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仔当羊牧了。”面色恢复如常的顾嫣然捂着嘴轻笑,眼中一闪冷锐。
牛崽仔?羊?她是拐着弯骂人牲畜喽。梁寒玉盈笑水眸闪了闪,笑意不减的装出憨实样。
“夫人是天生的热心肠,不管着事心就慌,一看到有麻烦事就想管上一管,也不管别人领不领情,您真是需要有人来分忧,别徒然累着了自个儿。”苏明月瞥了眼梁寒玉,内心冷笑,夫人把这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看得太重,太当一回事了,一个商户女,能有什么威胁。
顾嫣然笑了笑,一脸宽慰。“还是丞相家的千金懂事,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要是我家不孝子能娶你当媳妇,我就有福了。”
喔!原来她就是京城三美人之一的苏明月呀!果然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活脱脱的美人一枚。梁寒玉笑意转深。
只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得富贵点,戴着珠钗宝簪,上好的脂粉再一抹,三分姿色七分妆,麻子脸也能变天仙。
若是再加上家世,以及人们的吹捧,光冲着苏丞相之名,人家敢说他女儿不美吗?十个有九个说是貌若嫦娥,另一个是瞎子,看不到无从回答。
“夫人说笑了,少将军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伟岸的身躯往哪一站都有如天神下凡,一手能举千斤石,脚下踩着海中蛟,挣下功业给夫人您添福添寿。”苏明月话语风趣,甜得像糖罐里加蜜。
两人就像相处融洽的婆媳俩,闲聊家常、会心一笑,眼中全无他人的聊得忘我,好不开怀。
梁寒玉不打算让她得意下去,开口道:“不好意思,容我打扰一下,这位苏小姐,你说话也太不老实了,跟街头卖假药的没两样,你见过谁能一手举起千斤石,都压成肉过了还踩海中蛟?”
苏明月脸上的笑微微一僵,但随即又笑道:“姑娘有家何不归去,何必搅乱将军府的宁静,你也有在意的亲人,不想他们为了你而思念成疾吧!”不过是小乡小镇来的小姑娘,何须为惧,粟米入海无影无踪。
拿她亲人的安危威胁她好,真是好样的!梁寒玉眸色布上阴云。“苏丞相位高权大,苏姑娘出身名门,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我的亲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就抬百口棺到丞相府,祝各位贵人岁岁平安,年年安乐,富贵长寿。”
她居然反过来威吓苏明月面上笑容隐去,眸色冷凝。“梁姑娘,你可别傻傻也把自己赔进去。”
“我开过棺材铺,知道做生意要怎么不赔本。人家不来惹我呢,我便是邻家好姊妹,若是偏要和我过不去,那我就拉着那人陪葬,反正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跟她耍狠,耍得过她吗?她可是连死人的肚皮都敢剖开,和一只只的鬼当朋友,把肢离破碎的尸体当老祖宗。
说到鬼,自从她有了口头婚约后,好像一只鬼也没瞧见过,真是怪哉!莫非是战铁衣的煞气重?
“说得好,不吃亏,我战铁衣的女人岂容人小看。”战铁衣大步走入,身姿笔挺如竹。
“铁衣哥哥”
苏明月痴迷的低唤,梁寒玉顿时寒毛一竖,背脊麻栗,终于了悟战铁衣为何对“铁衣哥哥”四个字充满憎恶。
“苏小姐请自重,我与府上并非亲眷,苏小姐出身名门,当知进退。”战铁衣以苏明月最为看重的家世予以一击。
不是高门大户吗?知情识趣的大家闺秀,懂礼有节,端方大气,那就照礼数来,别越了官家千金的分寸,贻笑大方。
“铁衣哥哥呃!少将军,别来无恙,明月在此有礼了。”她屈身一福,姿态优美如画。
“寒玉,还不走,你不是说要去看看京城的热闹风景。”他看也不看苏明月一眼,眼中只有一人。
眯着笑眸,梁寒玉小手放上朝她伸来的大手。“是呀!是呀!真想去瞧一瞧,京城好大,和我们乡下地方不一样。”
两人双手一交握,苏明月嫉妒得手心一握紧,满腔妒火的想冲上前将相握的手分开。
“那就走吧!别再贪嘴了,吃坏了肚子只能餐餐吃稀饭配酱菜。”战铁衣望着她的黑眸中有丝丝柔意。
“欸!人家也只是一时吃撑了,你不要一直取笑嘛!我得到教训了,真的。”
她吐了吐丁香舌,装俏皮。
他黑瞳一深,盯着小粉舌。“嘴巴说说。”
“得到教训和记取教训是两码事,你总不能要我发誓吧?”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何必为难自己。
“等没人的时候再教训你。”他轻拧她鼻头。
两个人亲昵的举止全落在顾嫣然和苏明月眼中,两人都不敢相信冷若冰霜的战铁衣竟然也会笑,且一腔柔情竟是给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她俩怨妒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