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叫好喝彩声,响彻茶馆大厅。
此茶馆名为静心,坐落于国都最繁华地段,茶馆底楼常年有一名说书先生,或男或女,然而不论男女,说书先生所讲的故事,俱是格外精彩,每日午后,茶馆之中,座无虚席。
坐于首位的说书妇人,将此书言罢,而后站起身,冲在座众人微微欠身。
忽而,茶馆之中,有人朗声道:“先生再来一书,可好?”
其闻言,笑道:“不知客官听客,想听哪段?”
“先生号称百晓,不知先生可知,这国都百年来,最精彩的事儿为何?”那人朗声说着。
说书妇人略一沉默,抬眸扫视了全场一周,而后道:“这百年来的事儿,大家想必都耳熟能详,说来也无趣,不若老身给诸听客,讲讲那鸿和年间的事儿,可好哇?”
她的话音落下,全场爆发一阵好,说书妇人于桌后坐下,一手放置桌边,一手拿起惊堂木。
“啪!”惊堂木一拍,大厅之中,寂静无声,只见其坐直身子,道:“要说,这鸿和年间,最精彩的事情,还是世家之争。”
“听到这儿,诸听客,肯定要说了,这世家之争,每朝都有,不足为奇,何尝能称得上是最精彩的。”说书妇人言语之间,装作一副疑惑模样,话毕,只见其抬起一手,道:“诸位听客,莫要着急,且听老身,慢慢道来。”
“我朝自盛元帝开国以来,便形成四大家族,独孤,慕容,杨,元乃是跟随盛元帝开国之人,而在鸿和年间,四大家族也已发展壮大。这杨氏,元氏,慕容氏三大家,咱们暂且略讲,今日老身,要说的,是那独孤氏一族的故事。”
说书妇人说着,略顿了顿,复言:“这独孤氏第三任家主,单名一字越,年轻之时也是风流潇洒人物,当年便有人疑惑,如此英俊的少主,何人能捆绑住他的心呢?”
“就在这话问出之后,独孤越就在半年后与一顾姓女子,相识相知相爱,而后便一年内成亲,为其正妻,这二人成亲之后,如胶似漆,感情甚好,羡煞了多少旁人,不论独孤越有多少妾,他独宠顾氏。”
“要说这顾氏,出自江南书香门第,聪慧漂亮,又识大体,性格有女子的温柔善良,行事亦有男子的爽朗大气。正是这样的人,捆住了独孤越的一颗心。”
“独孤越后来,陆续迎回了几名小妾,顾氏大方接受,不吵不闹,做好一切事宜,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每年,独孤越都有那么一段时间,要外出巡视家族产业,那一年,也不例外,他放心的将独孤氏留与顾氏,变故,就是从这次的外出,开始……”
说书妇人话音至此而止,大厅之中的人,都听得格外的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声音,偶有小二添茶上茶点。
那说书妇人,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的抿了口润喉,而后拿起一把折扇,架于虎口之上,一本正经道:“巡视产业,以往三月有余,这一次,独孤越花了半年,顾氏不曾有疑,专心管理内院。”
“半年后,独孤越归来,入顾氏居所,与其密探,这夫妻二人所言为何,无人知晓,知晓的,便是那一日之后,这原本和睦的夫妻二人,陷入了冷战。”
“一个月后,独孤越的小妾侧夫人,以及诸庶子,在一日之内,通通搬离了主宅,迁居别院,顾氏有令,非节非正日,未得允许,不得归。”
说到此,说书妇人拍了一下桌子,一副吃惊模样,道:“如此一来,原本被人称赞大度的顾氏,瞬间就变成了善妒有手段的妇人。从那之后,独孤越不曾再纳妾,每年依旧那么一段时日,往外而去,一去,或有半年,或有五月有余。”
“顾氏之女,傲气在身,绝不先低头,好在,二人孕有一子一女,孩子这一层牵绊,加上二人当年乃是真心相爱,一年缓和,二人关系略有好转,独孤氏亦搬回主屋居住。”
“独孤府就此安静了下来,然而这份安静,维持了不过几个月,数月后,独孤越再度离家而去,归来之后,便对顾氏不闻不问,专心朝堂,再不过问那内院之事,就连顾氏诞三女,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往后的十几年,独孤府便沉闷的可怕,独孤越少言寡语,顾氏严肃从不多言,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鸿和三十年,独孤越再下江南,迎回七女……”
说到此,台下一阵疑问之声,说书妇人抬手掌心向外,制止众人,待众人不在言语,这才道:“老身知晓,说到此,诸位听客定然疑惑重重,然而要解惑,那咱们就得从独孤氏七女归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