大,却听得满朝文武撇嘴不已。整个赤龙国的权贵之家几乎家家子嗣艰难,只要能生下血脉,别说孝期成亲生子,就是青楼里欢爱一夜的名妓怀了身孕都有五、六个恩客大打出手抢当爹,更何况牟奕是热孝内娶亲,又献上生子药,算是有大功于赤龙国,怎么说也不该因为这等可笑的理由就治罪。
武将一方立刻有人出列反骏,文官们也有大半因为日日不断的药汤而装了哑巴。
奇怪的是皇帝居然一声不吭,直接把折子留中不发,这态度就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