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刚端起酒杯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勒住了脖子。却是隔壁监牢里的一个壮汉跟着从牢房的柱子之间伸过手来,阴笑道:“酒,肉,老子要吃,还有女人,都是老子的!”
那壮汉一手勒住王不悔,一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吼道:“快,把酒壶给老子拿过来,否则老子勒死这小子。”
楚南将杨琳拉到身后,笑着将酒壶递了过去,那壮汉见楚南如此知趣,大笑着伸手去接,背后一干犯人咽着唾沫却不敢上前。
楚南在那人手臂上轻点几下,你壮汉痛呼一声松开了王不悔,手臂一下子软了下来,楚南却不放过他,从牢房的立柱的空隙间一脚将那人踹飞,隐约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即便是见惯了惨烈场景的众犯人也看的龇牙咧嘴。
王不悔猛烈的咳嗽几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笑道:“楚大人今曰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楚南叹气道:“也是受了王兄的影响,既然你都能那般快意恩仇,我也总得学得杀伐果决一点。”
王不悔摇头道:“楚兄还是不要学我的好。我出身卑贱的很,蒙梁大人一路提拔才有了那样的地位,但或许是极度的自卑导致极度的自尊,像我这般人是最容不得别人挑衅和轻视。而你不一样。”
楚南没有反驳,笑着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又将酒壶递给了王不悔。
王不悔也大笑着灌了一口,长长的出口气道:“还是楚兄为人好,从未轻视过我的出身。”
楚南摇摇头,叹息道:“你还要强撑多久?”
王不悔先是愕然,而后软软的靠在墙壁上,淡淡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楚兄。”说完猛烈的咳嗽几声,嘴角溢出血丝,整个人也萎靡不堪,身体隐约还在颤抖着。
秦凤战战兢兢的的掀起王不悔的衣襟,只见王不悔身上满是鞭痕,即便是新换的囚服也被血污粘在血肉上,已经变了颜色,看着凄惨无比。
那牢头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杨琳想要发火也找不到地方,只能愤恨的踢着墙角,低声咒骂着什么。
秦凤看着王不悔的模样好似能感同身受,不管王不悔身上的惨状,趴在王不悔怀里放声大哭。
王不悔轻拍着秦凤,笑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强行改变着自己的姓子,在督察院哪个不夸我稳重识大体,但是楚兄你不知道,当时我一刀刺下去,真是无比的畅快。那一刻我还是我,不是什么督察院的大员,只是那个猎户家的儿子,七岁就敢杀了调戏我娘的混蛋的坏小子。”
楚南赞叹道:“我不如你,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已经快十岁了。”
王不悔大笑着又喝口酒,看似用尽全力打了楚南一拳,实际上力道却弱得厉害,抚摸着已经哭不出声来的秦凤,怜惜道:“我娘也是青楼出身。”
杨琳也轻声抽泣着,拉拉楚南的袖子,低声道:“姐夫,他好可怜。”
秦凤也反应过来,用沙哑的已经快发不出声来的哀求道:“楚大人,求求你救救不悔,我情愿替他去死。”
楚南神色淡淡,只是看着王不悔却不说话,王不悔摇头道:“如何救?当街杀人,杀的还是张家的嫡子,你们就不要为难楚大人了。”
杨琳急声道:“有办法的,我姐夫很厉害的,嗯,对,就用易容术,找个死囚化装成你的模样,然后代你去死啊。”
王不悔笑道:“杨姑娘最近还在看那些传奇小说么?这可是那些小说中的经典桥段。”
杨琳讷讷的退到楚南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王不悔淡淡道:“我在督察院十年,经我的手抓进去坐牢甚至杀头的人数早就记不清了。以前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只要我不死,我便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受半点屈辱,以前是我娘,现在是秦凤。但我这些年来我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人犯错了就得付出代价,否则不仅对不起天,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即便楚大人真能救我出去,我也不会同意的,张明覃可恨,但罪不至死。”
楚南叹息一声,说道:“我懂。”
王不悔看着一脸不解的杨琳和满是难以置信的秦凤,摇头道:“你没看楚大人从没开口要救我么?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能,只是他懂我的心思。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总得坚持点什么。只是可怜你,秦凤,只能希望来生还能遇到你。”
气氛逐渐变得怪异了许多,王不悔神色淡淡的推开秦凤,说道:“走吧,都走吧。只是可惜,以后杨姑娘和楚大人的喜酒喝不上了。”
杨琳没想到王不悔这时候说出这话,狠狠的掐了楚南一把,责怪道:“还说我要注意影响,你还不是到处乱说。”
楚南牵住杨琳的手,不让他再作怪,笑道:“酒不是已经喝了么?都察院的案子我会看着的,不需要担心。以后不管秦姑娘要做什么,我都会照顾一二的。”
王不悔笑着拱拱手,转身背向三人挥手道:“我不想你们再见到我这样凄惨模样,都保重吧,后会无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