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佳佳在陶琳的引导下开始做网络医生，最早的时候是做一家空军医院的妇科。她开始很努力的学习各种专业知识，努力让自己做到好的业绩。

    佳佳每每说到这里，自己总会泪流满面。她说，我开始加班，每天凌晨睡醒来还登陆客服，就这样慢慢的攒钱，每个月去看程浩俊。程浩俊在上海周边关押，她只好每个月搭很远的车去看他，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两年。

    我每次去看到他虚肿的脸，心里不知道有多少难过。

    空余的时间里，我写信给程俊，告诉他我的生活，我会等他出来。我相信他的人品，他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他没有杀人放火。他进去了，我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也奇怪，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能够那么坚强，一点儿都不怯弱。

    我赚了钱就寄给他，希望他在里面也是宽裕的，不想他被人欺负，有钱就是老大。我写信鼓励他，让他安心，我们的未来在我的描绘中依然是无限光明的。我记得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那时候我是在杭州，我从杭州坐车到上海边的监狱。很早的起床，赶很早的车，为了去看他一眼。

    透过隔音玻璃，拿起电话说话。我想起那一幕就跟电视剧一样戏剧。他胖了，是那种虚胖，下巴和眼角都是堆起来的赘肉。我忍住不哭泣，可是当我走出监狱，内心的疼痛就如同那天的天气一样，泪水一倾而下。

    路佳佳的医院在杭州，所以最初是需要在杭州学习了半年的时光，后来回到上海，路佳佳以为看程浩俊要方便了，谁知道路途更遥远了。小H知道佳佳如此辛苦，来看过他两次，而且想着路佳佳能来找自己，他还是玩世不恭的活着，对佳佳讲：“佳佳，这会儿跟着我混了吧，怎么样，程浩俊自己搞砸了吧。”

    “领导，我还在你手下打工的，好吧。你给我分家效益好点儿的医院就万事大吉。”

    “就这点儿事儿吗？你现在做哪家医院呢？”

    “XX空军妇科？”

    “新拉过来的科室吧，你先做着，等我问问。”

    路佳佳看了一眼小H，勉强的笑笑，虽然虚伪，但是她极力做到最好。

    直到现在路佳佳回忆那段生活依然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坚强，直到现在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所有的承受都要压在我如此瘦弱的一个女孩子身上了。

    我熟悉了网络医生的业务，知识，流程后便不去公司上班了。那时候程浩俊之前送给我一台笔记本，以前没觉得有多大用处。后来，却成为我赚钱的工具。这样我可以将节省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同时也有更多的时间来想念和鼓励程浩俊。

    之前程浩俊带我去过的餐厅，我自己一次都没去过，因为每每一个人走过那条熟悉的街道，眼泪不觉得瞬间便模糊了视线。

    我自己赚钱养自己，养着程浩俊，供着房租，这样也没有多余的钱去消费娱乐，就是买水果也开始买最便宜的，开始计算着过生活。一开始还在为这些事情难过，因为原来钱总是花不完的，每天看到自己喜欢的便买，就连喝矿泉水都是进口的，可想而知，我心里的落差是多么大。但是时间久了，就慢慢习惯了。

    或许，那句话说的很对：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福。这段日子里，我再也不看星座运势了，对于原来那些东西每天在关注，还喜欢到街边的大爷给我算一算，明明知道是骗人的，偏偏就喜欢那些鬼话。这件事情后，再也不去关注了，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不是指望着星座的。

    也是这段漫长的等待，我看上去有些苍老了。原来脸部还有弹性的饱满，无意间仔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双侧的颧骨高高的，脸部有些陷落感，看着看着谁都可能被那种突然的转变吓到。

    网络医生和客服差不多的，只是较客服而言自己在专业上好些。不是为了欺骗什么，疾病谁都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得的，去其他医院也是看，来我们医院也是看，我们也只是为了生存，如是而已。

    就像我赚到你的消费再去其他地方消费，我赚到的钱同样也被别人赚到，只是方式不同。我们是通过医院，别人可能通过餐厅，商场而已。所以时间久了，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私立医院的消费可能会高，医保可能没有覆盖，但是态度和服务以及环境，至少都是上好的。而医生的质量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之前我在一家私立医院遇到一个省级教授，他每周三，周六才会去那家医院坐诊，至少六七十岁的，对患者脾气大的很，但是对同事却又是极热情的。其实也不是脾气大，他只是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有些患者的问题完全可以让你无言以对。

    不是有那么句话：上帝关上了这扇门，便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我蜷缩在电脑前，想着时间可以加速。不过，我和程浩俊，是可以经得起这些坎坎坷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