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将账房交给独孤云梦一事,第二日便传遍了独孤府,这事儿无需隐瞒,顾氏早晚要离去,那么在她在的时候,有必要为独孤云梦,摆平奴仆之间的障碍,兄弟姊妹之间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正巧临近月末,一些要支取以前的,以及下个月有需要提前备好用银钱的,都在顾氏的眼皮子底下,请示了独孤云梦。
独孤云梦办事小心,事事问清楚,这才拨下银钱,顾氏对于她如此,还是很满意的。
相较于顾氏那处的平静,独孤倾尘那处,则显得不那么平静了。
水淼阁内室,独孤倾尘脸色苍白的靠着床柱,听着青儿打听到的事情,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一手抓着被面,骨节泛白。
她如此设计,竟然就这样?没有听到顾氏受罚,没有任何言语,竟然让独孤云梦接手了账房?独孤越到底在想什么?是她想错了,还是怎么回事?哪一招棋走错了?
独孤倾尘盯着自己的手指,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若是这一次还不行,那么她就要转变策略了,同一个手段,再一再二不再三。
“小姐,大小姐来了。”青儿拿着药碗踏入,轻声道。
“让她进来吧。”独孤倾尘端过药碗,仰头饮尽,而后吩咐着。青儿低头退下,请进了独孤如云。
“妹妹可好些了。”独孤如云踏入屋中,在一边坐下,关心的询问着。
独孤倾尘虚弱一笑,道:“好多了。”
“好在父亲看重妹妹,若是其他子嗣,只怕此刻,还不得醒呢。”独孤如云端过青儿上的茶水,轻抿了口道。
独孤倾尘靠着床柱,轻声道:“父亲待众姊妹该是一样的,姐姐这话差矣。”
“是啊,明面上,父亲待众姊妹是一样的,可是,父亲这些年都不曾为了任何一个子女,质问母亲,可那一日妹妹昏迷,父亲可是破了这个例了呢。”独孤如云放下茶盏,拿过帕子擦了擦唇角说着。
独孤倾尘闻言,抬了抬眼睑,道:“姐姐可否说清道明?”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父亲在水淼阁质问母亲,当家主母是否做的太久了。”独孤如云压低了声音说着。
好在在她进来之前,青儿就让木慈带着众人退下,此刻屋中,只有她们二人。
“如此说来,妹妹在父亲的心中,可是占了很大的位置呢。”独孤如云说着,眸子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只是不知,在父亲心中,到底是妹妹重一些还是母亲重一些呢?”
听到这话,独孤倾尘心中一个念头形成,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要说的意思,独孤如云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她与顾氏的关系陷入僵化而已,虽然她的目的就是报复顾氏,但是对于独孤如云,还只是利用而已。
“妻子儿女,在父亲的眼里理应是一样重的,虽有偏差,但也不会相差许多,姐姐久居国都,该比妹妹清楚才是。”独孤倾尘说着,一手掩着唇口,打了个呵欠,眉目之间显露疲惫之态。
青儿踏入看到了,冲独孤如云行了礼,道:“大小姐恕罪,我家小姐身子才刚好一点,小姐乏了,还请大小姐移步。”
独孤如云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反应,有些失望,正准备再加一把火,只要能让独孤倾尘跟顾氏掐起来,那么独孤言三兄妹决计不会旁观,到时候她大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她的话还没开口,青儿的一句话,将其堵了回去。
“是姐姐疏忽了,既如此,妹妹好生休养,姐姐先走了。”独孤如云说着起身,随后带着丫头离去。
独孤倾尘躺在床上,看着床帐,青儿守在一边,过了许久,她才闭上了眼眸,她告诉自己,不急,不急。
时间飞快流逝,眼看着十月到头,细想十月事件,十月初一,独孤倾尘归,十月初二,开祠堂,十月初六家宴首受伤,十月二十双生子生辰再次受伤,如此休养十日有余,独孤倾尘也并未大好。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这个年,她定要顾氏过的不顺心。
十一月十二,独孤倾尘身着一袭蓝色衣裙,略施粉黛却依旧遮不住那苍白的脸色,冷风之中,她只着单薄衣衫,跪于独孤越书房门前,走过众人皆疑惑,虽然独孤越并未明着宠独孤倾尘,但是归来之后,一件件细数,她绝对是独孤越心头之人,那今日这出又是为何?
刘管家守在门口,看到独孤倾尘缓步踏入,于院中屈膝而跪下,他只来得及唤一句七小姐,便听得独孤倾尘朗声道:“女儿倾尘恳请父亲,让女儿离去,女儿愿久居江南,不入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