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欣感叹着,回想起在圆方的日子,是长长的十二年。正在回忆中的苡欣,自觉手猛一痛,使劲抽回被母亲握着的手,回了神看向异常的母亲,母亲却已经又是泪流满面,眼里尽是委屈。
“怎么啦,妈?”苡欣揉着痛手,却也是看不得母亲这个样子。
“你怎么这样不乖啊!睡了十二个月还嫌不够?!难道你还想多睡上一年两年,甚至更久才好吗?”江母的眼睛里的委屈让苡欣很心痛。
“没,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落落手足无措“只是我好像做了一个长达十二年的梦。”苡欣不忍母亲漫过,又不能将自己的经历告知母亲,说了,也许会连累地府的父亲,这次父亲私自更改生死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么?我的乖女儿,都梦到了什么?”江母的太土变得柔和起来。
“没什么啦,只是梦,现在都醒了,还想它做什么。”苡欣笑地含糊其辞,颓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守在床边的帝王的背影,是那样的荒凉,是荒凉,比凄凉更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苡欣每天不是对着病房里这白花花的墙壁,就是对着母亲热泪盈眶的眼睛。七天说长不长,但却过得很慢,天天都有医生来检查,明明他们都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康复了,可以出院了但是母亲却要固执地将自己禁锢在这个医院里,这张病床上。
“妈,我们出院好不好?”苡欣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次数太多,她自己都懒的去计算,也没那个心情了。
“苡欣,可你的病还没好的。”江母一脸的慈爱,却是不容拒绝的。说着将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苡欣。
“可是,那些因生都说我已经好了,我已经康复了。”苡欣置气的没有借过苹果,瞪大了双眼与母亲对峙。
“可是你有遗传性心脏病。”江母不在意反而将苹果削书一小块递给苡欣。
“医生说我好了,没有心脏病了,我都听到了。”苡欣想对母亲大吼,来表现自己的不满,但也只是提高了分贝而已,还不能称之为吼。“不行!你这病时有时无的,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你要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江母出奇的坚持,虽然那只抵着苹果的手没有拿开,但也是板起了来脸。
“我不!为什么要这样关着我?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不要醒来。”落落抓狂似的打掉了母亲递来的小片苹果,不满地叫了起来。
“啪-!”一声,整个病房都静了下来。苡欣捂着刚刚挨了巴掌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母却是猛地收回了手,眼泪直往外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什么?”
看着伏在自己身边痛哭的母亲,苡欣也哭了出来,当一颗眼泪滑落的时候,她张了张嘴:“我听你的,不离开医院,”
听到这样的回答,江母突然抬起了头看着苡欣,但她什么也没有看到,除了一双无神的眼睛,黯淡,黯淡着,一直直黯淡了下去。
“苡欣!”江母试图唤起女儿眼里的光彩。
“我累了。”苡欣就这样冷冷地回应了母亲。
“好,那你好好休息。”说着,江母替苡欣放下了枕头,并且为她盖好了被子,轻轻掩上门的走了出去。
等到江母离去,苡欣将头掩进了被子,轻声抽泣起来,继而慢慢地越哭越凶,她拉起了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在其中,全身颤抖着。
江母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紧跟着她的两个西装大块头,行动迅速地让开了路。再次回来,江母又轻轻推开门,却见到了在被子里颤抖着的女儿,有着轻微地似在哭泣的声音。
轻轻地,江母将门边的那扇透明的玻璃墙的帘子拉上了,静到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孩子颤抖着哭泣。江母心生怜爱,看着床上的宝贝女儿,无奈得转过了头,说道:“好,苡欣,明天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
这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让蒙着被子的苡欣听到,被中人不相信地掀开了被子,只看到关门时母亲的背影。
门外,江母走了两步,身体颓然一晃,扶着墙壁才支撑住没有倒下,她身后的一个大块头关切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该发生的始终是挡不住的。”说着,她调节好自己的状态,继续前进,身后的两个大块头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