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见底的溪水中,花落无声。微风轻轻拂过,听着潺潺流水声,似乎能让人忘却世间烦恼,洗去一身疲惫。
赵离朱望着眼前清澈的溪水,久久失神,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
他说的是:“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是有多久不曾与她相见?其实不久,才徐徐半月而已。分开的那一日,她是怎样声嘶力竭地质问他:“离朱,为何你有了我,还要去找别的女人?为何你就不能试着对我一心一意?”
他只简单的回答她一句:“不能。”什么不能?不能不去找别的女人,不能对她一心一意。他用最决绝的话,打消她对自己最后一丝期待。
明知道他有很多女人,还执意跟他在一起,他不知道世间竟有这样的傻女人。
可是喜欢一个人,似乎就是这么没有分寸,没有道理,所以当她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又忍不住将她揽进怀中。每一次抱着她的时候,又像是最后一次让人心生孤寂。有些怕,怕失去,害怕与她越陷越深,害怕越深,越是难舍难分。
他喜欢她,却能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去找别的女人。她明知道他会去找别的女人,却不怪他,她心里一定很痛吧。她心痛了,胡律会帮她揍自己,所以他也很痛。
古人总喜欢用诗句来表达哀思情愁,胡韵喜欢,他不喜欢,却被她触碰了无声的弦。所以他知道,有一种思绪,无法言说,粗犷而哀伤,就像他现在这样,想要彻底将她遗忘,却又忍不住回想。
想念她的笑,想念她微蹙的眉,想念她指尖的温暖,想念她的一切。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
可是她一定很恨他吧,恨他的不专一,恨他的不负责任。能恨一恨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很快就忘了他。
这厢他怅然若失,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浑然不觉,水中宛然多了一位曼妙的女子。一阵梨花带雨,她衣衫尽褪,若不是闲闲几片花瓣,恐遮不住这惹人的春光。
她腰身极细,肤色极白,似澄澄细雪。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不敢有一丝玩味的亵渎,望着那张似真似幻的脸,心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幻觉。
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她虽柔情似水,但绝不会像这样放纵自己。与她的交往,情浓蜜意时,也不过拉拉手,或在她额际轻轻一吻。她娇羞的模样,也是浅浅轻轻。这大概不是她,她的骨子里,透着相府之女特有的高贵,这决计不是她。
女子抬起皓腕,水珠儿自她臂上滑落,清冽的溪水一阵荡漾,搅碎了满池花瓣。
她轻轻呵了一口气,周身是迷蒙的雾气,她抱了抱自己纤长的藕臂,从水中浮出,手臂自然垂下,露出香艳的锁骨。她向他走来,一丝不挂,似是蒙蒙大雪中,有红梅轻颤。
他气息紊乱,随着她的靠近,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叫人失神。鼻尖隐隐能够嗅到少女独特的幽香,他转过身闭上眼,不敢攀摘。
雾色缭绕,薄薄的雾气,以及落日的余晖,将她一身点染得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