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形开始散乱了。
“叮叮叮!”一条人影跃上半空,无数点银光如流星以下朝李成头上罩去。
动手的是杨太,他本一身小巧功夫,对上李成这样大开大阂地刀法根本发挥不出来。可一见义父钟相浑身带伤,再顾不得其他,起身跃上半空,娥眉刺朝李成面门急刺而下。
李成哄然大笑:“绣花针也想杀人吗?”他左手一刀划破一个明教党徒的肚子后,右手刀一竖,刺向杨太地心口。
杨太身在半空,这一刀突如其来,根本没办法躲闪。
钟相大惊:“杨幺小心!”他顾不得许多,手中刀径直朝李成投去。双手一错,向前迈出一步,朝李成两肋抓去。
曹成见机会到了,也踊身而上,手中长刀狠狠朝他腰上戳去。
好个李成,不愧为河北第一刀手,他收回刺向杨太的右手刀,头一低,让过钟相扔来地长刀,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到钟相身后。这一转看起来也无甚出奇之处,可就是速度极快,形同鬼魅。转眼,杨太的娥眉刺,钟相的鹰爪,曹成的腰刀都落了空。
可战斗还在继续,李成顾不得回刀,右手手肘向下一拐,狠狠杵在钟相背心。
钟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口中吐出一口热血,扑倒在地。
李成也不停歇,右脚一个侧踢,将曹成的身体踢得飞了出去。
杨太大惊,身体在空中一划,闪到一边。为了救义父,他手中两根娥眉刺脱手飞出。
李成这几招发出,正要收势,一时不防,头巾被割开,忙头花白的头符散下来。他哑然笑道:“你这小子手脚倒快,如果有名师指点,十年之后或许还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可惜了!”
他口中啧啧有声,好象很惋惜的样子。
雷声再次响起“哗啦!”一声蓄势已久的暴雨终于落下来了。满院都被粗大的雨点笼罩,眼前一片混沌。
李成的一刀指向前方,一刀背于身后,做出一个弓箭步的肢势,在沱大雨中放声洪笑,如一尊下凡的魔神。
再看四周,除了杨太站在泥水里,所有的人都已失去了抵抗能力。
钟相在大口大口地吐血,曹成趴在地上不住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再看那些明教党徒,都散乱地倒在院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河东人和大光明教的这一次偷袭,惨遭失败。
杨太从地上拣起一根长矛,好几次都试图冲上去,可临到头来,却失去了勇气。
雨水中,李成满头花白头发在雨幕中剽劲地飘扬着,再配上他脸上的皱纹和晶莹的红色眸子,简直就是一头老虎。
李成等了片刻,突然大笑着对杨太说:“你还进攻不,不打我就要率先动手了。”他心中也是着急,打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援兵赶到。大概是因为雷声实在太响,把这里的打斗声都掩盖了吧。
既然曹成和明教的人都能混进城来,想来他们已是蓄谋许久了,城中各地必定还埋伏有其他的细作。自己一旦被拖在这里,城中若是乱起来,城外河东军再趁机攻城,只怕大事不好。还是早些到城墙上去布置防务为好。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成想到这里,心头大急。慢慢地朝前走了一步,脚刚一落下,脚下却是一软。原来,暴雨已将泥地沁得发软了。
他心中微微一惊,自己一身外门功夫,最讲究腰马步伐,若下盘不稳,武艺也要打个折扣。
李成微一迟,脚上用力,脚掌深深地陷进泥中。继续一步一步稳健地朝前走去。
杨太面带恐惧,禁不住退了一步。
李成微微一笑:“小伙子,你怕了吗?恐惧是我等武人的大敌啊,恐惧会让你的战斗力下降五成。只有无视生死,才能将武艺发挥到十成。任何人心中都有一头猛虎,你要驾御猛虎,而不是让猛虎把你吓住。明白了吗?”
“胡吹大气。”杨太手中的长矛连连挥舞,嘶哑地大叫:“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李成右手刀一横,左手刀突然一划。刀光如流星一样瞬息消失。
杨太连退了几步,终于颓然坐到泥水之中,胸口的竹铠已被这看似轻柔的一刀拉开,大量的热血涌出。
曹成躺在地上,痛苦地张开嘴,口中接满了雨水,那滋味说不出的苦涩“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