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现在就好似一条布满荆棘的权杖,太子柔弱,生恐被荆棘刺伤手掌。
乾帝盘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也不得不亲自动手,为太子将权杖上的荆棘扫除。再交给太子。
宗门!
番邦!
外域!
这三个问题,是乾帝盘最担忧的。
宗门问题形成已久,可以说强秦之后的王朝都生活在宗门的阴影之中。就算乾帝盘是雄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外域诸国虽然弱小,而且星罗棋布,令出多门,和大乾比好似天壤,但是他们地域纵横万里,生灵亿兆,如果数十个王国联合在一起,兵甲百万。就算乾帝盘在自傲,也不得不重视。所以,乾帝盘听从朝中重臣的建议,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
在外域中培植亲善的势力。并且和外域强大的王国进行和亲,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外域,并且让自己的王子请外域国王,大公之女为妻妾。
经过数十年的经营,大乾在外域中影响力大增。靠近大乾的几个弱国,不是被吞并,就是变成了傀儡势力。
最后一个,也是让乾帝盘最头痛的。
那是就是番邦。
如果说外域和宗门的问题是外辱,是慢症,需要徐徐图之。
那么番邦之祸就是内贼,更是急症。如果不妥善处置,必定会爆发大的灾祸。
所以乾帝盘才冒着天下藩王造反的风险,朝中诸公的非议,甚至是青史上留下恶名,一力推行削藩之策。
众多儒生虽然理解乾帝盘的苦衷,但并不代表支持。
否则朝堂之上也不会有那么大臣反对,其中固然有被藩王收买,但是更多的则认为此法会激起藩王的反抗,从而会引发刀兵。
对朝廷,对百姓,都是没有好处的。
藩王之祸,应当以温煮之法,徐徐图之。
但乾帝盘何尝不知此法最是恰当不过,只需要几代经营,就能让藩王势力土崩瓦解,但是太子生性柔弱,而且耳根极软,根本不足担此重任。
乾帝盘一力推行削藩,也是无奈之举。
安乐先生跪坐在书桌前,思虑在三,将所有的情况都在心中推演一遍,最后化为幽幽的一叹。
他虽然理解乾帝盘的苦衷,但他还是认为,贸然削藩,对大乾,对百姓都不是一件幸事。
乾帝盘如果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应当效仿上古,以“尊尊亲亲”之法进行分而化之。
尊尊亲亲的本质就是“宗法制”。
宗法制度是由氏族社会父系家长制演变而来的,是王族贵族按血缘关系分配国家权力,以便建立世袭统治的一种制度。其特点是宗族组织和国家组织合二为一,宗法等级和政治等级完全一致。
这种制度确立于夏朝,发展于商朝,完备于周朝,影响于后来的各封建王朝。按照周代的宗法制度,宗族中分为大宗和小宗。周王自称天子,称为天下的大宗。天子的除嫡长子以外的其他儿子被封为诸侯。诸侯对天子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封国内却是大宗。诸侯的其它儿子被分封为卿大夫。卿大夫对诸侯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采邑内却是大宗。从卿大夫到士也是如此。因此贵族的嫡长子总是不同等级的大宗(宗子)。大宗不仅享有对宗族成员的统治权,而且享有政治上的特权。后来,各王朝的统治者对宗法制度加以改造,逐渐建立了由政权、族权、神权、夫权组成的封建宗法制。
安乐先生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儒家向来是“厚古薄今”。
上古周王朝,在他们看来是最理想的政治形态。
当然他也不是全盘继承“大宗之法”,毕竟现在当今天下,藩王强大,已经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中央权威慢慢的丧失。
虽然没有出现“以下克上”,“弑君三十六”这样的惨事,但这也是“周礼之敝”。
安乐先生想要恢复周礼,并非简单的恢复周代的尊尊原则。而是要损周文,加强一直被尊尊压制亲亲原则。
立足于血缘,进而扩展到政治领域。
那就是保留有血缘关系的宗亲藩国,削“异姓王”的藩国。
拉一批,打一批!
深得后世斗争的精华。
虽然不能完全消弭藩国之祸,但也是万金良言。朝廷中央力量和宗亲藩王的力量联合在一起,共同征讨异姓藩王。
必定不会形成大的动荡。
想到这里,安乐先生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笔锋在白纸上滑过,留下一个个繁花锦绣的文字。
“昔周文王和姜尚论政。”
“姜尚问文王,当如何治理鲁国。”
“文王曰:尊尊亲亲!”
“姜尚曰:鲁国从此弱矣。”
“文王问:公如何治理齐国?”
“姜尚曰:尊贤尚功!”
“文王曰:齐国后世必有截杀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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