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想着他呢?
绛月倚在窗边,她从起床后就一直窝在这里,懒洋洋的不想移动,眼前一直重复的,是昨夜她在梦中与东方清的一举一动。
讨厌,她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的。一向都是别人对这花魁念念不忘,何时竟也轮到她惦念男人了?
一定是因为她正在想把他这猎物到手擒来,对这件事下了太多的心思,才会这样的。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今天他应该会来吧!她知道她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只要再加把劲,这个潇洒的浪子就会臣服在她的裙下了
“呜绛月姐姐”缃月一路哭着跑进红月阁扑进绛月的怀里。
“哎!小心点,我差点被你撞下楼去。”被缃月死命抱着的绛月连忙要嚎啕大哭的缃月松开些。她快被勒昏了。
“我不想活了啦!”缃月哭喊,涕泪纵横。
“你不是说要去找爷爷吗,怎么又哭着回来了?是不是谁又欺负你?”绛月使个眼色,要宝珠出去。
“都是昨晚那个人啦!我在街上又遇见他,结果他害我出糗,被人耻笑。我再也不要出门了啦!”她佟缃月何时受过这种气?就连脾气颇为怪异的爷爷都不曾让她如此难堪过,那个叫姚苍鹰的真的太过分了!
“姚大爷吗?”看来他们在昨晚就结下梁子了。
“什么大爷,是小人啦!”缃月窝在姐姐怀中寻求安慰。
绛月莞尔一笑“别哭了。等到你爷爷了吗?”
“没有,爷爷不要小缃了”缃月越哭越起劲。
“那这样吧!你就暂时住下来,我帮你找爷爷好不好?”绛月轻拍她的背。希望她别再哭了,她的红月阁都快被她哭垮了。
“真的?”缃月揉揉鼻子间。“那姨娘会不会要我也‘下海’?”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怎么可以做这行呢?被爷爷知道的话,一定被打死!
“怎么会呢,姨娘那天只是说笑的。她这个人一向喜欢帮助人,当年我也是因为她才能活下来的。你就先安心待下吧!”
“是吗?你是怎么会做这种行业的?”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我?”绛月迟疑了一下,然后又淡然一笑。“好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就是命嘛!”
“可是你的爹娘呢?他们为什么会把你交给姨娘?”
当初出事时她被奶娘抱着就跑,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遭遇,只听爷爷说爹死了,却没听说过娘和姐姐的消息。
“当初我和娘流落街头,就是姨娘收留我们的。娘走了之后,我就跟着姨娘,两个女人家还能做什么呢?只有出来挂牌卖笑了。”绛月长声一叹,叹不尽心中的空虚感。
“噢。”缃月至今仍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眼前的花魁就是她的姐姐。虽然她极为肯定,但还是需要证据啊!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换绛月发问了。
“没有啊,只是好奇而已。”缃月连忙摇头,但她奇怪的脸色哪逃得过识人无数的绛月的眼。
绛月点点头没什么,但眼似乎沉了几分
“小姐,那位大爷又来了。”宝珠跑得气喘吁吁地前来报讯。她跟着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小姐的心思她也猜得到几分,所以一听姨娘唤着那位大爷,她就赶紧跑回红月阁了。
东方清来了吗?她想了他一整天了。
“是吗?”怎么搞的,她怎么紧张起来了?“哎呀,我该穿哪件衣裳才好?”
“这件湖绿色的如何?小姐肤色白皙,穿什么都好看。”宝珠自动又快速的替绛月拿了主意。
“好吧!就听你的。”真是要不得啊!看过男人千百糗样的她不是早对男人反感到极点了吗?她甚至曾经有过遁人空门的打算。但是这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对男人再度有了希望,他们只不过见了两次面
不不不!她想错了,应该说他激起了她的兴趣,她终于找到了个能够与她匹配的男人。
“小姐,我替你把头发梳成髻好不好?”宝珠是觉得小姐一头青丝就这么披散着,只用发卡扎个小髻是她独特的风格,但盛装打扮的小姐更有一股非言语可以形容的风情,连她都为之倾倒,更别提那些男人了。
“我好久没梳髻了。”换上新衣裳的绛月扭着衣袖,有些不安。
“美。”宝珠含笑的说。
绛月望着镜子里偷笑的宝珠“你在笑我?”
“我是高兴啊!宝珠伺候小姐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何时见过小姐这般兴奋?这才像是个年轻小姐嘛!老是哀声叹气的,连身子都跟着叹坏了。”宝珠边说边用灵巧的双手替练月梳发。
“我真的这么忧郁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姐,你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叫你的吗?‘忧郁美人’哪!”宝珠又忽地一笑“不过现在不是了,只要那位东方清公子一来,忧郁美人也不再忧郁了。”
“少胡扯了。”绛月娇斥一句“我要走了。”没时间理会宝珠揶揄的眼,她急急忙忙往门外奔去。
出了房门,她才想起她没问宝珠东方清人在哪里,只好到直接到大厅找姨娘。
她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大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盯着盛装的绛月,被她的美摄去了魂魄。
“姨娘,你不是说绛月姑娘今儿个玉体微恙吗?我看她精神挺好的嘛。”想来找绛月的赵方贵在惊艳之后,扯开嗓门对莫兰花说。
“呃她”莫兰花好不容易才说服赵方贵不找绛月的,怎么知道绛月不知死活的就这么冲出来。
哎呀呀,她该怎么办呢?上头还有东方清在等着呢!想也知道绛月会选择谁。头痛啊!
“姨娘,东方清在哪里?”绛月因为跑步而两颊桃红,娇媚无比,没空注意周遭的情况。
“东方清?他是哪根葱?”赵方贵看着绛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自从上次的拦轿事件之后。绛月就不再愿意见他,害他失望极了。
绛月不耐烦的看他一眼,根本不屑理他。“姨娘?”
完了完了,她生意还做不做得下去?莫兰花头疼不已。“阿三,带绛月上楼。你知道是哪间厢房吧?”
“知道。”阿三连忙着绛月上楼。
赵方贵见绛月又走了,心中一股怒气就是压不下来,转而向莫兰花发。
“你不是说她生病吗?怎么她又去见其他客人了?你让我?”
“不是啊!赵爷,是绛月已经有客人了,而且又是她的老朋友,所以才会对不起赵爷的,明天我再帮你安排好不好?”莫兰花用手绢擦着额上不断冒出的汗水。这个绛月!怎么一碰上那东方清就像失了魂似的?可害苦她了。
“什么好朋友?鬼话!她一定是有了男人了对不对?那女人一定早就不是清官了,你只不过是在哄抬她的身价!哼,你们这些女人,一句话都不能信!”赵方贵气得直拍桌子“我今天一定要她!”说完,他起身就往楼梯走去。
“大爷啊!”莫兰花急得头昏,还是其他花娘接着她,才没摔在地上的。“快,快上楼看看!”哎!恐怕她这醉星楼在得罪赵方贵之后,也做不久了吧?
“你来了。”绛月无法克制的盯着东方清,就像着了魔似的紧盯他。而她甚至还不了解他,只认识他几天而已
“希望不会让你觉得烦。”东方清发现自己只要一见到她,目光就难以克制的粘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他感觉自己像是邪。
绛月静静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在他对面坐下,许久后才开口。
“恐怕我是太寂寞了,才会对一个有数面之缘的男这般念念不忘。”她这话半真半假,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而高傲如她,竟然会说出这种求爱的话语,她自己也很讶异。
东方清听她这么一说,挑了挑眉“你这是在称赞我还是贬我?”
绛月没有注意到他曾经开口,只顾着说自己的话;“见过无数王公贵族、钜商富贵的我,又为何宁愿让一个不务正业、终日游荡的浪子抓住我的心?如果我真要选一人成为我的入幕之宾,我何必独选你一人?”说着说着,她突然发觉自己正经的过了头,这时才发觉自己不是开玩笑的。
绛月认真检视自己的心,起先她是想玩游戏没错,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对他说这些话,而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就这么一古脑的说出来了。现在想想,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急躁了,恐怕东方清会以为她是个无耻的女人吧!
没想到绛月会这么直接的向他示爱,东方清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的直率给冲昏了头,但意外之中仍旧对她的话有所怀疑。“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我非常荣幸!”他认为她只是在继续勾引他的游戏。“但是?”绛月平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不认为你是真心的。”他猜想她只是在耍心机而已。
“我当然是真心的!”绛月一脸深受冒犯的模样,他是第一个这么对她的男人。
“你不是。”东方清微笑摇头“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目标,想引诱我;或许是因为我和一般男人不同,没有对你奉承阿谀,所以你觉得我特别”
“够了!”绛月觉得难堪,无法再留在这里,遂起身往门口走去。
“绛月”东方清跟着起身拉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我解释。”他以为她会认输,没想到她的反应竟是这般强烈,好像错的是他。
“不要。”绛月使劲推开他的手,更不愿看他。从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她,此时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了。
“我不是一个可以交付一生的人,跟着我,你只会试凄。别怪我不解风情,我只是不想到后来伤了你。”他扳正她的脸,不意外看见她红了眼。
“不用了,你已经伤到我了。”绛月咬着下唇看着他。
如此楚楚动人的她让他热血澎湃;他是渴望她的,却只能强迫自己放手,只因为他的心中还有另一个人在。
“我先走了。”反而是他先退缩了。
“不。”绛月拉住他,在自己退怯之前,踮起脚尖吻住他。要反悔、要骂自己没头脑都是之后的事了。
“哼,我就说嘛!”赵方贵一推开门就看见拥吻的两人,气得直跳脚。他转向正靠在墙边呻吟的莫兰花“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姑娘,号称是苏州花魁、第一倌的佟绛月!你说!你要怎么向我交代?”
“绛月啊!你要我怎么办才好?”莫兰花没有怪罪绛月的意思,但这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绛月见门口挤了一大堆人探头探脑,恼怒的背过身不愿面对,而东方清则是连忙挡在她身前,不让其他人的眼神染指她。他们之间细微的举动激怒了原本就一肚子火的赵方贵。
“这样的浪女也可以称为清倌?一定是你们为了替她这残花败柳打名声才这样说的。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的醉星楼还有没有人上门?”说完,赵方贵甩甩袖子转身就走。
“去!去!做事去,在这儿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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