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确定她以前没见过这么个漂亮得过火、却拥有一双极冷静眸子的男孩,若是见过,哪怕是一眼也绝不会忘记的。
“怎么?”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想了一下,道:“你想让我教你医术?”
男孩眼中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又恢复冷静“你很聪明。”
卓莫儿挑眉淡笑“你是这儿的孩子?”她认为不是。
“两年前被那家伙捡来的。”男孩语气中透出无奈与不屑。
项狂风?呵,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冷一非。”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冷一非,一非、一非、非非非,嗯,这个名字不错,”她垂首低喃。
冷一非受不了地给她一个白眼,静静站着等她恢复正常。
忽地,她猛抬头拍腿叫道:“好!我教你!”然后她语气一转“你要学的不光是医术吧?”
“所有你会的。”他想也不想地说。
“只要你能学得会。”卓莫儿大方地说。
“不用你担心。”
“喂,这就是你对恩师的态度吗?不过我喜欢,有性格!”她笑瞇瞇地说:“我会去找你的。”
冷一非满意地点头,不说一句话,丢下卓莫儿便径自离去。
卓莫儿饶富兴味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站起来。
冷一非?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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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卓莫儿又详细检查一遍项狂风的身体。
“夫人,大当家怎么样?”黑三在一旁着急地问,几个寨中兄弟也一脸焦急。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回想那一幕,她的心还是不由得揪痛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脑袋受了撞击。”她补充。
“什么?”黑三及众人皆倒抽一口气。
“不过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哦”放心了。
“但是醒来后可能会失忆啊,变白痴啊什么的。”她又对他们说道。
“啊?”大家大叫。
“夫人,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黑三觉得再这样听下去,他们的心都快要受不了了。
卓莫儿耸耸肩“那种可能性小得几乎为零,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说完,她又将注意力转到项狂风身上,拿过一旁的葯轻柔地为他涂抹。
过了好久,见她没有动静,黑三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你讲完了?”
“你们还在?我讲完了呀。”她一脸惊讶和无辜。
“喔”黑三拍了拍胸口“也就是说,大当家没事?”他代所有人问。
“是啊,没事。你们可以走了,我会照顾他的。”她对他们说:“黑三,你留下。”
其他人见没自己的事,幸灾乐祸地看了黑三一眼,就丢下他走了。
黑三紧张地停在原地“夫人。”
她看向他“你,五天内给我种五百棵树!而且是你一个人。”
黑三张着大嘴,指着自己“一个人?五、五百棵?夫人这”“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你该庆幸你们大当家的身上只有五处瘀伤,否则你就更惨了!”柔柔的嗓音却是不容拒绝。
“啊”黑三无力地低叫。
“出去吧!”
“夫人”原本还想求情,但看到卓莫儿坚决的眼神,黑三的话又缩了回去。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但黑三已在她手上栽过多次,而不是像外界所传的被色所迷;他深知她的厉害,于是他顺从地答应,抓紧时间去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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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我对不起你啊,我来向你谢罪了!”
傍晚,刚清醒过来的张伯冲到项狂风和卓莫儿住的小院外,满怀内疚地哭着。
“大武,你别冲动!”大武是张伯的名字,席大娘一路跟在后面劝阻“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拿棍子打大当家的!我要陪罪!”张伯无视她的阻拦执意往里面闯。
卓莫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从屋内走了出来。
“张伯,你醒了?你没事了吧?”她转头又对席大娘说:“席大娘,你怎么不让张伯再休息一会儿呢?”
“夫人,不是我没叫他多休息,实在是他”
“夫人,大当家怎么样了?我要见他,我要当面向他陪罪。”张伯激动地拽住卓莫儿的衣袖。
“相公他没事,只是轻微的皮外伤,现在正在睡觉,你不用担心。”她扶住张伯,眼神一拧“当然,这件事你也难辞其咎。”
“夫人”席大娘听到她的话,眼中流露出乞求之色“大武他只是受到挑拨才会一时冲动,夫人,请您不要怪大武。”
张伯愣了愣,他还以为卓莫儿会安慰他几句,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她不会真的对自己严加处罚吧?他原本是想他来闹一闹不,是来请罪!这样大当家或者夫人一定会劝他别再这么愧疚,说不定还会夸奖一番他的忠厚老实。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他视死如归地对卓莫儿道:“夫人,您要处罚就处罚吧!”
卓莫儿沉思了一下“好,看在你一派忠心的份上,我就不重罚你。”
张伯、席大娘同时松了口气。
“不过,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请夫人尽管惩罚。”就罚他扫扫地好了。他在心里说道。
卓莫儿歪过头来回打量着张伯和席大娘二人,沉默片刻后,她说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处罚:“我罚你去厨房帮忙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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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张伯的事,卓莫儿回到房里,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尚未苏醒的项狂风,脑中浮现出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时候他真好笑。
若说到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做他的压寨夫人,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单纯的一种直觉,爱玩只是一部分小小的因素。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算长又不长,因为他们从成亲那天之后真正相处也就只有这么几天,想想他也够迟钝的,迟钝得可爱;还有,他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傻气的表情、害羞的神色也都好可爱。
想着想着,卓莫儿不知不觉地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早上,项狂风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睁开眼,眨了几下。
卓莫儿开心地抓起他的手。“你醒了。”
项狂风拧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你是谁?”
“我是谁?”卓莫儿瞪圆一双杏眼“你问我是谁?”
“你是谁?”他神情迷惘地又问了一遍。
“你不记得了?”真的给她说中了?失忆?没那么巧吧“那么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他眼神呆滞地看向前方,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他又看向她,愣愣地道:“我不记得了。”
“老天!不会吧?”她无力地扶住额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摇摇头“我到底是谁?你是谁?”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又是哪里?”
盯了他半晌,她问:“你全都忘了,忘得精光?”
他点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卓莫儿眼中闪过一丝阴谋。
他撑起身体坐起来,认真又急切地望着她“好!你快说!”
卓莫儿深吸一口气。“你叫项狂风,我叫卓莫儿,这里是金银寨,你在这里出生、长大,虽然是山贼,但是你出淤泥而不染,除了平日照料你去世的爹娘留给你的山寨外,就是读书。你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考取宝名,而再几个月正是每三年一次的大考之期,你决定要赴京赶考,因此这段时日要苦读诗书;但是又担心山寨无人料理,于是要我来帮你打理这个寨子,让你毫无牵挂的准备考试。一切就是这样。”
“那我是怎么失忆的?”被下的一双拳偷偷紧握。
“你啊,唉不是我说你,吃完东西就乱扔,这下好了吧,踩到自己丢的香蕉皮摔了跤,结果撞到脑子。你记住了,以后一定要记取教训不要再乱扔东西;否则这次是失忆,下次要是变白痴就惨了。还有问题吗?”
“那你是谁?”项狂风语气僵硬,双眼深处似乎在极力隐藏什么。
卓莫儿笑了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我是最疼你的姨娘啊!”“姨娘?”
“很年轻是吧?因为你娘成亲早,我娘生我生得晚,再加上我天生丽质,所以才看起来这么年轻。你还有疑问吗?”卓莫儿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式。
“疑问?”项狂风咬紧牙关,说话已不顺畅“山贼干嘛要考取宝名?”
“出淤泥而不染吧,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决定的事我哪会知道,你有空就慢慢想吧,想到了顺便告诉我一声,我也很好奇。没有问题了吧?”
“没有!”他说得咬牙切齿,额上青筋直跳。
“哎呀!甥儿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卓莫儿夸张地叫道。
项狂风倏地坐起来,紧握的拳头重重击向墙壁。
“卓莫儿,你给我闭嘴!”油天咆哮只差没掀破屋顶。
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调侃道:“你不失忆了?”
“失什么忆!老子我什么时候失忆”糟了!穿帮了!
对!他根本没有失忆,昨天他醒了那么一下下,碰巧听到她和黑三他们说的话。于是,他就想到一条妙计装失忆,而且经过她昨夜一夜的陪伴,更证明了他想法的正确。她在他受伤的时候变得温柔多了,像个贤淑的妻子,如果他一直失忆的话,她一定会更细心地照顾他;这样久而久之,她就会变成他心目中所期盼的模样,所以他决定装失忆。
谁知道,她比他更绝!编出那么一堆瞎话,害得他怒火攻心忘了失忆这码子事。这下该怎么着?
“啊,你突然恢复记忆了是吧,相公!”
“呃对、对,我突然恢复”对着她那双透彻的黑眸,他不知怎地就是说不下去。
哼!他一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不需要她帮他找台阶下!胸膛一挺,他厉声道:“对!我根本就没有失忆!怎样?”
卓莫儿耸耸肩,遗憾地道:“不失忆了?好扫兴。”
“你扫兴什么!”原来这女人一直都在玩他,而他还呆呆地被她耍。抓住她衣襟的手缩紧了几分,没有胡子遮掩的白净脸孔羞恼地涨红。
僵了一会儿,他泄气地松开手,大步绕过她向外头走去。
卓莫儿歪着头,目送他渐渐走远,心想这次该不会再有人拿棍子打他了吧?
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脸上疲意尽现,今天她一定要好好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