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此刻想了下,一个人垂着头站了起來,貌似有些犹豫,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大当家的,俺有个消息,是今日早晨听手下人打探到的,但是,准确与否,还未可知,不知道当不当将,”
“有什么都说來听听无妨,”史进看着刘唐的样子,不禁有些笑了起來,平日里刘唐向來都是坦坦荡荡的汉子,到如今吞吞吐吐,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刘唐沉吟了下,开口道:“据手下回报,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金银珠宝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
“生辰纲,”史进惊叹出口,众人也皆是瞩目,一个个瞪大了眼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唐,要知道这生辰纲可是一庄大买卖,虽然风险高,但是回报也巨厚,这简直就是一块肥肉,天下哪个不想拥有,每年生辰时节,蔡太师还沒有张罗着筹办自己的生辰,梁中书便早早地收刮上了百姓巨商的金银宝贝,但是比他还早还忙的就要数那些奔波于江湖道上的各色人马,他们隐藏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暗中秘密筹划着劫取生辰纲的大事,为此在梁中书的宅前院后都安插了各路人马的眼线,而江湖上有关生辰纲起运的准确日期也成了最值钱的消息。
早些年的生辰纲都是靠镖局來运送,但是劫道太容易,惹得众人垂涎,被迫无奈梁中书便动了大手笔,每次都派遣一名大将,带领数百兵士一路押运到东京,但是,这般招摇却引來了朝廷某些直臣的弹劾,闹到皇帝面前,着实也不好看,于是,近几年,梁中书可谓动破了脑筋,为蔡太师的生辰,也是颇费了些心思,他挑选了最得力的大将,配给了百十名以一当十的兵众,换了百姓的变装,乔装打扮,有时是运送稻谷的米商,有时反倒又扮作匪徒,花样玩了不少,但是,江湖上的那些帮帮派派从來都沒有放弃过,更沒有为此而阻塞他们截取生辰纲的脚步,反倒是将这生辰纲一事经过几年的演变,越來越神秘也越來越诡异起來,不但是斗智斗勇的结合,还是一场大戏的上演。
从前的史进和在座的众人都有想劫生辰纲的念头,但是,实在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所以,之前也从來沒有在意过,但是,时随境变,如今史进众人有这个实力做资格來搏一搏生辰纲,所以当下大家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都不由地深深一抖,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沒错,便是生辰纲,正是因为这消息來得太突然,也太容易,所以,俺才有些怀疑,”刘唐近一步说道:“只是,这生辰纲虽然我们兄弟论实力可以取得,但是,按实际的來说,对我们只怕比旁人更要难上许多,”
史进心思明锐,其中的要害略略一想便想了个通透,于是,他便起身在庭中一面踱步,一面与大家分析道:“生辰纲的目的地在虽然东京,可是听说每年陆运的途径都不相同,而今朝我等霸占了此处,他们定然会远远绕过,我们沒法确定在哪里劫得住它,但是却只能肯定在家门口是决然不会,这就是说,我们要想打生辰纲的主意就必须离开华阴县,就必须深入到其他的州府中去,”
“而如今,我们现在是面临着巩固城池的局面,而我们个个都是大宋朝廷的通缉要犯,要想在其他州府活动,只怕是难上加难,”朱武说着接过了史进的话头,说出了史进沒有说出來的话。
“难确实很难,但是,并不代表就决然沒有办法,”史进就在众人眉头不展的时候,话锋一转地道:“现在,情报是最主要的,每年生辰纲起运的时间都不确定,而且,每次都会几路人马齐齐出动,很难分得清哪路是实哪路是虚,所以,要想做大事就必须要深入到北京大名府去,但是,你我几人是万万去不得的,”
“要不,我找几个姐妹去,”红姨这时站了出來。
史进看着红姨那秀美而又认真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们个个花枝招展,美色过人,北京突然多了这么一路人马,不会不惹的官府注意,你们若是要去,也只是打个掩护,故意引诱官府的注意罢了,真正要做事的还是要一些本事过人的兄弟在暗中走一步棋,”
“那……大当家的,这些兄弟是谁,你说一句话,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时迁说着抱拳站了起來,大家这时也都抱拳起來应和。
史进却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这些人既不是你也不是我,另有高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