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骂过人后,慕隽谦倒是沉默了,不过这更糟,他一路上不曾稍歇的凝视,像是将她当成一具千年化石般在研究,盯得她很想拿冰淇淋勺将他眼珠子挖出来!
“车开慢一点,有点过快了。”他柔声的叮咛,嘴里仍噙著一抹讥笑。
原本冷沉的声音又突然放得那么柔和,沈菲菲难以适应,不过,他的声音一旦覆上了温柔,倒是令人心神荡漾,她并不否认自己一时为之情迷。
所以,恍神之下,她的脚板却因为过于亢奋,油门踩得死紧,车子飙得更快了!
“真的太快了,菲菲,开慢点。”慕隽谦倒也镇静,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她放轻松。
谁知沈菲菲被他一碰,像触电一样,脚下是放松了,但却因为分神多看了他一眼,车子一下子就往路边滑去,眼见就要冲进路旁大排水沟
“踩煞车,菲菲。”慕隽谦不慌不忙的提醒著,并反应灵敏的出手将方向盘导正,所幸前无来车,后无行人,没去碍到谁。
沈菲菲将煞车器踩得死紧,在她毫无危机意识下,她的头差那么一点就因煞车反弹而撞上方向盘。
当她回过神来,发现慕隽谦用手臂护住了她的身子,使她不至于受伤。
“你还说你不怕我?”慕隽谦仍旧从容不迫,没有一点因为险些出车祸而紧张的神态。
沈菲菲见他若无其事,怒气不禁在心口勃发。车子也不过才开了三公里,她就被他搞得快要出车祸!
“慕隽谦,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一副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样子?”自己暴躁还不准别人冷静,她真的疯了!
“难道要跟你一样气急败坏、心浮气躁?”如果不是他镇定,现在车子可能已经倒插在排水沟里。
“你”莫名其妙!明明被他骂,她还找不到话反驳?
“要不要紧?”他审视了她的脸一回。
“没事。”沈菲菲调整一下坐姿,这才发现他的手竟然还停在她胸前没拿开!
“请你的手移开,好吗?”她深吸一口气,企图缩回自己因紧张而不断起伏的胸部,避免碰触到他的手臂。
怎料慕隽谦非但没有照她的话做,还更贴近她,单手轻握住她的下颚,目光炯炯,她绝丽的脸就沐浴在那火焰之中。
“菲菲,说吧!为什么回来找我?”
说的机会和场合多的是,何苦在这种魂飞魄散又心慌意乱的情况下!
她全然不明白慕隽谦心里在盘算什么?
望着他的眼,感受他灼烫的体温和近在鼻尖的气息,沈菲菲怔忡了好半晌,却仍说不出话来。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说吗?”沈菲菲将头往后仰,就怕与他过分亲近。
“你觉得呢?这里说还是回家说?你选一个。”虽然他想早些知道原因,但也没到一刻都不能等的地步,何况他只是想藉机亲近她,回味一下彼此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罢了。
他深知不管她回头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乐意接受,唯有过程,他不会太干脆,他不想让这个重创他感情的女人太称心如意。
“那就到你家再说吧!”沈菲菲板著张傲慢的脸,实在是因为她和他单独处在一个小空间时,她无法平静,一颗心快跳出胸口与她的身体分家,就好像她想从车内夺门而出,离他远一点一样。
“好,回家会自在点。”看穿她的窘迫,也意识到自己的理智愈来愈薄弱,他选择中断此时此刻的暧昧和旖旎。虽然他明知,他的唇只要再往前挪一步,就能从她的唇得到他想要的激吻。
“那你坐好,我要开车了。”沈菲菲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我来开吧!飙车技术我不会输你。你该知道女人再强势,先天上还是有些不及男人的地方。”他这番话没有藐视女性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知道,女人有时表现得弱一点、女人一点,并不会吃亏。
“好吧!”不然再被他这样一路看下去,她想挖他眼珠的欲望一定会倍增。
两人下车互换位置,交会的眼神,冷热交替中带著几分煽情。
敝呀!两年多前分道扬镳,她没有一丝眷恋,怎地如今重逢,她却对他情怯?
有点想靠近他,又有点害怕。
难不成是因为她“图谋不轨”担心被他拒绝,所以不知不觉中,气焰就高不起来了?
“坐好了,受不了、想吐的时候跟我讲一声。”话声才落,慕隽谦排档一打,油门一催,引擎砰砰长声嘶吼,狠劲十足,直线狂飙而去
丙真气壮山河!沈菲菲干笑,偷偷抓紧了座椅,转头望他一眼,对于他的飙车技术,只能说甘拜下风。
可惜,后续发生的事情,很尴尬
车子才飙远几百公尺,在转了个大弯及一个尖锐的煞车声之后,沈菲菲肚子里已经化为泥糊的午餐,就毫无预警的“哗”一声,全数喷了出来!
“我不是说想吐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吗?”慕隽谦被她吓了一跳,速度却也没减慢,车子就在他的数落声中一直飙一直飙。
凶手还责怪起人来!
“来不及嘛!”短短几秒钟,沈菲菲已吐得声泪俱下,凄惨无比。
报应!这一定是天公伯给她的报应!
当年她负情,今日才会被他整!
隽永居是一栋两层楼的斜顶洋房,远方有山,天际有云,屋前屋后有花有草有树木,还有一个小荷花池,廊下则有休闲雅座,赏景吹风,自是心旷神怡。
沈菲菲将衣服弄干净后,打开隽永居的大门走出来,一阵夹杂著土味和青草味的强风正巧迎面袭来,她不禁眯起眼眸,皱了下眉心,一脸嫌恶。
她抬眼望了望天色,午后的微蓝在风吹过后逐渐转阴,灰沉的天空看得她心底一阵闷。
“过来吧!”慕隽谦已经坐在廊前长椅上等候许久。
沈菲菲朝他走去,瞥了他身边的烟灰缸一眼,刚才的嫌恶表情又出现了。
“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她讪讪的说了句,并不愿在他身旁坐下。
“跟你离婚后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它了。”慕隽谦背靠著栏杆,双臂撑在上面,指间的烟袅袅上升,比天际窜跑的云飘得更快。
“我希望你能戒掉。”她站在离他面前两步之距,视线定在他的眼睛上。
“你凭什么要求我?”慕隽谦没有不屑,也没有不以为然,而是一种疑惑。
“因为、因为我要请求你帮忙的事,跟它有所抵触。”沈菲菲说这话时,就显得有点气虚了,毕竟他都还没答应帮忙。
“嗯?有求于我?”慕隽谦挑了一下眉,抿唇勾起一抹淡笑。他眼里出现一抹强光,唇边还有一丝“等著瞧”的狡狯笑意,所谓“见猎心喜”当如是。
“你没听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吗?我自然是有求于你,不然还”由得你捉弄?
“你知道吗?沈菲菲,你让我兴奋莫名。”慕隽谦色眼凌厉,站起来步步逼近她。
什、什么?兴奋什么?沈菲菲想入非非,本能的扯紧衣襟,直往后退。
“你像一张乐透彩券,我拿在手上等著对奖,明知中奖机率不大,但又不能不满怀希望,你说,我该不该兴奋?”慕隽谦一手夹著烟,一手浅插在裤袋里,直挺挺站在她面前,闲适的模样看来没有要对她怎样的意思。
但他的言语近乎调戏,他的眼神,总教她心慌,不敢迎视。
沈菲菲第一次觉得有求于人,就算自己傲气再高也无用武之地,只能任人冷嘲热讽。
“你知道吗?菲菲,我一直在等这天的来临。我不敢奢望,但我却一直在等,等你发现你其实也爱著我,然后回头来找我。”
“不,我不是。”她低下头,声音渐弱,愧于自己回来并不是为了爱
不爱,该说对不起吗?
她是辜负了他,但那不至于是罪恶吧?感情是自由心证的,并不能规范。
“那么,你到底为什么回头?”
沈菲菲做事向来明快,就只有今天这件事教她百般为难,难以启口!
“说吧!只要我做得到,我尽可能帮你。”她的回头,与爱无关。慕隽谦虽是难掩失落,但仍愿给她求助的机会。
“你一定做得到、你一定做得到的!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行的!”沈菲菲得到他的正面回覆,眼睛不禁闪闪发亮。
“对我那么有信心?”慕隽谦不知道她在乐个什么劲儿。“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快说吧!”
“慕隽谦,我要生小孩,请你跟我生个小孩!”
“咳、咳、咳!”慕隽谦一听,正在吸的一口烟就这么呛进他的鼻喉间,他抚著胸口开始狂咳,只抽了几口的烟也从指间滑到地上去。
“你”是太兴奋还是太气愤?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生小孩?回来竟然是为了要我帮忙生小孩?!”慕隽谦百忙之中,不惜挪点力气来咆哮。
沈菲菲站在一旁,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点于心不忍,却不晓得该不该出手帮他拍背顺气。
迟疑半晌,又见他丝毫没有好转,她终于出手扶住了他。
“我能不能请问你,现在是过于兴奋还是”
“我怎么会觉得兴奋?!”他万般没料到,当乐透彩开奖,他手中这张券,竟是一张求子牌!
原先的兴奋莫名,俨然演变成惊骇莫名。这沈菲菲果真惊世骇俗!
“那不然,你是在生气啰?”
“我当然生气!你不要婚姻,不要丈夫,不要爱,却只要我的种!”他终于咳到告一段落,讲话顺畅多了。
他慕隽谦又不是“种马”!虽然他的种势必优秀,但除此之外,他的优点有一拖拉库那么多,她就不能先感受点别的,再来谈生小孩的问题吗?
开门见山说要生小孩,这不是太贻笑大方?
若两人还在婚姻之中,生小孩是天经地义,现在是一个前夫、一个前妻,回头凑在一块儿生小孩,这不奇怪吗?
“我也是不得已才回来找你的!”沈菲菲被他接下来一连串的反应给逼急,声调不禁大声起来。
“不得已?瞧你委屈的!”慕隽谦哭笑不得。
“慕隽谦,你不要嘲笑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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