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许多人冷眼旁观,等着都察院和张家大打出手之时,梁让突然病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杭州城,许多人先是愕然,然后不免嘲笑都察院没骨气,这么快就被杭州城外渡口上的几十具尸体吓破了胆,没胆子再和张家较劲。
只是,让人看不懂的是,梁让没有选择让资历更老、地位更高的户部侍郎王德福接手,而是让楚南掌管都察院的一切事务。
好事者也只能酸溜溜的说几句,家世好了果然在哪都占便宜,怀疑是楚家的背景让楚南压过了王德福,只是楚南也是两个副主官之一,梁让病倒,楚南接手也是合乎规矩的,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不管如何,梁让病倒,楚南上位一时间成了杭州最热门的话题,一举盖过了不了了之的花魁比斗和一直没有结果的大军北伐。
简从用满是羡慕的口气将楚南升官的消息告诉了简荣。
几天之前自己和他喝酒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没想到这还没几天功夫楚南就升官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官,那可是正牌的钦差啊!
从今往后,都察院所属、户部所属包括各地方衙门见到楚南都得规规矩矩的,若是楚南想给哪个穿小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生杀予夺的大权,掌握。
简荣自听到消息后一直在沉思不语,看着简从满脸的羡慕,开口教训道:“看你那副样子,楚南这次能做了主事,不仅仅是摊上梁让病倒这个好机遇,更是因为有能力有背景,你羡慕什么,安心磨练几年,以后不会比他差。”
简从撇撇嘴,嘟囔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多有能力,倒是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简荣气得直哆嗦,高声骂道:“混账东西,每天只知道看哪个女人漂亮,就不想想没什么能力陛下能钦点他来江南?京城身世地位不比他差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他就有这个机会。”
简从干笑着上前帮着简荣拍拍背,说道:“孩儿这不是年轻,看的没有您深远么?所以爹您要常指点一二啊。”
简荣顺过气来,犹不解恨的瞪了简从一眼,解释道:“楚南在楚家并不得宠,在京城风评也不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为父听闻,当初他在杨家面圣,毫不怯场的将江南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敢当着陛下的面和杨守业唱对台戏,叫嚷着必要的时候要用军队灭了张家,虽然口气霸道激烈了些,但是很是迎合了陛下的心思,自然在陛下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简从扯扯嘴角,喃喃道:“用军队?他也真敢说!”
简荣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了,为臣子的最忌讳太聪明太完美,要学会表现出一些缺点,该贪财的时候贪财,该好色的时候好色,该不识时务的时候就要敢顶撞任何人,有时候嚣张、考虑不周全在陛下眼里也能是优点。只要顺着陛下的心思,一切都好说,以后你去了京城要多多揣摩这些道理。”
简从似懂非懂,干笑着问道:“那这么说来,梁御史多半是装病了?他也真放心让楚南主事,万一楚南斗不过张家了,赌气真用军队去趟平了张家可就威武了。”
简荣听到前半句心中甚是欣慰,刚想说句孺子可教就被简从的后半句给气的一口茶呛到了,忍不住骂道:“混账,威武个屁!且不说军队会不会听他的,难道你老子在杭州来就是看戏的?有我在,都察院和张家都翻不了天去。”
简从正说得高兴,却不料又把简荣气到了,苦着脸说道:“那爹您说,梁御史让楚南接手是为了什么?反正有您坐镇,又打不起来。”
简荣缓缓摇头道:“是不能过火,不是不让打。或许过段时间如果他们还打不起来,我还得挑起点矛盾让他们打呢。”
简从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傻孩子,脑子一直不够用,所幸简从是个好孩子,知道不懂就要问,讷讷道:“孩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啊,爹您细细说说。”
简荣叹息一声,轻声道:“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心思。陛下一直对张家这些门阀的嚣张跋扈耿耿于怀,前些曰子北伐大军又损折了许多士卒,又恰好听说了杭州城外海盗公然截杀都察院的证人一事,直接气得掀了桌子,前几曰给为父写信,明言有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张家。”
简从从父亲的只言片语当中想到很多东西,原来陛下一直想要给张家的颜色,原来北伐并不如传说中进行的那么顺利,也会折损大批的士卒,原来这里面竟有这么多弯弯绕!
简荣看着若有所得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知道为父是怎么给陛下回复的信么?为父说,当年被敢离杭州之辱依旧铭记在心。”
简从惊讶,小声道:“爹就不怕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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