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江嫣还发现,母亲王氏不但没有劝父亲,反而一味的游说她,叫她多体谅父亲的苦心。
江嫣想到,再这样拖下去,对南哥很不利!她得想想法子。
午后,王氏才刚退出江嫣房间,江珍就鬼鬼祟祟的摸进来。
“姐!姐!”
江嫣翻身下床,急问:“怎样?”
“我听到伯父说”
“小声些!”江嫣探头看一下,再关上门,转向江珍。“可以说了,没人。”
“伯父说,明天早上,要审问犯人!”
江嫣小脸顿成惨白。
“伯父说,要逼他供出毒龙寨地点!”
“天呀!南哥!是我害了你!”江嫣滚下两行泪珠。
“姐!你别哭!犯人还没死!”江珍笑嘻嘻的说:“伯父还没杀他。”
擦擦眼泪,江嫣低声说:“对!我不能哭!我得想办法救南哥。”
“耶!姐!我还看见他。”江珍又说。
“谁?”
“朱公子呀!”
“他还没走?”
“嗯。昨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今天也一样,刚刚我看他才回来,好像很累呢!”
江嫣凤眼射出寒芒,思绪风起云涌。
“阿珍!我问你!”
江珍点点头,看着江嫣。
“姐已经嫁给南哥了,你要不要嫁?”
“嗯,想呀,可是,我嫁谁呢?”
“喜不喜欢朱公子?”
“他呀”江珍也懂得害羞,脸红红的说“比起你的南哥,差多了。可是没鱼,虾也好。”
江嫣笑了一笑,附在江珍耳旁,叽咕了半天,江珍一下眯眼、一下扬声、一下点头
“记住了!什么都别怕,照姐说的去做,就对了!来!”
“好!”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房找朱光宗。
原本苦着脸,躺在床上跷二郎腿的光宗,乍见两位花一般的美人降临,乐得弹跳起身。“哎呀!仙女降凡,仙女降凡!”
“朱公子认得我吗?”
扁宗定睛一看。“哎呀呀!小嫣姑娘!我踏遍溧县城,找了几天,原来你在江府内?”
江嫣淡然一笑,说:“朱公子,请摒退左右!”
“是!阿财、阿富,去守在外面。”光宗又向两女招呼。“请坐!请坐!”
坐下后,江嫣又问:“朱公子,认得这位美人吗?”
扁宗抓抓后脑勺,江珍含羞带笑的对他抛媚眼。
“你下了聘的妻子,江珍!”
“不!不对!我聘下的是江嫣!”光宗猪眼盯住江嫣,说“这两天,我在溧县四处寻访姑娘,听城内居民说,江知府的千金被毒龙寨的人掳走,最近才回来,那不会就是你吧?”
“朱公子以为呢?”
“我问江府下人,他门一致矢口否认,我就搞不懂了,如果是,知府大人为何不发兵攻打毒龙寨,如果不是,居民们言之凿凿,好像真有其事!”
“我可以告诉你,是确有其事!”
“啊!”光宗目瞪口呆。
“而且,我在毒龙寨,已经成亲了!”
“什么?你”猪脸变成熟透了的颜色。
“我爹不肯泄露此事,目的是还要我嫁给朱家!”
扁宗握住拳头,不知是气恼,或是太震惊了,全身微微颤抖。“可恶!”
“我不想欺骗公子,才赶来告诉你。”顿下,江嫣接口:“记得吗?下聘那天,是我珍妹端茶出来,她对公子仰慕有加。”
转望笑吟吟的江珍,光宗倏然在桌上擂了一拳。“叫我相信谁?为什么搞得一团乱?害我满头雾水!”
江嫣闪闪凤眼,突然心生一计。
“朱公子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南哥!”
“皇甫南?他人呢?”
“被我爹关在牢房!”
“这么说,你说的才是真的?你还骗我,说你们是兄妹!”光宗忿忿然道。
“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认定我们是兄妹!”
扁宗一一回想,愈想愈气恼,明明应该是自己的妻子,怎么这会乱得不成章法。
“江知府如此戏弄我朱家,我要回去告诉我爹!”
“朱公子,我爹没有戏弄你朱家,毒龙寨来掳,并不是我爹愿意的呀!”
“我我管不了那么多!”光宗站起身。
江珍也立起,柔身向光宗,双手插腰。“那我怎么办?你那天喝了我端给你的茶,有没有?还偷摸我的手!有没有?”
“我我你别再搅和了,好不好?烦哪!”光宗伸手推开江珍。
江珍故意挺起胸,迎向他的手,同时,她扯开衣领,露出抹胸,大呼小叫:“哎哟!你碰人家,你好色、你非礼,哎哟!人家不要活了”
扁宗乍然呆怔,江珍还是呼天抢地;江嫣则扭头,奔向房门口。
“阿财!快!快去请知府大人!”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珍妹又闹脾气了,要知府大人来,才能平息,快!你家公子在安抚她。你快去!”
“喔!是!”阿财看一眼房内,便匆匆的走了。
“阿富!你守着,别让里面的人走掉,我去请夫人来!”
“是!”应声的同时,阿富偷瞄一眼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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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房,江嫣并未往内院去,她绕过花园,躲在炳聪书房门外。
不一会,她看到炳聪跟阿财,匆匆的经过回廊,往客房而去。
于是,她即刻进入书房,在书桌上、抽屉中,忙乱的寻找起来。
“啊!有了!”在第二个抽屉中,江嫣找到了牢房的通行令牌,她狂喜的揣入坏里。
正想离开,一转眼,她看到横放在书桌上的剑,她认得那是皇甫南的,便随手拿起,哟!好重!
不管了,江嫣双手抱起剑,忙离开书房,临走时,她还不忘拉上房门。
她一出书房,刻意痹篇江府下人,闪躲、迂回的往角门走。
打开角门,她迅速的赶往县衙旁的大牢,守门的当然认得江府大小姐,但职责所在,他挡住路。
“既然认得本姑娘,还不快让路?”
“大小姐,请原谅,此为牢房重地。”
“我爹让南哥出去问话,你还不快让开?”说着,江嫣拿出令牌。
守门的一见令牌,躬身一礼,闪开一边,江嫣回头看一眼—很平静,没啥可疑的人,她一脚跨进牢房,还不忘叮咛:“看好牢门,闲杂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小姐。”
牢房内是一条暗暗的通道,里面充满阴腐霉味,江嫣掩住鼻子,走完通道,在右转,有一道铁门。
江嫣向铁门内的办事人员,递出令牌。“知府大人要提皇甫南出来问话!”
办事人员接过令牌,审视一下,一面开铁门,一面问:
“奇怪,这个时候要提犯人?”
“嗯!”江嫣灵机一动,说:“知府大人要私下询问,明早就要上公堂了。”
江嫣笃定的神态,加上措辞得宜:明早真的要上公堂。办事人员不疑有他,让江嫣进去后,又打开通往牢房的重重大门,终于看到了皇甫南。
“小嫣!怎么是你?”皇甫南神采依然,但俊脸上一片诧异,看到江嫣双手抱剑,他伸手接过。
“知府大人要问你话,走吧!”江嫣不急不缓,从容的说。
皇甫南虽然有疑,但他乃极聪,不再多话,跟着江嫣,踏出最后一道铁门,转往通道时,他再也忍不住,低声唤:“小嫣”
江嫣转回身,紧紧拥住他。“南哥!我好想你,你受累了?”
“小嫣!这是怎回事?江炳聪要问我什么?为什么派你来牢房?”
“嘘我偷了爹的令牌。”
“我走了,你怎么向你爹交代?”
“我爹要逼你说出毒龙寨巢穴。”
“啊!他不顾两家以往的情谊吗?”皇甫南呆怔的问。
“什么情谊!”江嫣冷冷一哂。“我爹只要功名、利禄。”
“我爹和大人之间”
“并不如你想的,他们没有误会,只有仇恨。”接着,江嫣简单说起王氏告诉过她的,皇甫昭雄失去一只眼,炳聪赔上弟弟一命的往事。
听完,皇甫南沉吟着:“这样说来,我更不放心走,我担心你”江嫣看一眼大门,急促而低声地。“我爹还不至于对我怎样,倒是你,不肯供出毒龙寨,我怕他会动刑,而且我知道你绝不会出卖毒龙寨。”
“小嫣!”皇甫南感动的拥住江嫣,没想到她这么了解自己。
“我说中了?是不?”小嫣在他怀中,倍感离情依依。“我怎舍得让你受到伤害,我爹眼中,只有升官、发财,他你还是赶紧走吧!迟了怕走不了!”
“你呢?”
“我还没准备好!”“准备什么?”皇甫南再次拥紧她。“我们一起走。”
“我想过了,我家不能待,又不能投奔毒龙寨,我们若想长远厮守,只有远走他方一途。”
“我养得起你,我们一起走!”说罢,皇甫南拥住江嫣,正要走,牢门突然喧闹起来,一群士兵提刀围住。
“呀!不好!”江嫣小脸变白,然而她担心的还是他。“南哥,你先走,明天清晨,我在后花园门外等你。”
“小嫣!我不能丢下你。”
“我知道,但是你绝不能被抓,你得先走,一个人走较容易!快!”
门口有士兵提刀,走进通道。
危急中,江嫣突然心生一计,她拉住皇甫南提剑的手,横放在自己脖子处,扬声叫:“退开!你们全退出去,我是江知府的小姐,我被押住了!退出去!”
门口的士兵,顿时停步,还有人欲追。
“小嫣!你”“南哥!只能这样,你才能脱身。记住!明天清晨,后花园门外来接我。”低声说完,江嫣又朝外喊:“快呀!你们快退出去!”
士兵们依言退出牢门外,江嫣状如被押,和皇甫南也退出牢门外。
“呀!真的是小姐!”林捕头认得江嫣,投鼠忌器,他手一挥,一群手下再退,但将皇甫南团团围住。
“林捕头!你们全退回牢门内,快!不然,我很危险!快呀”江嫣扬声,最后用吼的。
“呃!是!是!”林捕头向手下发命令,大家一一退入牢里,不过,都瞪大眼,望住江嫣。
这时,天色有点昏暗,江嫣低声道:“南哥!还不快走!”
皇甫南再次拥紧她,江嫣好急。“嗯,我记住了。”低声说完,皇甫南放开江嫣,依依不舍地转身奔走。
林捕头迅捷出牢门,江嫣见状,故意歪跌一跤,阻止林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