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要出去,万一让他们认出你,知道你没死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点我也明白。”义父知道他没死,就会逼他回去,继续过著杀人舔血的日子。“可是我能不出手吗?”
“那该怎么办?”招弟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是这一刻她宁可不要银子也要燕七平安。
招弟陡地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自己居然可以连银子都不要!她赫然明白一件事,原来燕七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无可取代的了。
燕七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想只能碰碰运气了。”
夫妻俩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战场”两个蒙面黑衣人简直像如入无人之地,手上的长剑不断挥舞著,不时看到一条手臂、一只腿躺在地上,还有头颅飞到半空中,更别说惨叫声此起彼落了。
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府侍卫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大概只有在战场上才有可能看过,全都吓得面无血色,能躲就躲、能跑就胞,眼看就连王府另外聘请的保镳都要抵挡不住了,这下可把躲在梁柱后头直打哆嗦的王爷气得直跳脚,嚷著要他们全都滚出去。
她呐呐的问:“你真的确定?”
“试试看了。”燕七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招弟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臂“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将右手藏在腰后,举起左手,决定赌一赌。“我会用这只手,应该可以暂时瞒过去,你也要躲好。”
于是,招弟满眼忧心的看着他拾起地上的长剑,跃进激烈的打斗之中。
才看了一会儿,她就比当事者还要紧张。
“小心后面啊!”远远的看到燕七险险的避过一掌,她顿时捏了把冷汗。
“那个姓端木的到底在干啥?抢什么抢相公,不要管他小心!”招弟觉得自己快要心脏无力。
“招弟,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太危险了,我们坑阢到屋里去。”银杏一把就将她往屋里拉。“你家相公不会有事的。”
她在被拖走之前,瞥见端木鸿因为太轻敌,差点命丧黄泉,是燕七替他挡开那致命的一击。
招弟承认自己是个很会记恨的人,敢让她的相公涉险,这笔帐她会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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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结束。
两名蒙面黑衣人来去无踪,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哀号的叫声。
十几具侍卫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伤者则是紧急送回房间,请了大夫来医治。
此时整座宁王府的气氛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据说王妃还被吓晕,醒来后嚷著要进宫请皇后作主;小郡主则是任性的大吵大闹,非要燕七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可;大郡主则差人来说想吃黄松糕,要她弄好亲自送过去。
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只想着吃?真是猜不透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
招弟在厅外来回踱步,当她瞥见燕七从偏厅出来,便忧心忡忡的上前。“怎么样?王爷有没有责怪你?”有这么多人在,却还是让那两名刺客给跑了,据说让王爷很不高兴。
“没事。”他笑呵呵的说。
她可不会被那张状若无事的笑脸给骗了。“我看这份差事不要干了,我们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反正工作再找就有了。”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要多揽一点银子,将来好自己买屋,做个小生意?”燕七打趣的问。
白他一眼,这才略带羞涩的坦白。“银子再多,也没有你重要。”她总算承认自己的心向著他了,银子再赚就有,可是相公只有一个。
燕七眼光不由得泛柔,悄悄的握住她的小手,与她手指交缠,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好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招弟抽回小手,红著脸嗔道。
他咧开两排白牙“娘子,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本来就是应该这样,要是没有我这个娘子,谁帮你张罗吃的。”对于这点她可是大言不惭。“要对我更好知道吗?”
“是,娘子。”燕七笑得好甜。
说到这里,就见端木鸿也同样步出了偏厅,连正眼也不看他们一下,一派傲慢的越过两人身边就要走。
“唉!就是有些人明明本事不够,却偏爱逞强,怕别人抢去自己的风头。”招翟拼到他就有满肚子的气。“还得劳驾别人去救,最后居然连个道谢也不会说,这种人会有多大的出息,我真的很怀疑。”
端木鸿可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她在讽刺谁,马上停下脚步,冷硬的回头。
“你说什么?”
她假笑“还要我再重复一逼吗?”
“你!”他为之气结。
招弟不跟他客气。“要什么功劳你尽管拿去,不过别害我家相公为了救你而赔上一条宝贵的性命,那多冤枉。”
“燕七,管好你的妻子,免得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坑邙惹祸上身。”端木鸿眼底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还有你明明不是左撇子,为什么坚持要使用左手?昨晚和那两名刺客对打时,似乎也诸多保留,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我想王爷应该会很想知道才对。”
只要把责任推到燕七身上,他的职位就可以保住了。
燕七没有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慌了手脚。“如果端木统领怀疑什么的话,尽管去向王爷禀告,我们夫妻随时可以离开。”
瞅著他的笑脸,仿佛无所忌惮,让端木鸿脸色更为阴沉,忽尔又笑了,笑得有些邪门。
“对了,前两天我得知了个消息,听说万安县出了件命案,死者是从事米粮买卖的赵老爷,被人发现死在养女的房间,隔天赵家的人到官府报案,说那位养女勾结外人企图抢劫,被赵老爷发现才杀人灭口,逃走前还被个奴才瞧见”他口气顿了顿,审视著招弟的神情,想找出蛛丝马迹。
招弟不动声色的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的外型和年纪都和你们夫妻俩相当吻合,所以我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和你们有关连。”端木鸿城府极深的笑说。
哼!她可不是被人吓大的。“端木统领要是怀疑,大可以去查。”
他冷冷哼笑“我会查清楚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见端木鸿走远,招弟这才敢露出忐忑的表情。
“相公,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看来宁王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燕七轻声安慰她“我会另外找份工作,不会让你吃苦的。”
“吃苦我倒是不怕,只是不喜欢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不过我相信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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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嗯再来一次娘子你好棒我还要。”有些暧昧不明的呻吟回响在寝室之内。
招弟小脸微微的涨红,娇声低斥“你不要叫那种声音好不好?只不过掏个耳朵,有必要发出这种怪声吗?”
“可是真的好舒服嘛!”燕七将头搁在招弟的大腿上,享受著妻子的服侍。“另外一边也要掏。”
她又好气又好笑,任由他撒娇。“知道了,换边。”
燕七乖乖的换了个边躺,再度把头颅搁在她的大腿上头,唇角扬得好高。“娘子,你对我真好。”
“那是因为你是我相公,换作别人,门儿都没有。”招弟拿著掏耳棒,细心的帮他清理耳垢。“听说今天一早王爷就把大郡主送进太子殿了。”
昨晚发生的事把王爷吓得魂飞魄散,就算要他把老婆、小妾和女儿都送人,他恐怕都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真有出息。
他通体舒畅的轻吟“嗯,再掏进去一点。”
“不要乱动。”她轻斥“我想了很久,明天一早我们就向总管辞工,拿了这个月的薪俸就不要再干了,马上离开京城,不然那个姓端木的绝对会公报私仇,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嗯,我都听娘子的。”他闭著眼皮轻喃。
招弟不知想到什么,停下掏弄的动作。“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呢?你说往北走好不好?虽然气候冷了一点,可是离万安县和京城是越远越好。”
“娘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燕七可是坚守妇唱夫随的真理。
她点了点螓首“好,那就这么办。”
扬得高高的嘴角依然不变。“娘子”
“啥事?”
燕七还是闭著眼皮。“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不能再陪著你,相信你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什么意思?”招弟怔怔的问。“什么万一?”
他酒窝笑得好深。“没什么。”
招第可不信,硬是把他的头颅转正,然后自己也俯下小脸,和他面对面“给我说清楚,不然今晚就别想在床上睡。”
“娘子”
“撒娇也没用。”她讨厌说话不清不楚。
笑容掺著淡淡的苦涩,将心底的担忧说出口。
“昨晚义父派燕三和燕四来宁王府只是来警告而已,就是希望宁王府能再加强戒备,这是义父一贯的作风,防守越严密,他就越兴奋,杀的人越多,也就越高兴。”
她啐了一口“他简直是个疯子!”
“没错,他是疯子。”燕七自己也承认。“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天就会有事发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她提心吊胆的说。
燕七翻身坐起。“娘子,如果真的遇上义父,你尽管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
“你在说什么?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他吗?”招弟气急攻心,抡起粉拳住他胸口不停捶打。“你敢这么做就试试看!我不想这么快就当寡妇”
他将她拉进怀中搂住,止住她的怒火。
招弟也回拥著他,泪水含在眼眶中。“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现在就走,薪俸也不要了。”
“娘子”燕七何尝舍得离开她。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们马上就走。”招弟愤恨不平的跳下卧榻,开始打包。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们?我就不信这个邪”
原本想上前安慰她两句的燕七陡地身躯僵住,缓缓的将脸侧向门外。
“已经太迟了。”
她旋过身“什么?”
“他们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