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被送上了一条豪华客轮,从澳大利亚的悉尼到智利的圣地亚哥。我的船票是三等舱,李明说这样比较符合我的身份。还好,没有安排我乘坐四等舱或者最差的五等舱。三等舱以上的可以出入船上的各层甲板,四等舱只能在最下面的甲板活动,而五等舱,则是船底舱,连甲板都不许上来的。
我什么也没说,心想,这已经不错了,ma的,那个资料里面显示,我在澳洲流浪、打工,根本没有什么积蓄,二李明也只给了我五百美元的零钱,都是些一元、五元、十元面值的零钞。
上了船,我站在船舷上,反身向站在岸上的李明挥手告别。我的舱位在二层,从舷梯上去,费了好大劲,才在靠近船尾的位置找到我的船舱。三等舱一个舱室四张床铺,上下铺对面两对,我的是个上铺。
我的行李就是一个大拉杆箱,里面都是些日用品和衣物,还有带给桑巴郎叔叔的澳洲特产,两瓶深海鱼油和两盒鲨鱼软骨粉,都是营养滋补品。我进来的时候,一个大鼻子黄头发的老外,看上去很老的样子,其实外国人的年纪很难看得出,他们普遍长相成熟偏老,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感觉,可能也就三十几岁。
他笑着对我说:“哈喽!”我也“哈喽”一声回应,我的英格丽西等于幼儿园水平,除了你好和再见,别的全不懂。果然,这老外哇啦哇啦跟我说了一大堆,我歉意地笑笑,两手一摊双肩一耸,道:“英格丽西,哎no!”
老外笑了,突然用汉语说:“你好!我会讲一点汉语!”
我放好了拉杆箱,掏出来三五烟,递给他一支,老外接了,我给他点上,说:“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华人?万一我是日本人或者韩国新加坡什么的呐?”那老外使劲吸了口烟,小眼睛卡巴两下,小声说:“坐三等舱的,只能是中国人!”
我操!我真想大嘴巴扇他,我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我还是忍住了要揍他的想法,说:“那您是哪国人啊,您怎么也上三等舱?”
老外歪坐在我对面的下铺,说:“我,是英国人,大不列颠公民!”
我撇了下嘴巴说:“操!大不列颠公民怎么也混三等舱啊?你们不是抢了我们好些宝贝吗?也没钱了?”
英国佬哈哈一笑道:“操的不要,你们华人不文明、不绅士,但是,我,英吉利海盗的后代,我喜欢你这个小子的粗野!”
“操你大爷的,英吉利海盗的后代,你的祖先一定来过我们中国,抢了不少宝贝吧,临走还把圆明园给烧了,你没问问你的爷爷,他当时咋想的,就没想过他的后代要遭报应吗,你ma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啊,后来去医院做手术,用炉钩子捅了窟窿啊,哈哈哈哈!”我是成心要拿这个英国鬼子的后裔开涮了,这些天也没个跟我说笑的对象,都憋死我了。
我的语速太快,英国佬没怎么听明白,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打断我说:“快开船了,我们,去甲板,看看!”
我说:“怎么?这房间就我们两个?”
他耸耸肩道:“不可能满座的,经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