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孙映文开始策划她的世纪婚礼,在她的规划里,什么都要最完美的,这是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啊,她当然要当最漂亮的新娘。
为了表达友善,她邀请宋雅扉当伴娘,希望藉此让雷荣森明白,她也是很大方的,她正为了他在学习何谓主动改变。
你必须学习体贴你所爱的人,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这才是爱人的方式。
她的脑中不时浮现他的耳提面命。
所以她努力的为他着想,即使他将工作摆在首位,她也试着体谅他,让他改变对她的想法,并且想从他口中听到对她努力的肯定。
婚礼的筹备进行得如火如荼,她已经知会了父母,雷荣森也已经决定偕同她回台湾,正式拜会她家人的日期,机票订好了,一切都完美极了,他们之间的融洽是前所未有的。
这天中午,她去饭店里找雷荣森,看到餐厅服务生端上来的一道红酒炖牛肉,那明明就香喷喷的味道竟然让她干呕了一下。
她愣住了。
雷荣森马上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她试着要吃,却又干呕了一下,觉得反胃,柳眉也纠结了起来,烦恼地说:“这几天都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早上起来就想吐。”
她是为此有点困扰,因为她想当最美的新娘,最美的新娘是不会动下动就干呕,做出难看的反胃表情的。
“我带你到医院检查。”
“不必了啦。”她想到下午约了婚纱设计师,那是镇上最负盛名的一位设计师,她可不想爽约。
“我认为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他已经起身丢下餐巾纸了,公孙映文也只好跟着起来。
说实话,人就是犯贱吧,她就是爱死了雷荣森这种时候的坚持己见和大男人,如果因为她说不必了,他也就说好,那她肯定又会气死,认为他不够关心她!
没错!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说不要的时候是要,说要的时候也是要,因此当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想要走,那她就一定不想走。
“我忽然想吃面包。”
还没到医院,因为她一句话,他二话不说,回转车子,踅回刚刚经过的一间面包店,下车替她买了她想吃的奶酪面包。
她心满意足的吃着面包,干呕的情况消失了,然而检查结果也令她吓了一大跳,恍若在梦中。
“我怀孕了?”公孙映文有些惶乱的问着比她镇定多了的雷荣森。“你有听到吗?医生说我怀孕了。”
“听到了。”他的唇边有微笑。“不满四周。”
她的体质真敏感,才怀孕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出现害喜的症状,想必未来的十个月会更加辛苦,他要好好体贴她才行。
“可是--怎么会呢?”明媚的猫眸眨了两眨,仍是不敢相信自己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想到预定两个月之后举行的婚礼,还有那些合身到不行的数套礼服,她就忍不住一阵懊恼。
计划果然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她喜孜孜的策划了一切,结果都被这不在计划之中的调皮蛋给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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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孩子的降临不在预期之内,但是看到方家人全都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雷荣森的母亲,亲自给她挂了个平安符保平安,公孙映文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她并没有将这个好消息通知她在台湾的家人,因为不必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替她高兴的,反而会大惊小敝,说不定还会要她刻意隐瞒消息,以免变成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因为公孙家的大小姐未婚怀孕对社交界而言,可是相当震撼的哪。
“你怎么知道这间餐馆的?是不是带别的女人来过?”
这晚因为她早上一句想吃中国菜,他特地提早结束工作,跟人在镇上挑婚纱照的她,约在这间古色古香的中国餐馆见,老板夫妇是香港人,一道港式萝卜糕吃得她好满足。
“你怎么知道?”他微微一笑,竟然不否认。
“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她也笑着问,虽然其实是真的有点在意的,甚至,莫名其妙的感到吃醋。
对于他,她的占有欲真的太强了,但她总不可能期望年过三十的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吧?
“是我母亲。”他笑了,不跟她卖关子。
她顿时感到轻松不已,却也知道自己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太多,最好的方法是,在肚子没大起来之前,找份有兴趣的工作做,转移注意力,不然他会被她盯得吃不消的。
“这道烤鸭是本店的招牌菜,两位慢慢品尝。”他乡遇故知,老板笑咪咪的送上另一道绝活。
“看起来真好吃。”公孙映文满足的吃着搭配大葱的烤鸭,她只能说,她的孩子喜欢中国菜,现在的她,一吃到法式料理就反胃。
雷荣森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太坑阡颐,而另一道开胃的糖醋排骨已经端上桌了。
“雅扉--”
听到雷荣森喊宋雅扉的名字,她的筷子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心的情绪倏地从窗户飞走了。
“好--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回去!”这是他凝重不已的结语。
“什么事?”看到他站起来,她没有感同身受的紧张,眉心反而蹙得死紧。
“雅扉不舒服,家里没有人在,我们快点回去。”他简短的说明,并且要老板结帐。
她一动也不动的坐着,一颗心咚地沉到深井里,又有一股无明火热辣辣的冒上来。
她不相信,偌大的蕾梦庄园里会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定是宋雅扉的阴谋!
她蓦然恼火的感觉到,宋雅扉将会是她与他之间的一个恶魔,无论她再怎么佯装大方都没用,她根本没办法把宋雅扉的存在当做家人看待。
她认为,他与宋雅扉根本就有暧昧情愫存在,只是他们都不愿承认罢了,否则他何必如此紧张她?
她有孕在身,怀的是他的骨肉,孕育的是他的孩子,在她好不容易有胃口之际,他不让她好好吃顿饭,却为了那见鬼的宋雅扉要赶回去。
在他心中,到底她和宋雅扉,谁重谁轻?
“你怎么了?”看她没有动的意愿,想到雅扉求救的孱弱,雷荣森心急万分。
“我还没吃饱,我不要回去,我要继续吃。”说她使小性子也好,没度量也罢,她就是要知道,他站在哪一边。
“别任性了好吗?雅扉人不舒服--”
“我人也不舒服!”她愠怒的打断他开口闭口的雅扉、雅扉,咄咄逼人的问道:“宋雅扉是你什么人?你干么这么紧张她?她谁的手机不打,偏要打你的手机,她是知道我们今天出来约会,安心要来破坏气氛的吗?”
“难道在你的心里,生病还要挑时间吗?”紧绷的声音从他喉中迸了出来。
鲍孙映文冷哼一声。
“生病确实不需要挑时间,可惜的是,她根本就不是生病,只是在惺惺作态,她在演林黛玉,这样你们所有人就会注意她,包括你,自以为是她的英雄,真是好笑!”
怒气早已凌驾了理智,她才不管有多少人在旁边看笑话,只要能够中伤宋雅扉,她就高兴了。
“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不可理喻?”雷荣森的两道眉扭曲,脸沉下了。“我很清楚,雅扉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在她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因为你而置之不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哦?是吗?”因为他的脸色绷沉,她的声音更冷,用词更尖锐了。“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怀孕的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回去救你那个楚楚可怜的、没血缘关系的表妹喽?”
他不随她犀利的言词起舞,静静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要回去,你走不走?”
她咬着下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想到他为了宋雅扉居然要丢下她,心就绞痛不已。
懊死的宋雅扉!
可恶的宋雅扉!
她希望宋雅扉死掉!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走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小心点。”雷荣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失望“你还是不懂得如何爱人,你的爱极端自私又幼稚。”
看到他真的走了,听到门外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浑身一凉,一股彻心彻骨的心酸涌上来,她气得发抖。
她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么卑微的地步,公孙映文一向是众星拱月的啊,怎么会乞讨一个男人的爱,乞讨得这么可怜呢?
不不,她不甘心,她不让他回去!既然他不要她,那她宁为玉碎!
她追了出去,在他还没把车开走之前,疯狂的挡在车子前面。“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他诧异的看着她,偏偏手机又响了,是宋雅扉打来的。
“雅扉--”
他才一接听,手机就火速被她给抢走了,她把手机重重的扔到地上。
雷荣森愣了愣,蹙起了眉头。“你太过份了!”
鲍孙映文瞪着他,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如果你敢走,这个婚就不要结了,我就把孩子拿掉,永远的离开,从此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话都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她真的被气疯了,如果他丢下她,她不会原谅他,绝不会原谅!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听到他用认真的神情问她,她愕然瞪大眼睛,心脏一下子收缩成了一团,他竟然为了宋雅扉,不要她和孩子!
“对,如果你走了,我就会这么做!”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说违心之论。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做。”
夜风中,她的脑门轰然一响,只要一点示爱的柔情,她会屈服,她会融化,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选择是,他不要她了,他不要和她结婚,他打退堂鼓了,他要从她生命里跑掉,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宋雅扉!
她要诅咒他,被车撞得粉身碎骨!
“你走!你走!你走!”公孙映文开始任性的乱吼,跳上了她开来的车,比他早一步把车给开走了。
她不懂,好好的一顿饭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热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想到他的绝情,她哭得更厉害,这辈子,她还没掉过这么多眼泪!
她胡乱开着,当意识到雷荣森的车紧跟在她车后之后,她咬着嘴唇,狂踩油门,不要他理的念头涌现,她的车速更快了。
她横过一条马路,惊险的闪过一部小卡车,却在惊魂未定的同时,听到巨大的碰撞声,心猛然一阵狂跳,回头,看到雷荣森的白色轿车支离破碎
“啊--”她失控尖叫,整个人如坠入寒冰洞里。
老天,她情愿出事的是她!
情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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