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叫人识破漏了马脚,”瘦猴说罢,顿了一下,补充道:“好汉莫要怀疑,我们当真是少华山的兄弟,”
赤发大汉这下听了,脸上就愈发有了笑意,只听他道:“那你晓得为什么俺家主子不派别人,专差俺在这里候你多时,你又可知俺是谁么,”
“这个……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瘦猴不敢妄下揣测,便如实地道。
赤发汉子鼻子哼了一声,笑着道:“你当真不记得俺,”
瘦猴被他这热情地一问,反而弄得不知所措了,这是什么意思,瘦猴不太懂,当下只好摇头。
“江湖人称赤发鬼,便是俺刘唐,俺家主子唤俺來‘伺候’你,可不是因为俺厉害,而是因为俺有个弟兄在少华山,也是跟着史进混,是他手下的亲兵,只是这番來人却不曾见他,故而有些怀疑,”
瘦猴听赤发鬼刘唐这么一说,心里就晓得这怀疑的症结在哪里了,剩下的就需要对症下药便可,于是瘦猴颇为认真地询问道:“史进大哥手下人前些日子确实换了一拨,不知刘大哥的兄弟姓甚名谁,”
“叫邵二的便是,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俺们关西镇归顺了,俺也好去寻他叙旧,”
瘦猴听刘唐说的句句诚恳,眸子一转便來了主意,立马恍然又略略惊喜地回话道:“啊呀,原來是邵二哥,这可巧了,邵二哥是要來的,”
赤发鬼刘唐心里听了,立刻脸面上露出灿烂地笑來,急切地道:“那他啥时候到咧,”
瘦猴又一脸的歉意,仿佛扫了刘唐的兴致有些愧疚似的,唯唯诺诺地道:“这个……恐怕这几日是來不了了,邵二哥被大当家的派回山寨去办事了,”说着瘦猴还要添油加醋,做一番伪证來掩盖自己的谎言,道:“你也晓得,昨夜刚和官兵打完仗,这华阴县和山寨被官兵隔绝许久,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互通互知,怎么地也要來回报个信,转运些粮草兵甲,你说是也不是,不过,话说回來,这般重要的事情,也只有邵二哥能做的了,做得漂亮,”
这一通连夸带骗的话说下來,真当是听到谁耳朵里都他妈舒服,就连赤发鬼刘唐都是笑了又笑。
瘦猴见刘唐笑意满面,显然是对自己的这番对答如流的表现极为满意,于是便放大胆子还要再说两句,却不想,赤发鬼刘唐的笑意猛然一收,那只犹如钢钳似的手瞬时叉上了瘦猴的脖子,那源源不断的力道将瘦猴的脖子捏出百般形状來,叫他一时气息越來越少,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刘唐的钢爪,但是拼了老命都挣脱不得,眼看着呼吸越來越紧迫,一丝一丝的气息越來越浅薄,但是却沒得半点法子,全身不由地像蛇一般扭动起來,一双腿无助地四下乱蹬。
刘唐看着瘦猴的脸渐渐变成了紫色,像个酱包子似的,便恶狠狠地道:“俺平生最恨你这等巧舌如簧,颠弄是非的家伙,方才就告诉了你,休要骗俺,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瘦猴一听,艰难地道:“我……沒骗……你,”
刘唐冷笑了一声道:“俺从來就不曾有过少华山的朋友,更沒有绍二这个人,可是你却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不是骗俺,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俺家主人本來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你一心求死,俺就成人之美吧,”刘唐说着手下力量又加了两分,把个瘦猴掐的直翻白眼。
瘦猴命在旦夕,一听自己的谎话被揭穿,哪里还顾得上曾经他们一同谋划时就发誓所言的“宁死不得泄密”这句天诛地灭的话,可是,人的本性终究是抵挡不过死神的威逼,在这一刻,沒有谁的命能够比自己保命更重要,毕竟人都是有所需求的生物,一切的奋斗和冒险,都是为了自己今后的享受,可是自己的命沒了,那还享受个屁,“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般傻的事情,是瘦猴万万不愿的。
瘦猴在就在这要命的关头,一切的花招和防备都放下了,拼着最后剩余地一口气,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吼破喉咙地叫道:“我招,”
刘唐笑了,此刻才是会心地笑了,将手松开,一把将瘦猴推倒在一边。
只见瘦猴趴在那片木屑残桌的狼藉中,死命地咳嗽,嘴里还呜呜咽咽地,虚弱地兀自说道着:“我招……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