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大街上新开一家剪纸铺,里头有位大娘剪纸的功夫堪称一流,再复杂的图案都难不倒她?”
安蓉被勾起一点兴致来了。“这我倒是不知。”
“不如找一天,我陪堂嫂到剪纸铺走一走,永祯堂哥不会不高兴才是。”常玉芳努力游说。
她有些迟疑“这”“堂嫂说不定可以跟那位大娘比划一下,看谁剪纸的功夫厉害。”见安蓉犹豫不决,常玉芳再推一把。
“我考虑看看。”因为天气还很冷,令人发懒,实在不大想出门。
常玉芳先是失望,不过马上又陪着笑脸道:“好,那堂嫂就考虑看看,过几天我再来,今天就先回去了。”
“如意,帮我送她出去。”安蓉吁了口气,总算要回去了。
如意回了一声是,便送客人步出大门。“慢走!”
“哼。”面对如意,常玉芳态度就不一样了。
见她走了,如意自认心宽体胖,不予计较,顺手就要把大门关上。
就在这当口,从另一头来了名少妇,只见她缩着脖子,将细软抱在胸口,除了脸上,连身上的袄裙和脚上的鞋都早已沾满泥土,脚步蹒跚地走上前来,朝如意不断鞠着躬,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请你行行好赏一点热汤”
见状,如意狠不下心赶人走。“你等一等!”
待她来到正房,便马上跟主子说了这件事。“姑——不!太太,奴婢看她真的很可怜,要不要先把人请进来?”
打从夫妻俩自立门户,真正当家作主之后,安蓉便要如意和老何他们改口,别再喊她姑娘,而是要叫太太,称呼常永祯则是老爷,以示尊重。
安蓉停下剪纸的动作。“先把人请到西厢房,再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是。”如意转身去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安蓉才把手边的东西收好,来到西厢房,走到最后一间,只见房门开着,有一半堆放着各种杂物,如意就在里头,还有一名年纪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年轻妇人。
如意见主子进门,连忙介绍。“这是我家太太。”
那名年约二十的少妇正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见到安蓉,赶紧起身见礼,因为嘴里塞满食物,无法说话,只能频频弯腰,表达谢意。
“她说夫家姓王”如意便把对方的身分说给主子听。
少妇用力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喉咙,这才有办法开口说话。“太太叫我叫我香兰就好。”
她看对方像是走了很远的路,不像是住在附近的人。“你是打外地来的?”
香兰一脸欲言又止。“不、不是”
“那么是平遥县人氏?”
“呃,是。”她点头。
安蓉又问。“平遥县的什么地方?”
“”香兰低头不语。
“你不说也无妨,那么想上哪儿去?”
“我也不知道”香兰不由得呜咽一声。“因为我家相公身子不好,嫁进门两年多,无论是烧水煮饭,还是洗衣扫地,家里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婆母还是容不下我,成天不是打就是骂,我再也忍不下去就就逃走了”
说着,她朝安蓉跪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恳请太太收留”
安蓉愣了一下,和如意面面相觑。
“暂时收留你几天倒是无妨,但总不能都不回去,你那生病的相公谁来伺候?他又知不知道你的处境?若有必要,还是由他开口,毕竟他们是亲生母子,比较好说话,也听得进去。”因为同样也有个不好相处的婆母,安蓉可以感同身受,只能这么建议。
她跪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
“你今天就先住下来,好好想一想。”安蓉不再勉强。
香兰哽咽道谢。“多谢太太!”
于是,安蓉就让对方暂住在这间厢房内,又让如意替她准备一床被子,还有干净的衣物更换,就当是做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