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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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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真没想到陆沂真的要娶可可为妻!

    元帅府上上下下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到处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就连院子里的树木上都结上五颜六色的彩带,炫耀夺目。

    敏真暗自捶胸顿足,气恨自己的无知与好胜,是她一手促成了这桩姻缘,是她把自己推向孤独与无助之中,活该必须忍受这份痛楚。

    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隐忍着泪,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将每个角落布置得喜气非凡。

    一抹妖娆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敏真背脊一僵,坐在原位动也不动的等着。

    这个女人一定是来炫耀得意的,她不能像被抛弃的女人似的一脸可怜兮兮,那只会让她更加得意。

    “嗨!”可可摇着臀部,笑容可掬的走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坐下来。

    “恭喜。”敏真艰难的吐了一句,表现出淑女该有的风度。

    “谢谢。”可可笑得花枝乱颤,突然倾身过来,笑得邪媚“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敏真暗自咬牙“怎么可能?我睡眠充足心情很好,怎么可能脸色不好?”回报她一个僵硬的笑容。

    可可努努眉,更加仔细的审视敏真的脸,装腔作势地道:“我看你眼眶四周都黑了,脸色还惨白,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敏真恼怒的握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挥出去“多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很好。”

    可可又笑了起来;“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成亲之日家里出了人命。”

    敏真无法控制沸腾怒火的跳起来“你诅咒我?”

    可可咯咯笑着“哎哟,我哪敢啊?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哪,担心你万一想不开——”

    “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到一百岁给你看的。”敏真激动的吼断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相信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可可笑得一脸可恶、令人憎恨。突然收敛笑容,用哀声叹气的口吻续道:“不过要孤单一个人过几十年也不容易,我看,不如我做个媒,介绍个男人给你,咱们膳房那个胖胖的厨师看起来好像不赖喔,瞧他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计较你不是黄花闺女才对。”

    敏真气血攻心,脑袋一阵晕眩“你”“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呢?不喜欢那个厨师说一声没关系的,我再物色别的男人给你,嗯啊,对了,就打扫茅房的那个瘦猴子好了,虽然身子单薄了点,不过跟你倒是挺配的——”

    “够了。”敏真全然无法控制的拍案大吼“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女人说够了没有,如果说够了,请你马上滚出这里。”

    可可脸上的笑容尽失,站了起来,瞪大一对眼睛“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我告诉你,老娘要是不爽随时可以撵你走,别忘了,再过几天这里就由我当家。”

    “这里是元帅府不是妓院,就算你嫁给陆沂也不能操控这里的一切,除了陆沂,谁都没有权力赶我走。”敏真站起来,全力卯上她。

    可可咬牙切齿,‘那咱们走着瞧。”头一扭,走下凉亭,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就是打扫茅房的瘦猴子你也配不上他,因为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语毕,哈哈大笑着离去。

    敏真急喘着气,用力按着发疼的胸口,胃里突然一翻搅:“呕”地一声吐了出来,竟是鲜血。

    本来正在帮忙结彩的丫鬟,从可可走来时便一直呆愣在那儿,她们的对话以及每个表情全部收进她的耳朵与眼睛里,此刻,见敏真吐血,连忙放开手中的彩带奔了过来。

    “叶姑娘?”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敏真,但她依然没有知觉地倒了下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扶住她,一边对还采愣在树上的小林大喊:“快下来帮忙啊,小林,叶姑娘昏倒了。”

    *******

    “孕妇怕动气,她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气血逆转而吐血。”大夫皱着灰白的眉头“以后小心点,别太刺激她,我开点滋补活血的处方,只要让她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岳总管与丫鬟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还是岳总管开口“大夫,您是说说她怀孕了?”

    “是啊!”大夫愣了愣,又皱起眉头。

    岳总管再望丫鬟一眼,然后对大夫咧咧嘴“我送您出去。”事情怎么会这样?少爷过两天就要跟兰姑娘成亲了,而叶姑娘这头却怀了身孕?天!这会不会太复杂了点?

    丫鬟望着岳总管与大夫消失在门口才回神,挨向床边,看着睁着眼呆呆瞪着天花板的敏真,喊了声:“叶姑娘。”

    敏真转眸看着丫鬟,低低的说:“请别告诉陆沂这件事,他就快要成亲了,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乞求的眼光楚楚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要再招惹什么事端。虽然,她确实厌恶透了那个兰姑娘,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怀了陆沂的孩子,站在同样身为女人、同样即将为人母的立场,她绝对不想去破坏这件婚事,因为孩子无辜,她的孩子是,兰姑娘的也是。

    她摸摸小肮,一股悲怅的情绪翻江倒海而来,她难过得真想大哭一场。她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虽然她一再的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兰姑娘的立场去想,但她依然忌妒得快要发狂,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怜虫,明明想将陆沂抢夺过来,却又不敢去做。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过去的岁月,当她还未嫁出门,还是红叶山庄的千金大小姐时,当时她是多么的神气。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此刻,她懦弱无能,像个胆小表,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她?是陆沂?还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她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已非过去那个骄纵跋扈的叶敏真了。

    “可是”丫鬟非常为难的颦着眉,叶姑娘怀了少爷的孩子是件多么重大的事,她怎么能隐瞒?日后少爷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的怪罪她?不行,这件事她得好好跟岳总管商讨一番才行,不管怎么说,她都相信以岳总管的阅历一定可以拿定个主意的。

    “伽果你告诉他。我就马上离开这里。”敏真板起脸孔要胁。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您千万别走啊!”丫鬟吓坏了。

    敏真缓下语气“岳总管那边就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丫鬟红了眼眶,哽咽起来“您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少爷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兰姑娘的。”

    敏真的目光重新放在床顶上,幽幽地说:“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他都必须为他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那您呢?谁来为您负责?”丫鬟替她抱屈。

    喉头的硬块让敏真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强忍着泪,希望自己可以坚强起来,如果连这点她都不能承受,她将来如何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一个闺女却怀孕生子?她这辈子的磨难恐怕现在才刚刚开始。

    ****

    夜深人静,初秋的天气带来了一丝的凉意,这样的天气应该是好眠的,但陆沂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相反的,他的心头烦躁难耐,像有一把烈火正在燃烧煎熬着他,让他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烦闷的搔搔头,跳下床铺,踱出书房——自从宣布要跟可可结婚,他便搬到书房来住,这是礼节,然而他只是在利用这个礼节逃避可可,他实在无法再待在那个女人身边,他厌恶她,连看都不顾多看她一眼,更何况是和她同床共枕,但他却昏了头要娶她,真是莫名其妙。

    他一定是气疯了才会下这种足以毁掉自己一生的决定,他堂堂陆元帅的公子,又是宏扬海运的老板,竟然要娶一个妓女为妻,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想着全世界的都露出牙齿在耻笑他的模样;想着全世界的人都在他背后议论纷纷的模样。想着自己必须跟一个自己都觉得厌烦的女人共度一生,他觉得世界像是已经到了末日,了无希望。

    他太冲动了,而造成他铸了大错的罪魁祸首,便是叶敏真那个反覆无常的文人,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冲动的向可可求婚?怎么会胡涂到完全没去思考后果?怎么会在这里抓狂的想着自己的后半辈子会有多么凄惨?都是她!

    他真想狠狠的恨她,但该死的他却办不到,尽管那天她对他说了那样无情的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去恨她一丝丝,因为他爱她胜过一切。叶敏真啊叶敏真,你这个让人抓狂的女人,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不知道她睡了没?他好想她,想她的热情,想她在床上的娇媚,令他的下腹悸痛起来,他恨透了自己一想到她就会产生冲动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此刻像头发春的雄狮,一心只想找到那头雌狮发泄。但他却不能那么做,因为就算他有足够的魁力能勾起那头雌狮的欲望,并且能够满足她的需要,但激情过后呢?她又会踢他下床,叫他滚,尽情的损毁他男性的尊严,他不能让自己再忍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他懊恼的抓乱头发,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踱到敏真的房前来了。他来这里于什么?

    急着回转的身体在房门拉开的刹那闪至墙边,他看见岳总管从敏真房里走出来!

    一股愤怒的情绪像巨浪一样将他吞没,在岳总管消失后他撞开那扇房门走进去,一把揪住正准备就寝的敏真的衣襟,面露狰狞地吼道:“说,你跟岳总管有染多久了?”

    敏真被怒气冲冲的她吓傻了半晌,虚弱地问:“你在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陆沂怎么可能把她跟岳总管扯在一起?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那缠在脖子上的衣领差点让敏真窒息。“我在间你跟岳总管偷来暗去多久了?”该死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上床,而且还是他的总管,她把他置于何地?

    敏真万分错愕地怔着。他把她当成一个**不羁、放浪形骸的女人?

    “谁告诉你我和岳总管有染。”她隐忍着怒意,低低的问。

    “不用谁来告诉我,找有眼睛,我会看。”陆沂将她从床沿上提起来,衣领勒住了她的脖子,害她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而陆沂却扭曲事实借题发挥“脸红了?这是不是表示你心虚?”

    敏真快要不能呼吸了,忙扯着他的手“你你快要勒死我了。”陆沂这才发现她几乎不能喘气,连忙放开自己的手,但却僵硬冷酷的杵在那儿瞪着她。

    敏真大喘几口气,咳了几声,然后面对他“你在发什么疯?想杀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我是想杀了你,而我也不会放过岳总管。”陆沂阴狠地咬牙。

    敏真气头一兴,骂了起来:“你真的是个疯子,是个污蔑人第一流的混蛋!你有眼睛看?我看你根本是个瞎子!”说她和岳总管有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对你忠心耿耿的岳总管,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陆沂恼怒嗤哼,奋力嘶吼:“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他天杀的上了我女人的床,还说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你你这个混蛋不要血口喷人!”敏真气血冲上脑门,脑袋一阵晕眩,脸色益加死白。

    “我血口喷人?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绝对不会这么说,好,你想强辩,那我让你哑口无言。”陆沂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片刻拉来只着中衣的岳总管,可见岳总管是被他从床上拉起来的。

    他伸手指着敏真。瞅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岳总管,用命令的口气说;“说,你上过她的床几次?”

    敏真希望自己能够当场死亡,那么就不必忍受这样的屈辱。她忍不住靶到一阵头晕。

    岳总管吓了一跳,惊瞠双眼“少爷,您在说什么呀?”这事可不能胡说的。

    “我在问你上过她的床几次?”陆沂伸长脖子凑在他面前大吼。“我什么时候上过叶姑娘的床?”岳总管皱起方正的脸庞;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他承担得起的。

    “你还想狡辩?我明明看见你从她房里——”陆沂的声音被敏真吼断。

    “你闹够了没?”敏真按着刺疼的胸口,眼眶一片温热“你要侮辱我没有关系,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他无辜?”陆沂尖锐地叫起来,讽刺的哼笑一声。

    敏真瞪着他,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全身不断颤抖“就算他真的上我的床,你也没有资格或权利批判,我叶敏真就算是个荡妇却也还是自由之身,我爱跟哪个男人上床你根本就管不着。”

    陆沂实在是气疯了,几乎失去理性的伸手扯住敏真披散肩膀的长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上床。”

    敏真痛呼着,一张俏脸全皱在一块儿。

    岳总管急忙奔上来拉住陆沂的手“少爷,您不可以对她动粗,她——”

    “住口。”敏真对岳总管大吼“你敢再说一个字我马上咬舌自尽。”她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这个男人已经失去理智,若选在这时候告诉他,她相信她得到的会是更大的屈辱,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会相信孩子是他的。

    “别啊!”岳总管吓白了脸,完全无法控制情况。

    陆沂看看敏真又瞪瞪岳总管,视线最后还是放在敏真脸上“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瞒了我什么?”

    敏真的脑袋微微后仰,他扯得她好痛。“你这个魔鬼已经疯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你休想。”陆沂更用力的将她的头发往后扯,然后突然命令岳总管“去给我拿一把锁来。”

    岳总管吓得不知所措“拿锁干什么?”

    “我叫你去你就去!”陆沂狰狞怒吼。岳总管皱着脸走了出去,心想少爷真的疯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敏真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不只因为头皮的痛,更因为心痛。

    “我要把你锁起来,看你怎么再跟别的男人上床?”陆沂咬着牙说。

    敏真吓坏了,大叫着“你不能囚禁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在冠霆决定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刻起,这个权利就是我的了。”陆沂阴寒地说,森寒的阵子冰冻着她的心。

    此时,岳总管拿了锁来,陆沂将敏真往床上推去,然后推着岳总管一起退出房门,接着在门外上锁。

    “你不能这么做,放我出去!”敏真捶打着门板,泪,终于落了下来,无助的身子往地上滑去,坐在地上蒙脸痛哭。

    “少爷——”门外的岳总管想说什么,但陆沂全然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收拾包袱马上给我滚!”陆沂面露绝望的拂袖而去。

    “你会后悔的,少爷。”岳总管望着陆沂的背影低喃一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每个锁都有一把备用的钥匙,而他偷偷藏了那一把。

    他开了锁,敏真以为是陆沂改变了主意,惊喜地抬起泪眼,看见的却是岳总管忧郁的脸庞。“他”

    “他疯了,我带你走。”他不能看着少爷如此折磨她,而这绝不单单为了她,更为了少爷,他怕继续下去,少爷哪天说不定会弄出人命来,到时候他就真的不知前该怎么跟元帅交代,更不知道将来到了地府要如何面对他爹,他爹对陆家忠心耿耿,临终前再三嘱咐,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为陆家尽忠,所以,在遗憾发生之前,他必须尽全力阻止。

    ****

    两年后。

    “叶姑娘,你绣的手帕、枕套实在太受欢迎了,真的供不应求,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多绣一点。”龙凤喜铺的老板笑呵呵地,对站在柜台前一名艳美娇媚的少妇说着。

    敏真美艳的脸庞上露出恬淡的笑容,更增妩媚,虽然身着棉布粗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用碎花棉布包绑着,一副普通村妇打扮,但那与生俱来的娇贵气息却无法隐藏。

    “谢谢,我会尽力的。”她轻快的说。

    “喏,这是你这次的酬劳,我每条多加了两文钱给你,所以数目比上次要多些。”老板慷慨地说,将银子交至敏真手中。

    敏真感激的说:“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两年来多劳您的照顾。”

    “哪里哪里,这是你应得的。”老板笑呵呵地说。她绣的手帕、枕套在城里大受欢迎,可让他赚进不少银子。

    “还是谢谢您,我告辞了。”敏真将银子放进竹篮子里,用布盖好,走了出去。

    外头的阳光白花花的好刺眼,敏真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挡了下阳光,微笑着走入街道。今天小晨有他爹陪着,她想逛逛市集再回去,顺便多买两样菜。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拿到酬劳她就会多买两样菜替晚餐增添美味,更何况今天胡老板慷慨地给她加了酬劳,值得庆祝,那就多加三道菜好了,顺便买点昂贵的小鱼给小晨熬粥,那孩子需要营养的食物帮助成长。

    她逛了一圈市集,把该买的都买齐,然后走到卖发簪的摊子,今天簪子摊多了几个新花样,不等老板开口,她已经注意到了。

    “这位姑娘,今天有新货,还是从西域进口的呢,样式很特别,喏,这根,还有这两根都是。”老板热络地介绍着。

    敏真拿起其中一根,这根的样式相当特别,是由大小不同的水晶串制而成,非常素雅,她一看就觉得很喜欢。“请问这根要多少银子?”

    “姑娘要喜欢的话我算便宜给你,这根发簪原本的价钱是十五两银子,你要的话,我算你十两就好了。”老板笑咪咪的说。

    十两?敏真张大眼睛咽了下口水,暗自咧咧嘴,赶紧将发簪放下“不好意思,我对不起。”红着脸匆匆离开那摊子。

    一根发簪便要十两银子,她要绣多少手帕才能赚到?

    为什么以前她从没想过买那些装饰品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当然,以前她是红叶山庄的千金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再昂贵的发簪她都没把价钱放在眼里,反正他爹有的是钱;但此时此刻,她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跟丈夫儿子过着清苦日子的村妇,十两银子够她一家子吃用一个月,她绝对不会把银子浪费在那上头,反正她不过是个村妇,有没有那些装饰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一边低头想着一边走,不小心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上,猛地抬头,正欲道歉的话因赫见熟悉的俊脸而僵住,一对凤眼更因过度震惊而圆膛。

    是陆沂!她完全没想到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

    两年了,他的外表看起来跟两年前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样的俊逸迷人,英挺卓绝,唯一不同的是他俊脸上的那份冷硬,像是刻意在与世界疏离似的让人无由地感到难过,尤其那对黑如子夜的眸子,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无情的冷冽盯着她,让人不由得感到全身发冷。

    回忆瞬间在脑海里窜过,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岳总管带她走的那天他是如何的侮辱她,他把她当成一个放浪形骸、**不羁的女人,把她想得多么龌龊无耻心底再度涌起一股锥心之痛,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恨透了!

    敏真猛然皱紧眉头,刻意忽视心头掠过的痛楚,飞快的闪开他锐利的逼视,道了声:“对不起!”后,连忙转身离去。

    陆沂一个箭步拦住她的去路,锐利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是你对不对?”那个跟他的总管私奔的无耻女人。虽然这是个问号,但他的眼神是完全的确定,这个女人让他那么刻骨铭心,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深沉地打量她一遍,发现此刻的她看起来跟两年前完全不同,两年前的她装扮华丽,一看就知道是个金枝玉叶,娇贵得让人望之莫及;而此刻,她一身的粗布棉衣,梳成髻的发上半点装饰品也没有,显示她的生活并不富裕。

    不富裕?哼,跟着一个总管会过什么好日子?但是让人生恨的是,她的脸上却散发出一种恬适的妩媚。

    他是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她,但他期待她变成一个小可怜,最好连三餐都无法温饱;但她虽然没有华丽的装扮却容光焕发,看起来甚至比两年前离开他时还要美丽,显然的,她自得其乐。

    他在她身上看见了一种他以前从没见过的气质,一种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充满爱的温柔气质,在在令他感到迷惑。一只会螫人的虎头蜂,一头会撕裂人的母老虎,怎么可能变成一只温柔的小绵羊?不,不可能的。他极力要否认掉自己所看见的,但该死的它就呈现在他眼前。

    敏真握着竹篮的指节整个泛白,身子在他的打量下战栗。在她离开元帅府的那天,她就发誓这辈子将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但此刻见到他,心里却依然有着莫名的悸动与震撼,还有一丝丝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期待,但,她的决心绝不会改变。

    她迎视他,尽力保持镇静,用最冷淡、最陌生的口吻说:“很抱歉,我想您是认错人了。”礼貌的颔了下首,匆匆离开。

    认错人?哪怕她化成了灰他都不会认错,但,他完全没有阻拦的任她离去,目光却一直无法从她僵硬的背影上收回。

    一个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在沦落到连根发簪都买不起的此刻,竟然更加撼动他的心,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更加迷人?是什么力量让她潜藏的女性温柔得以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他希望自己可以理解,但他不能。他绝对不相信岳总管那个该下地狱、平凡无奇的家伙是促使她改变的人。

    敏真挺着僵硬的背脊穿过市集的街道,一步步朝城外的小乡村走去,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着。

    他没有完全认出她,他竟然没有完全认出是她,因为如果他认出是她,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她走,他暴躁的脾气会为了两年前她的离去而暴跳吼叫,怨恨地斥责痛骂她;可他没有,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这让她的心好痛。

    虽然发誓不愿再与他有所牵扯,但她的内心却依然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他希望他什么呢?叶敏真啊叶敏真,难道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别忘了,他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你在他眼底早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彻底的忘了他吧!但为什么还要让她再见到他?为什么要让她平静的心潮再起狂澜?他给她的感觉依然那样的强烈,像风暴,席卷过了就会留下永远无法抹灭的痕迹,她怕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了。

    她极力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贤妻的角色,在小晨的面前扮演一个良母的角色。她把她的悲苦全隐藏在心底、表露出来的永远都是最美、最快乐的一面。但,这两年来她从来没有快乐过,因为她思念着一个让她心碎的男人她不想让岳总管替她担心,所以必须用快乐的表现来回报他,更不愿让自己跟小晨成为他的负担,因此偷偷把岳总管每月交给她的钱存起来,然后用自己绣手帕与枕套的酬劳维持生计,她希望有一天能原封不动的将那些钱还给他。

    岳总管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经过了这两年的相处,她更确信这一点,他对陆沂的忠心至今未曾有过丝毫改变,可怜的陆沂却污蔑了他的人格,让自己失去一个好帮手。

    她一踏进院子便听见小晨咯咯的笑声,以及岳总管的哈哈大笑声,她尽力让自己维持如常的神态,但他的双手不停的在颤抖,只能以更握紧竹篮的动作来掩饰。

    她轻轻踏入窄小的客厅,小晨正骑在岳总管的背上。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看她进门笑声乍然中断,笑容却依然灿烂。

    “你回来了。”岳总管一手抓住小晨的臂膀,让他从自己的背上安全滑至地上,然后挥汗站起。这个小家伙挺重的,让他骑在背上挺累人的。

    小晨一安全着地,便跌跌撞撞的奔向敏真,口齿不清的喊着:“娘。”

    敏真蹲下身子放下竹篮,摊开双手迎接飞奔而来的小身影,用自己的脸颊摩擦小晨圆嘟嘟的脸颊“你又在折腾你爹爹啦?”

    “爹爹马马”正在牙牙学语的小晨咯咯笑着,转身跑开母亲,冲进岳总管怀里“马马,马马。”

    岳总管抱起小家伙,笑着捏捏小晨红红的脸颊“刚才已经玩过骑马马了,爹爹现在带你出去放风筝。”

    “风筝,风筝。”小晨又笑又叫又拍手,简直乐透了。

    “你会宠坏他的。”敏真笑瞪岳总管,了无嗔意的责备。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岳总管投给敏真一记放宽心的眼神,然后高高举起小晨,大喊着:“咱们放风筝去啰!”

    看见小晨咯咯笑得好开心,敏真也笑了“我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知道啦。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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