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哪位？本姑娘正在忙。”林子仪一接起电话就很不客气的说。

    “我啦！”

    “喔。”子仪毫不犹豫的说：“再联络。”想也没想就要挂掉电话。

    八成又是要聊她漫长无望的暗恋，维心不累，她都累了。

    维心急着大喊：“等一下！你要是敢挂掉的话，我就马上冲去你家，吵你整夜！”

    子仪翻了下白眼。“好吧，有什么事快说。”

    “”“又是关硕的事？！我就知道！那没什么好说了。”她都可以背出维心的话了。

    “这次真的不一样，你听我说。”子仪真会泼人冷水。

    “哪里不一样？这么久了，我还没看到有什么不一样。早叫你放弃，不听；又老在那边哀怨不停，我听了都烦！”子仪毫不客气的说着。

    “我跟他和好了。”

    “你们翻脸和好了？怎么和好的？”这次总算有点新新闻。

    “从那次吵架以后，发生了一些事，现在我们感情还不错。”

    “-告白了？”

    “怎么可能？！”他讨厌主动的女人。“不过我跟你说喔”她把这几天跟关硕的对话简单的跟子仪叙述。

    “不错嘛！这次还挺大胆的，干嘛不直接告白？”

    “我不敢，而且他不喜欢。”刚刚不是讲了吗！“我是要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林子仪没什么兴趣的问着。八成又是一些小事，认识维心那么多年可不是假的。

    “我决定再一个月，他要是还没喜欢上我，我就放弃他，完全放弃。”搞不好也会离开公司吧。长痛不如短痛，她已经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没有另外的十几年可以浪费了。

    “你又不主动，他怎么会喜欢上你？”要喜欢早喜欢了，哪差一个月！

    “我这次会三不五时暗示他，搞不好会直接告白。”

    “是吗？”子仪抱持怀疑的态度。“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一定会暗示他的，你放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一个月后你要完全放弃他这件事。”

    “你怎么对我那么没信心！？”维心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叫。

    “很抱歉，我已经算是对你最有信心的人了。”从有信心到完全灰心，这也是经历了一个不算短的历程好吗？！

    “你怎么这么毒？对我有点信心，o。k。？”

    “加油。”她敷衍的回她。但接着正经的说：“维心，不论怎样，保护自己最重要；男人没了就算了，你人没了就没戏唱了。”

    “嗯，-人好好喔！我好爱你。”真高兴有这个朋友。

    “少来这一套，你爱我，我可不爱你。本姑娘现在很忙，没空闲聊，我就等着下个月听你的消息。”她说完就挂掉电话。

    “没良心。”维心抱怨的放下电话。

    她不能让子仪失望，要是不成功，她一定要重新开始，多认识新的男人，搞不好相亲这条路可以试试。

    关硕，这次我是真的做了决定，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也许我就会放弃现有的一切，到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因为我知道自己只要看到你，就狠不下心。也许等我彻底忘记你后，才会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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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硕完美的将车停进停车场，偕同孟维心朝目的地前进。

    在即将到达竞业大楼前，关硕停下脚步说道：“我想先去超商买罐饮料喝，你等我一下。”关硕向维心交代完，就朝超商走去。

    维心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烦！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跟竞业资讯公司开会，光听到开会这个词，她的眼皮就快垂下来了。

    案子的主导是关硕，她充其量只是协助，算了！今天就当个完美的花瓶吧。

    趁关硕还没回来之前随意走走，反正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不急。

    前方有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走来，突然随手扔下喝完的饮料铁罐，差点砸到她。

    “先生，请等一下。”那个中年男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看不过去，就冲上前挡住他的路。

    “有什么事吗？我赶时间。”对方不甚高兴的看着她。

    维心先判断一下对方的穿著跟神情。很好！应该不是流氓，那她就不怕了。

    “先生，你的东西掉了。”她把刚才的饮料铁罐拿在手上要递给对方。

    男子脸色有点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相信她一定看到了他把饮料罐丢在地上，现在还硬要还给他，分明是要给他难堪。

    “意思很清楚，就是你的东西掉了应该要捡起来。”她腰打得更直，毫不畏惧的盯着他。

    乱丢垃圾？他以为自己是谁？台北这个城市会脏乱，都是因为有这样的人，不管管他，他还以为理所当然呢。

    “你就是要找我麻烦就对了！”男子口气很差，脾气大了起来。

    “不是我要找你麻烦，是你要找台北的麻烦、你要找台湾的麻烦、你要找全台湾人民的麻烦。”

    “我丢垃圾干你什么事？识相点就走开！”他摆明不道歉，也不拿走罐子。

    “我就是不识相，你要怎样？！”她跟他呛起来了。“你要是不把饮料罐拿走，我就一直缠着你！”

    他闻言脸胀红。“罐子拿来。”虽然不爽，但他还是把罐子拿走，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往前走去。

    “哼！没公德心。”她在后头瞪着他。死男人，早点秃头吧！

    下一秒，她眼睛突然瞪大，整个人冲了出去，朝刚才那名中年男子的背部狠狠地踹过去。

    男子被她猛然踹到地上，她也因此而跌了一跤。

    “你到底想怎样？！”男子马上起身冲到她面前，想抓起她的衣领，却被她闪过。

    “我想怎样？”她鼻孔疑似喷火的站了起来。“你一拿走又把它丢到地上，你到底要不要脸？！”

    “到底干你什么事？！你是清洁队员吗？！”男子握住拳头，准备她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他就揍下去。

    “我就是看不爽你的作为！”她推开他，捡起饮料罐。“让你瞧瞧乱丢垃圾会怎样。”她拿着饮料罐，朝男子的头大力扔了过去。

    “妈的！”男子被扔个正着，满身怒气朝她走去，举起拳头要揍她。

    孟维心看他一脸狠样，开始有点害怕，她一面后退，一面想：等一下到底是要闪哪一边才能留个全尸。

    “先生，请等一下。”关硕高大的身影及时挡在她身前，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关硕远远就看到大约四、五个人不知道在指指点点什么，走近才发现是维心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知道在争辩什么，接着就看到维心踹那男子一脚。

    “我的天！”他低呼了声。维心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男人施暴？！他真的当场楞住。正当他想出面了解情况时，听到维心说那男人乱丢垃圾，接着又看到维心朝他扔铁罐。

    天啊！被铁罐打到一定很痛，他不难想象那男人会怎样对维心。果不期然，男子握起拳头朝她走了过去。

    “没你的事，闪开！”中年男子没想到有人会替那恶劣的女人撑腰，但他怒气难消，绝对要她好看。

    “很抱歉，绝对有我的事，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关硕毫不畏惧的看着男子。“你刚才乱丢垃圾，而且劝你你不听，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谁的错。”

    维心在他背后猛点头。

    真好！只要有关硕在，她就不怕会被人欺负。而且，他为她挺身而出的样子真的是太帅了。

    “她攻击人，没有错吗？！”男子看了关硕的体格，深知自己不可能打赢他，但他又不想放过那女人。

    “这就是她不对。”关硕把维心拉到他身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打人，这是她的错，她应该道歉。”他暗示兼逼迫的看着维心。

    她委屈的看着关硕，不得已只好开口：

    “我承认我不应该打人。”话一说完，她忿忿的眼又燃起火。“可是我觉得你喔呜啊”后来的话成为外星语。

    关硕当机立断-住她的嘴，避免越扯越久，耽误他们约定的时间。

    “先生，我们有事得先走了，希望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关硕依旧-住她的嘴巴，硬拖着她离开。

    放开我！孟维心虽然受困于他，仍奋力想讲话。无奈只听到啊啊喔喔，可她仍不忘瞪着那男人。

    “我觉得你的脑筋有很严重的问题。”一直到竞业资讯公司大楼前，他才放开她。

    他沉着一张脸看她。

    “我脑筋哪有问题！分明就是那个人不对！”他可以说她冲动，但正确来说，她是见义勇为，跟脑筋有问题差很多。

    “一开始是他的错，可是你也犯不着动手。”女人跟男人动手绝对占不到便宜。

    “我看不过去，更何况他差点扔到我。”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全，冲动行事。”

    “我没有冲动，我是看准他不是流氓，才敢踹他。”

    “那后来他要揍你，要是我没有出来阻止，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路人只会旁观，要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不会插手，避免麻烦。

    “可是重点是——你出来阻止了，我没事，而他也得到教训，我觉得这结果不错。”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火大的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他的怒气。“不可能永远都有人帮你，你这样的个性，我怀疑你可以活到几岁！”

    “你干嘛那么火大？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会保护，你不要老以为我是小孩子好不好？！”看他一直吼她，她也不爽了起来。

    “你外表看起来不是小孩子，但内心根本就是小孩子，要不然就不会这样贸然跟人起冲突。”看她完全没有悔意，他真想打她一顿。

    “好！我错了好不好！？你要不要我去跟那个人跪下？”听他开口闭口说她不成熟，她愤怒的挣开他的-制。

    “我”看她脾气上来了，他莫可奈何的叹口气。“我是为你担心，你有必要跟我闹牌气吗？你认为我有可能每天顾着你吗？你想想，要是你受伤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难过？”他心中有股气出不来，只好用力耙着头发，想冷静下来。

    看他烦躁的样子，是真的为她担心，她的愧疚感终于冒出来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他真的被她吓到了，要不然一向冷静的他不会这样吼人。

    “知道就好。”看她有心认错，他也就不再苛责她。不过他以后会盯牢她，要不然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对自己刚才火冒三丈的脾气很惊讶，他什么时候这么生气过？几乎没有。为什么会为了维心刚才的举动气成这样？况且她还毫发无伤。

    “别生气了，你不觉得我刚才那几招还不错吗？”她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省得他还继续生气。

    “还说！”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过看到她讨好的眼神，也拿她没辙。

    说真的，想起那画面他还真有点想笑。

    他竟然看到漫画里的剧情在他面前活生生上演。先是维心抬高脚踹那男人的背，而他也正如漫画般的被踹倒在地上。接下来的剧情更是高潮迭起，维心检起饮料罐子朝男人的头上奋力掷去，有如投手投球般的准确，咚的一声。依他看来，那男人的头上一定会肿一大块。

    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

    她在一旁看他笑开的脸，终于安心了点。让他担心她感到很抱歉。不过说真的，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让他这样担心她，她什么危险事都愿意做。

    “你那记飞踢还真是使得不错。”

    很久没看见他在她面前笑得那么开心，不再只是有礼貌的微笑，而是开心的大笑。

    “对啊！生平第一次处女秀，厉害吧！”看他愉快的脸，她也忍不住苞着大笑了起来。纵使是出糗，若能惹来他的笑意，她也甘愿。

    她放松的大笑，整张脸因此柔和了不少，眼角跟嘴角都不难看出她开心的证据。

    “虽然很冲动，不过想想还真爆笑。”他有点着迷的看着她的笑容。

    原来她放松的脸是那么的不同，因为大笑的关系，整张脸散发着光芒，眼睛更是晶亮，很迷人。

    很久没看到那么开心的一张脸、那么放松的彻底笑着，就像连灵魂也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容真的很美，如果他手上有相机的话，一定马上连拍几十张。

    很少有女人可以像她那么不同，固执又出人意料，跟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有无聊的时候。

    她渐渐收起笑意。“说真的，打得还真过瘾。不过也要谢谢你，要不然我就会被那个讨厌鬼打。”

    他可惜的看着笑容消失。她笑起来真可爱，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是她的一样。

    “好了，不用谢来谢去的，反正我也没帮到什么忙。”突然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他猛然看手表。“糟了！我们迟到二十分钟了，快走吧。”抓起她的手就朝大楼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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