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下唇不作声。
辛夷微微一笑,“那个叫你这么做的人,肯定不安好心,这个银子呢,姐姐还有别的用处。我拿这个更大的银子换给你,你看行不行?”
傻子都知道银子越大越好,小姑娘点头应允,脸上浮出几分喜色。
辛夷见状,微微一笑。
“你回去把你娘带来吧,我给她治病。”
小姑娘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又道:“你家的药,贵吗?”
辛夷道:“我家的药,因人而异。你来,就不贵。还有……”辛夷瞥一眼小姑娘的背篓。
“这个草药,我收了。”
“啊!”犬子大惊失色,“娘子为何又要收她的草药了?”
辛夷笑道:“不为什么。你们出去的时候,若是那人问起,你们莫说银子的事,就说我听了犬子的话,便将草药收了,别的一概不许提起,知道没有?”
犬子和小姑娘对视一眼,连连点头保证。
“娘子是好人,我们听娘子的话。”
“乖。”辛夷笑着将人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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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开始,药铺里便开始准备做兰汤包了,那些收回来的草药,辛夷全放到药材房里,进行加工。艾草、蒲草,再加上一些佩兰、丁香、桑叶、葛根等,配成药浴包。
这个包是去布行让裁缝连夜赶做的,用了系绳的方式,布绳用的布行里姑娘家的绣带,很是精致好看,在时下算是比较新颖独特,看得众人啧啧称奇,纷纷表示初五那天,要泡这个古法兰汤,然后换上新衣去游玩。
那天,辛夷也要放他们的假。
药铺里喜气洋洋,除了在前面药堂问诊的人,其余全部在次院的药材房里装兰汤包。
药香充斥着整个院落,傅九衢迈入其间便闻到了,眉头微微舒展。
一颗燥烦的心,突然便落了地。
今日官家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南边的侬智高领兵出右江,势如破竹,已然快要打到邕州了,朝堂上还在为让谁领兵争论不休。狄青奏表出战,却遭到多人反对,两派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步,甚至比香料案前,更为激动。
一派觉得侬智高仅带区区数千人起兵,成不了气候,只需下旨令邕州知州陈珙布兵退敌便可,以大宋天威,不出一月便能将侬智高打出宋境,撵到交趾去。
一派认为侬智高战前多次奏表要依附宋廷,皆被拒绝,此时定然怒火中烧,悲愤至极。所谓哀兵必胜,不可小觑,朝廷当派大兵压境,以扬国威。
官家当时和颜悦色,说再行商议,下了朝便摔杯骂人,让傅九衢私下以百人名单相挟,迫使那些人闭嘴,大战当前,要同心协力……
皇帝一声令下,傅九衢便忙到这时,连水都没喝一口,便来了辛夷的药坊。
不知何时开始,这里已经成了他躲清净的宝地。不论朝堂上有多少大事,不论他的心绪有多么烦躁,只要坐在辛夷的小院,看蔬菜瓜果,鲜花草木,再闻着那独有的药香,疲乏便一扫而空。
药材房里谈笑风生,傅九衢站在门外,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湘灵推门出来看到他,吓得呀地一声,“郡王。您来了,怎么不叫我们娘子?”
她扭头便叫,“姐姐,广陵郡王来了!”
这妞的大嗓门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喜滋滋的声音穿堂而入,整个药铺都听见了。
辛夷洗净了手出去,见傅九衢站在檐下,脸色带笑,清风朗月一般俊朗,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明天才到初三么?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来呢。”
“你以为本王明天会来接你?”傅九衢抬了抬眉梢,见辛夷垂下眼,又轻咳一声,带些微微的笑意。
“当然要来接。”
辛夷噗嗤一声,眉目生光,“郡王怎么还自说自话了?是不是又忙得没有吃饭?走吧,这边人多闹腾,我们去正院。”
傅九衢欣然应允。
孙怀看自家主子的样子,早早在正院的花架边摆上躺椅,那里有一个小茶台,孙怀伺候他坐下,便提壶点茶。
等辛夷端着饭菜过来,傅九衢已经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双眼紧闭,眉心微蹙,显然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