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机场,杜狂风闲逸地在咖啡厅里品尝招牌三明治,一派不疾不徐的模样。他随性坐着,整个人仍旧散发出帝王气息,吸引力太强,使来往行人都无法避免地将目光停驻在他身上。
风轻舞也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失神,她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他为何总能这样悠哉,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能够对他构成阻力或影响,他冷静得令人害怕。
“我们不是赶三点半吗?”好一阵子风轻舞才回过神,她知道交图的时间,不懂怎么这个人还有空在这里闻着咖啡香,难道他不怕误了时间?
“又不是赶银行。”杜狂风嘴角逸出一抹嘲讽似的笑容,他自有打算。
“我知道,这不过是个比喻嘛!我的意思是,那两个混蛋已经带着工程图过去了耶!你没看到在机场接机的那群人吗?他们一定就是幕后黑手啦!”凤轻舞忘了这一切都是杜狂风告诉她的,她说得特急。
杜狂风笑着轻哼一声,这事他当然知道,但晚一点过去是有原因的,这样才有好戏可瞧!
笑?!这家伙又笑了,她老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笑、而且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哩!
“喂!”凤轻舞想问个明白。
“如果你安静一点,不要这么毛毛躁躁,基本上可以算是个可爱的女孩。”杜狂风好心地给予建议。
“你”忽地,一团熊熊火焰从心里窜烧而起,眼看就要狂飙而出,却被另一段更令自己厥倒的话语给硬生生打断。
“而且你有心脏病,这么爱生气对病情没好处。”
杜狂风的口吻正经得像个医生对病人般嘱咐。
“我什么时候有心脏病了?”哦!上次的工地意外凤轻舞猛地想起,顿时心虚不已,表情也不再那么嚣张跋扈。
杜狂风看出她心虚的样子,冷不防地,大掌往她头顶落下,像哄小病患般柔声道:“要乖!”
轰地一响,杜狂风的手掌像通了电似的,一万伏特的电流瞬间从头顶灌下,穿过她每一条神经,沸腾了她全身的血液。
凤轻舞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飞魂乍然归来,一挥手拍掉了杜狂风的温柔对待。
“我又不是小猫、小狈,而且我不是拍一拍、哄一哄就会乖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她那大咧咧的个性不习惯小女儿态的忸怩。
“女人”杜狂风真觉得女人是特麻烦的动物,尤其是这青黄不接的年纪,说是成人了却又幼稚得可以,说她什么都不懂却又偏偏鬼灵精得很,真不知她是可恨还是可爱!
“女人怎样?很不可爱对不对?我看你大概是个同性恋!”没错!同住的日子里没看过有女人出现,殊不知这是杜狂风下的禁客令,凤轻舞百分白铁定、肯定他是个gay!不过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如果是事实,那她恐怕会十分难过,至于是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话一出口虽然有点伤人,但怒发冲冠的她根本毫不在意,谁教他要侮辱女人,身为女人听到这偏激的论调都该群情激愤、揭竿而起,给男人一个好看。
风轻舞送他一记特大号鬼脸。
其实从头到尾杜狂风也只不过说了“女人”两字而已,实在冤枉得很!难不成这女人有读心术,知道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不与凤轻舞继续抬杠,杜狂风径自起身离开,此刻“好男不跟恶女斗”他可不想丢脸丢到国外来。
另一厢
“豪大国际建设公司”小开范余彬亲自将工程图送达“史迪恩大楼”满脸肥肉的脸上堆满笑意,笃定地再次强调原定设计师杜狂风赶不及最后期限,只有他能包下“史迪恩家族跨国企业总部”的工程。
“so?”范余彬燃起雪茄装阔。
圆桌会议的众多股东显得有些为难,然而范余彬说的是事实,今天已是最后期限,原本预计今早送达的快递也不见踪影,杜狂风的设计图没有依约寄达。
范余彬叼着雪茄,肥短的手将工程图在桧木桌上摊开,双臂交抱,不怕比货地要众股东好好地评价一下。
“isthebest!”范余彬扬起胜利的笑声,这出自堂堂一流设计师之手,岂有失败的道理。
就在范余彬完全醉心于自编的成功景象时,背后却传来幽幽的嗓音。
“really?”杜狂风大步跨进,身后还附带了可爱小苞班。
众人见杜狂风亲自前来无不喜出望外,连在范余彬身后泻得不成人形的喽罗也大叹出声。
咦!这不是与他们同机的乘客吗!竟是设计图的正主儿杜狂风,两人不禁往墙角缩去,看来大事不妙!
范余彬先是愣了愣,但随即恢复无事状,图在他手上,谅杜狂风也抢不回这笔大生意。
范余彬仍老神在在,大祸即将临头都感觉不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杜狂风也取出工程图,不计较地愿与另一方共同争取,当两张工程图同时被立在支架上,众人无不惊呼,两款设计竟如此雷同,但再仔细瞧,范余彬的工程图有设计上的错觉,换句话说,这根本称不上是设计图,连最基本的结构比例都不清不楚,别说是大楼了,连玩具屋都盖不起来。
这情况很明显了,范余彬手上的图是抄袭杜狂风的设计,而且还抄错,蠢!
面对众人投来的鄙夷眼神,范余彬支支吾吾地反过来指责杜狂风是偷图的小人,神情不若刚才的神采奕奕,变得黯淡、焦躁,最后还口出秽语。
精心设计的偷图计划却被人瞒天过海,反将了一军,范余彬的可耻行为化为头版斗大的文字报导,成了国际上的大笑话“豪大国际建设公司”再也无法立足于建筑界。
“我们的计划很成功哩!”凤轻舞在回程的机上点了香槟好好庆祝一番。
“是出了一口气。”金黄澄亮的液体柔顺地滑进喉咙,他觉得顺畅极了!
出气?凤轻舞倒不这么觉得,想起那天的惊惶、无助,这样的出气方式她不苟同。
“怎么!”他瞧出凤轻舞仍心有不甘。
“还是便宜了他们。”凤轻舞恨得牙痒痒。
“小小年纪仇恨心这么强,他们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杜狂风道出范余彬的悲惨下场。
哼!凤轻舞头一甩,强烈表现出她的不满。
“敢情他也偷了你什么?”杜狂风玩笑道,从征信社传来的消息,凤轻舞当晚是平安逃出的,但情报也有失误的时候,他问得有些忐忑。
凤轻舞听出他话中的涵义。“要是偷走了什么,下场绝不只如此。”非将他们剥皮抽筋,外加万箭穿心、浸油锅、踏刀山不可,让他们在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杜狂风从她嘴里得到这个答案有说不出的高兴,吊得半天高的一颗心终可归位,安心品尝香槟的甜美。
突地,凤轻舞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揪着杜狂风大喊:“糟了!花叔!花叔还在他们手里”凤轻舞欣喜若狂的庆祝神情瞬间转为落寞,她在跟人家高兴什么,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真是猪头!
俏脸凝满哀愁,螓首低垂,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家法执行的那一刻。
一头兴奋的小母狮,一下子竟又如受惊的小猫般楚楚可怜地蜷曲在角落。
“没事!”杜狂风仍神色不变地吸饮着香槟,并且没由来的轻应了一句。他终究还是决定原谅了她。
“我花叔,花叔还在他们手中,我们整了他们,花叔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凤轻舞问得忐忑不安。
杜狂风放个高脚杯,好整以暇地愿闻其详。
对上杜狂风黑如子夜的眸子,凤轻舞又怯怯地低下头,一秒、两秒、三秒杜狂风等候着。
“我说没事!”杜狂风笃定地说着,凤轻舞仍没听懂,抬起水汪汪的大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没有听到吗?你的花叔已经没事了,我的人早就把他救出来了,上飞机前我也打电话确认过了。”他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看来在她说出实情前,他已先气绝身亡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听到花叔没事,凤轻舞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扑籁籁地掉了下来。
时间在静默中暂停了很久,直到凤轻舞收起眼泪并且鼓起勇气开口,眼中散发着一种笃定的神情,她豁出去了,当初不是说要杀要剐随便人家了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抬起清亮水眸,贝齿一开,道出她的担忧。“工程案虽然没有拱手让人,但我知道这一场騒动是我引起的。”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件事,杜狂风莞尔一笑,再为自己斟满金黄香槟。
笑?又来了,凤轻舞猜不透他笑中的涵义,这家伙老是用笑来诠释所有的心情,她可是正经八百地在看待这件事。
“这不好笑。”凤轻舞嗔怒于他的不正经。
敛起笑容,俊脸上聚满冷凝,欢愉的热度一丝丝散去,低气压环绕着四周,杜狂风沉硬的嗓音缓缓道:“我不否认,当时我是愤怒的。”
凤轻舞被这样突然转变的氛围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倒怀念杜狂风不知所笑的样子,她无法猜测他动怒时是怎样的骇人?尤其是对她这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小蛮女,他会如何处置?
虽然话说得洒脱,但凤轻舞也承认她是害怕的,毕竟她还有她的责任不容许抛下。
“那现在呢?”凤轻舞讷讷问道。
“气还没消。”杜狂风毫不讳言。
没消?凤轻舞等待行刑的恐惧愈来愈强烈。
“那”凤轻舞咽了一下口水,干燥的喉咙似乎快燃烧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