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你现在的名字叫孙重山。”
“这名字不好听。我还是叫狗屎吧。”我摇着头。
那个小蚌子军爷突然伸出手来扇了我一记耳光,大骂:“放肆,杨将军给你取名是你地福气,少废话。”
这一巴掌扇得我满眼都是金星,我捂着脸大叫:“军爷,怎么就打人了,欺负人,欺负人!”
到后来,我突然明白过来,我被人抓了丁,当了那个什么龙卫军的骑兵。
当兵那是要上战场杀人的。
我几乎被吓得呆住了,本打算立即转身逃跑。可一看到那个小蚌子军爷眼睛里的凶光,在看看他腰上那把刀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吃了人家炊饼,要逃得把钱给人家。可我除了一声烂得露肉的衣裳,身上一个子都摸不出来。
哎,都怪那头该死的青背公狼,早知道就带弓过去,一箭射死它。
就这样,我成了龙卫军的一名骑兵。
那天下午。等新兵招齐,在这个小蚌子凶巴巴的军官的带领下我跟一群士兵去了军营。他说他叫李鹞子,是骑兵地长官。
还没进军营,那个军官叫我们把身上地衣服都脱下来,堆成一堆烧了,说是怕有虱子。然后一人发了一快皂角,把我们赶进河里洗干净了,这才用棍子像赶牲口一样把我们赶进了军营。
三百人都一丝不挂,看起来好壮观。这让我想起我养的那群羊。一想到这里,我就想笑。
看来,当兵还是很有趣的。
不过。我还是不愿意上战场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不过,当我们排对去领取衣服和食物时,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新兵每人一件贴身细麻布衣裳,一件厚实的棉袄。一穿到身上,热得我浑身都痒起来了。那天我不住地抓着身子,身边那个叫铁蛋的相州兵笑着说:“新衣服都是这样的,穿几天,旧了就舒服了。”
我笑着说我情愿这衣裳永远都是新地。
这天的晚饭很好吃。一人一碗小米饭,一碗青菜,一碗全是油水地羊肉汤。
看到这碗羊肉,我突然泪流满面,放了这么多年羊,我还没尝过羊汤地滋味,现在总算了了这桩心愿,这辈子值了。
“看你出息得,以前没吃过吧?”铁蛋眼睛里全是轻蔑:“老子顿顿羊肉。美得很!你这个乡巴老,仔细今天晚上跑肚。”
“没有吃过。”我老实地回答。
一根棍子抽到我背上,疼得人要叫出声来。李鹞子长官将臭烘烘的嘴凑到我耳边大叫:“吃饭时不许交头接耳。士兵孙重山,不就是一碗羊肉而已,吃,使劲给我吃,每天都有肉。看你这竹片一样地身板,一个月之内不长出块儿来,老子收拾你!”
“每天都有肉吃。天啦!”我幸福都快要晕死过去。这种有吃有穿的日子,就算只过一年。然后将来战死也值得啊!
天黑的时候,军官领着我们来到营房里。
包大的惊喜还在后面,我们二十个人一间屋子,睡大通铺。每人一床干净地被子,下面还垫着松软的谷草。一躺在上面,简直就算是在云端漂浮。
这一晚上,我浑身躁热,根本就没睡塌实。
最倒霉的是,晚饭是油水太大,我肚子疼得厉害,不停跑到屋外地檐坎下拉屎。跑到最后,我实在有些挺不住了,浑身都在发软。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边也有人在吭哧吭哧地用力,转头一看,铁蛋也撅着屁股正在用力。
我忙招呼他一声:“蛋哥,吃了没?”
铁蛋很不高兴的样子:“正拉着呢,妈比,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油星,肚子虚不受补。”
“你不是天天吃肉吗?”我感觉非常奇怪。
“管你什么事?”他白了我一眼,好象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蛋哥,你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你话好多,要你管?”
“我以前是放羊的,我养的那头羊好漂亮,每年都下一头羔子,我叫他小花。你这说,这名字好听不?”
“讨厌,拉个屎都不让人清净。”
“蛋哥,你说,当兵好不,我觉得不错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不过,我感觉很开心,有人同我说话,我总是很开心的。要知道在以前,我只能同羊们说说心事。
蛋哥应该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吧?
第二天,我们开始新兵训练了。站太阳地里站了一天,走了一天,一直没看到马。
我期待看到马,听说每个骑兵都有一匹战马,听说,到以后每人还有可能两匹。听说一匹战马比一百头羊还贵。我的老天,这是什么金贵的牲口啊!
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