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后喊了声小叔,就不说话了。郑一炜喊了声哥,他点了点头。
然后一行人就开始去山上辞年。
一直到郑一炜穿越之前,自己老家这边还一直实行的是土葬。
农村的土地属于集体所有,包括自留地,自留山。
郑一炜老家属于丘陵地带,小山很多,平原田地很少,坟都安置在山上。
郑一炜爷爷奶奶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就葬在离家不远的山上,附近还葬着太爷爷,太奶奶,还有一个姑奶奶。
每个坟前都刻着石碑,烧纸,烧冥币元宝,放鞭炮,磕头。
每一个坟前都得同步到位,燃烧的黄表纸,纸灰飞舞。
穿着新衣服,躲得远远的大侄子,在他爸的呵斥下,走过来磕头,不可避免沾上纸灰,手一拍,衣服就黑一块,看的郑一炜直乐,让这臭小子大早上就骚包。
其实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平常各家虽然也分开过,但是每逢除夕当天,大伯小叔和自家,包括爷爷奶奶都是一起过。
一大家子特别热闹,放烟花爆竹,提着灯笼,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向长辈要压岁钱。
屋里总是欢声笑语,村里附近串门的,也乐意来这坐,闲唠嗑,也有来打麻将,打牌的,整宿屋里都有人。
小时候郑一炜总是不愿意睡觉,乐意凑在牌桌前看人玩牌,跟人说好听话,讨别人赏钱,非得母亲三催四催,才恋恋不舍回家睡觉。
但大屋一直热闹不停,直到正月初一过完,才各回各家,各自走亲戚,招待亲戚。
不过自从爷爷奶奶去世,这种聚一大家子一起过年,就没有了,都是各家吃罢年夜饭,互相串门。
今年肯定不行了,时间条件都不具备,明年,郑一炜要牵头组织一下。
明年自己更有钱了,而且家里房子也重新盖,地方也大,正好让家族里的人一起在家聚聚,好好热闹热闹。
辞完年回家,跟老爸一起,把大门,院子门的春联,福字都给贴上,挂上老妈新买的大红灯笼,节日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又用大扫把,把院子好好清扫了一下,包括院门口,也跟老爸一块给收拾了。
中午老妈煮面条,一家人随便对付一口,重点在年夜饭。
姐姐姐夫也是在合肥陪姐夫妈妈吃过午饭,动身往家赶了。
郑一炜刚放下碗筷,刘同志,程小度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塑料小挎篮,背着包,联袂而至。
见到郑一炜爸妈,礼貌的喊了叔好,婶好,程小度还凑到郑一炜旁边,喊了声一炜哥。
老爸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香烟,就给两小子散烟,老爸性格就是这样,跟自己这些半大小子也能凑一块抽烟喝酒。
一看这装扮就知道是找郑一炜去县城洗澡,摆摆手,说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郑一炜也去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换洗内衣,背着包,挎着篮,走出了家门,几人开车去县城。
开的车自然是刘同志家的昌河小拖斗,这种车后排空间很小,程小度自觉的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刘同志开车,郑一炜坐副驾,这属于常规操作了。
车一在路上开起来,车里就热闹了,几人上一次见面还是暑假。
程小度在家人面前,村里邻居面前基本属于斯斯文文,维持着知识分子的人设。
但是在发小面前屌丝本性暴露无遗,尤其跟刘同志学的口头禅,卧槽,一路上此起彼伏,
“卧槽,一炜哥,你这衣服很贵啊,名牌大鹅啊。”
“软中华,卧槽,一炜哥,给我两包。”
“卧槽,这傻逼,咋开车的。同志,撞他。”
“卧槽,乔4,一炜哥,求包养。”
程小度识货,一路卧槽,惹得刘同志也加入了进来,问东问西,一路上郑一炜被两人的脏话给淹没了。
“行了,安静点,赚钱就是为了花的,有啥啊,别再卧槽卧槽,咱三进城来了,别土包子一样行不。”
郑一炜无奈道。
今天年30,人还真不少,浴池前面停满了车,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走的,刘同志赶忙把车倒进去,拖斗车确实长,没点技术还真倒不进去。
停好车,三人小分队挎着篮,背着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步入了洗浴中心大堂。
这要是在抖音火的年代,就这小分队造型,发网上也能火。
一人领了个带号码牌的手环,脱的光溜溜去泡澡,这还是近几年从北方传过来的,但是老板是本地人。
以前说澡堂子,都是一个个隔间,洗澡暖和一点,但是没有澡池子,现在澡池子有了,男女分开,大家都是光着身子泡澡,搓澡,冲澡。
也没大家想的那样,是个南方人泡个澡就扭扭捏捏,也分地方,也分人。
郑一炜不用说了,刘同志在东北上的大学,那是澡堂子常客。
程小度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强的一塌糊涂,县城这个洗浴中心开业不久,这家伙就吵吵着要来。
几人人生中的第一次泡澡都献给了县城这个全中国无数同名的,汤悦洗浴。
不过今天实在是人太多,池子里跟下饺子似的。
雾气朦胧中,漂浮在水面的全是人头。
一看这情景,几人也打消了泡澡的念头,冲洗冲洗得了。
几人冲洗完,穿着洗浴中心提供的衣服,去二楼大厅,做足疗。
真是巧了,在这还能碰到熟人,马小帅带了一个漂亮姑娘也在做足疗,就在三人正前方的按摩椅上。
马小帅本来跟女孩侧着身子聊天来着,听到郑一炜几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被眼尖的刘同志看见了,怪叫道,
“小帅帅,你也来洗浴按摩了啊。”
还走近一步,瞅了眼马小帅旁边的姑娘,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不认识,回过头压低声音说,
“这小子又勾搭一姑娘,不过不认识,不是咱同学。”
说是压低声音,这姑娘马小帅离得这么近,自然能听见。
马小帅立马怒目而视,不过这眼光直接被刘同志无视了,他还颇挑衅的挑了挑眉。
马小帅看了看刘同志,又看了看郑一炜,程小度,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其实刘同志压根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今天之所以言辞犀利,是因为这里牵扯到一件高中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