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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外,怒风营的临时中军所在,垂挂的粗布帘子之间,摆上了一个小小的案子。
一碟切丝的生海带头,一碟腌渍豆子,一小壶浊酒,就是怒风营的当家都尉王蟠,四下里偷闲一二时自得其乐的全部所在了。
要说他这人的来头原来也不简单;因为他居然就是多年前庞勋之变/起义当中的极少幸存者之一,乃是那些追随庞勋打穿了南方半壁山河的桂州戍卒,留在徐州当地而被朝廷下旨屠戮一空的家眷子弟。
在尚存一丝气息的王蟠被野狗从尸堆里扒出来之后,硬是靠着最后一口气扼死了准备从他脸上下嘴的那只,而吓跑了其他的野狗;但也因为长久的窒息和堆压的缘故,他的脸上被永久留下了大片紫色的瘀斑,以及野狗在额头上啃过的牙痕,后来又被官府的悬拿蔑称为“紫面贼”。
也因为相应军户出身背景的缘故,因此在基层的行伍之道和个人武艺上,要比别部的义军更有章法和条理的多。所以才得以在怒风营当中,以一个伍头的出身而最终在原来的将头和诸校尉、旅帅相继战死后,临危受命接手了几近崩溃的怒风营残余。
因此,要说对眼下的怒风营投入的用心最多,最在意的人也无疑就是他了。而重新恢复怒风军的名号和建制,则成为了他如今最大的心结和一贯背负的誓愿所在;也仅次于与当初决心追随王大将军而打破这吃人世道的宏愿而已。
因此,在他私下喝的酒水,大多数都会被遥敬给那些,倒在这一路征程上那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人,他们的名字和面孔实在是太多了,多的王蟠根本不想记起来,但在那午夜梦回或又是酩酊大醉之间,他们一言一行的场景又仿若是在昨日一本的历历在目。
似乎是在大庾岭之战打的太惨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而让老天开始对他们有所开眼的缘故;在南下广州之后,他的运气和机缘也开始一下子变得慢慢改观了起来,不但名存实亡的怒风营不但草草重建了起来,还得到了黄王的关注;至于而遇到了这个号称什么都会一点的奇怪和尚,则完全是包括他在内怒风营上下的意外惊喜。
本来一切都还算正当其时,而照着他预想到中的步骤走下去;只是之前又发生了不小的波折,外出哨粮的遭遇和变故,让怒风营几乎损失了整只的哨粮队,而其中真正的损失,还是失踪的旅帅邓存及其那一团一队的兵卒;但怒风营上下对此却没有多少哀痛和感伤的情绪和气氛,而是在赶在了出站前又重新将这些缺额给重新补全起来。
要说如今可以作为怒风营核心和支柱的精锐力量其实有两只,一支乃是王蟠直领的亲卫马队,也是大庾岭之战且战且退下来幸存下来,最后一批老卒的精华和骨干;另一支则是由邓存带过来老练义军中的牌刀队,只是在哨粮队里损失了不少老手;然而现在怒风营中却又多了第三支,可以当做潜在的核心武力和精锐苗头来打造的队伍,正所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这队人马就是由周淮安带回来的那一百多号幸存者;几乎人人都能射箭制敌也能近身厮杀,更有一路杀穿重围而多番见过血的临阵经验,因此放在这些充斥了大量新卒和杂役的怒风营当中,也算得上是一只隐隐具有分量的武装了。因此,虽然其中原本多是本地出身的新卒,但作为将头王蟠对其的看重程度,甚至犹在那些杆子队的正卒之上,而几乎与怒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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