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波本酒,站在白色露台远眺海景的席尔,任凭冷冽的海风吹乱他的金发,拂过他的面颊。
低头,摇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思绪翻飞,忆及甫登上王位的那年
每个人都对他喊着我要、我要、我要,给我、给我、给我。
他能给这些人什么?他永远无法给他们想要的!
烦躁的他扫落桌面所有文件,唯独桌案那只精致的珠宝盒。
他伸手打开,音乐盒的乐音是名曲“梦中的婚礼”盒中摆放一只精致的翡翠之钥,他凝望良久,最终将之阖上,而后闭上蓝眸。
年轻的他,不若时下二十岁年轻男子的玩世不恭,他掌管列斯登共和国,他是这个国家的新王。
沉思良久,他已然决定,拿着那只珠宝盒,如游魂般的身影飘向后宫,一处静谧的别苑。
“陛下。”女官们见着他纷纷行礼,他如入无人之境,走向别苑内的寝房。
一名脸色流露病态的中年东方女子,坐在暖炉旁的摇椅上,腿上盖上厚重的毯子,神情讶然地看着一脸凝重的他。
他冷冷地朝女侍们喝斥“全都给我退下!”
“是!”女官们惧于他的威势,慌乱退出寝宫。
留下病弱的妇人,以及一脸阴沉的国王。
“咳咳咳”妇人严重的咳着,顺了顺气,才慈祥地对男子虚弱微笑“席尔,怎么了?”
席尔走向妇人,跪在她面前,神情哀戚。“母后”
“我可怜的孩子”妇人伸手捧住他的脸,心疼地端看那张疲惫的俊颜。
席尔闭上眼,软弱的体会这一刻,紧抓住这片刻的母子亲情。
“母后,原谅我。”颤抖的,将那只意义重大的音乐盒交付予她。
看着那音乐盒,妇人没有太大的讶异,只有深深的愧疚和遗憾。“对不起,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让你这么痛苦”
席尔将头枕在她腿上,一如年幼时般,承欢母亲膝下。
“母后,请谅解我,为了弥补我的任性妄为,我愿将一切教会他,同时,为他排除险境,母后请您谅解我所做的这一切”
熬人没有回答,温柔的眼神看着膝上的席尔,温柔的双手抚过他的金发。
最终,长长地叹息
“如果你这么决定了,席尔,母后就帮你这个忙吧,可我真的不希望见你们兄弟反目,席尔我再问你一次,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不能回头。”他幽幽回答“朝臣的要求我办不到。”
熬人谅解地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就交给我吧。”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后,她就是贝洛斯的生母。
之后为了他的“戏”他遏制内心的孺慕之情,不去看她。
在得知太后病危,于皇室医院急救时,他强忍伤痛,不去见视若生母的她最后一面。
唯有始终伴随着他的布拉德明白,他在太后逝世的那一晚,失声痛哭
“陛下。”布拉德的叫喊,拉回了沉思中的席尔。
席尔回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王妃要见你。”布拉德眉头深锁,显然觉得那位王妃来得不是时候。
席尔轻笑点头。“让她进来。”
“是。”
自落水意外之后,莫鑫鑫再度被贝洛斯软禁在行宫内,不容许她再次涉险发生意外。
也从那日之后,他的个性丕变,待民、待下属更严刑峻罚,可待她却极好,他的温柔只有她看得见。
今日莫鑫鑫能进宫来,是因为贝洛斯离开列斯登参与一个国际会议,而她,就趁着贝洛斯不在国内的时刻登门造访。
“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不乖乖待在行宫,还跑这么远来皇宫,你是我见过最不安份的孕妇了,王妃。”席尔坐在沙发上,对她无奈地叹息。
“陛下,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出行宫的莫鑫鑫,有好多话要问他。
“有什话坐下来再说。”席尔坚持,传唤侍者准备适宜的茶和点心。
她只有一个人,随行的安洁未傍身看来是入了宫后被她支开了。
是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他?席尔不免期待。这个小丫头,老是令他惊喜。
强迫她喝下一杯柳澄汁,稍喘口气他才准她开口。
“我有好多问题需要你替我解答,大哥。”莫鑫鑫坐在他身旁,表情很认真。
可是看她这么认真的神情,席尔却笑出声来。“什么事这么凝重?”
她冷不防地说:“一个聪明的君主,不可能将兵权和国家经济命脉交给下属,就算是再亲信的人,也不能忌惮,而你竟然交给自己的敌人。”
席尔挑了挑眉,微微收起玩笑态度。
这个女孩他不动声色,莫测高深地等待她的惊人之语。
“你让贝洛斯掌握经济命脉、拥有自己的部队,陛下,你只差没将列斯登亲手捧到他面前!”
“我与贝洛斯不睦众所皆知。”他慵懒地开口“将经济大任和兵权分给他,不过是在替我的刁难找好借口。”
“不,你在教他夺权。”莫鑫鑫摇头否认“你只是用恶意的态度掩饰你真正的目的,直到殿下冲口而出,说为了保护我他会争王夺位我才发现,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变相的逼他成长、壮大自己。”
“王妃,孕妇都像你这么会胡思乱想?”席尔睐了她一眼。
“我从柯里亲王那听到一些事情,还有”她直视他的眼,最后杀出一招“我见到汤玛士了,陛下。”
提到汤玛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该死。”低咒。
“你派他到台湾接近贝洛斯是为了保护他,除了莉蒂亚之外,你还特安排了汤玛士,因为你得到柯里亲王买凶到台湾的讯息”
“我警告过汤玛士别太招摇。”席尔叹息“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觉得不合理。”莫鑫鑫回答“习惯你阴情不定作风的人民,不会发现你的矛盾之处,何况是贝洛斯?他恨你,恨意,是使人急速成长的方式,你软禁他两年也是为了要保护他,只是我不懂”她看着卸下面具的席尔“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对吧?一切都照你的计划进行,为何你却放逐莉蒂亚,还将柯里这么危险的人摆在贝洛斯身旁?”
“放手让莉蒂亚离开,是布拉德的心愿。”席尔揉着她的头,像个大哥哥似的“布拉德跟随我多年,从未有过要求,这是他对我唯一的请求,他希望让他的妹妹快乐,如此而已。
“至于柯里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我掌握中,十二年前我就发现他暗中的小动作,把他摆在贝洛斯身边,是希望有个人能拉他一把,算是利用柯里对王位的眷恋。代管贝洛斯领地的这些年,他也中饱私囊不少,那些就当作他指导贝洛斯的费用,我不计较了。
“我唯一的失策是,未料到他会向你出手,鑫鑫。”席尔头一回,以这么亲昵的态度喊她的名“对不起,让你涉险,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大哥”从席尔的回答,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吗?”
席尔微笑揉乱她的头发。“小丫头,哭什么?”
不知何时,莫鑫鑫已泪流满面。“我难过大家对你的误解。”
“只有你这小丫头会去想我行事的下一步。”席尔看着她就忍不住想笑,心中冷硬的一部份开始融解。
正因为她心地善良,细心又善解人意,他那位冷酷无情的弟弟才会这么爱她吧?
“我的秘密,你守得够久了,不告诉贝洛斯吗?”席尔期待地提起。
“不!”她一口否决“我不说!连自己的哥哥都不关心,亏你对他这么好,教他这么多、还帮他!”
“呵”席尔轻笑“好啦,别哭了,你心里头的疑问都厘清了?那就抹掉眼泪,我跟贝洛斯的斗争,你暂且别管,你唯一该做的是顾好你肚子里的皇嗣列斯登的未来。”
他微笑凝望她,突然看见她胸前的翡翠之钥,灵光一闪。
“王妃,你可曾听说翡翠之钥的传说?”
“永恒?”她回答“我听说过了。”
“还有无价之宝。”席尔轻轻摇头“翡翠之钥可以说是守护者的角色,它守护的是‘永恒’的‘无价之宝’,那个珠宝音乐盒,贝洛斯也送给你了?”
“嗯很久没看见了,我忘了丢在哪。”她偏头想,那个珠宝盒早在到列斯登的第一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
席尔瞪眼,又突然仰天大笑。“果然是你的作风。”
“大哥?”
“仔细看看,说不定你会找到传说中的宝藏,那是贝洛斯生母的遗物,说不定里头有什么秘密。”
“我回去找。”莫鑫鑫的好奇心马上被挑起了;赶着要回行宫。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席尔喊住脚步轻快的她,笑道:“翡翠之钥的传言众说纷纭,我可以告诉你唯一正确的讯息这个宝物,在列斯登皇室向来由皇后持有,代代国王以翡翠之钥立后。”见她惊讶得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席尔露出得逞的笑容,招来下属愉快地道:“送王妃回行宫。”
坐在床上,盯着那只从行李厢里翻出来的珠宝盒,她双手环胸,皱眉想永恒的无价之宝?
捧起珠宝盒翻转,放在耳边摇了摇。
“咦?有声音!”惊奇的发现。
此时腹中的宝宝用力踢了她一下。“小表,会痛耶”莫鑫鑫轻拍腹部,小声警告“不要以为你爸不在就可以欺负你妈我,小心我揍扁你!”顽皮的小子似是听见了警告,安份的不敢乱踢发泄。
她满意的微笑,拿起珠宝盒重新审视。
这才发现这只珠宝音乐盒做工细致,不愧是历代皇后保管的宝物,但是这里头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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