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自己抢权又是一回事,如今梁让是越看楚南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楚南是个阴险狡诈的野心家,心中想着,脸色面无表情,说道:“随便,一起按你说的办就是了。”
楚南在心中叹气,轻声道:“梁大人不要忧虑,在陛下面前,杭州的事情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拖累了大人您。”
梁让冷笑一声,暗道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这事还要看陛下的心思和心情,有些无趣的摇头道:“本官累了,要躺下歇会,你先出去吧。”
楚南笑着点头,退出去轻轻关好了门,接着便听到里面酒杯破碎的声音,隐隐还有含糊不清的咒骂。
官船缓缓的出了杭州地界,速度也越来越快,船头激起哗哗的水声,清爽的空气吹得人打个寒颤,却没有杭州城内那种阴柔潮湿的感觉。
楚南笑着对王德福说道:“河风这么大?王大人不去躲躲么?身子能受的住么?”
王德福打个哆嗦,裹紧了衣服去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苦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可比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不逞强了。”
楚南哈哈大笑,笑声传到船舱里惹得梁让心情更加抑郁。
这时前面有几艘大船挡住了去路,船老大识趣的很,赶快跑过来对楚南小心说道:“大人,这是杭州刘家往北方运送军粮的船队,上面满载着军粮和军械,航速慢的很,反正大人也不急,不如就等等吧。”
楚南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长长的一排货船,上面不仅挂着漠北军营独特的标识,还杂七杂八的挂着各家商号的旗帜,楚南粗略一看,刘家自然是大头,其他还有江浙的周家、两广的熊家,甚至还有荆州的楚家。
船老大更加忐忑,即便是粗豪的汉子,在听说了楚南在杭州城的事迹之后也是敬畏非常。
那几十颗人头当然让人胆寒,但是更令人惊惧的是,楚南是坚持先杀了人又接的圣旨,当时在血腥弥漫的刑场上,那钦差结结巴巴的念完赦免张浦等人的圣旨后,不知多少人惊得掉了下巴。
连张家都敢下死手,连圣旨都敢当笑话,这等胆量气魄,一个靠运河吃饭的船老大可惹不起。
那长长的运粮的船队也好似看到了楚南这艘官船,一连串的呼喝声之后,慢慢的让出一条宽阔的水道,示意官船赶快过去。
在运河上混口饭的人自然明白那船队上挂着的杂七杂八的旗帜代表着什么,如今看着这些让人敬畏的势力竟然主动停下给一艘官船让路,一时间不禁骇然,也自觉的停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官船通过。
一艘不甚起眼的官船缓缓的行驶在河道正中,两边都是巨大的货船,即便知道是不可能,但是还是让人忍不住觉得这是在检阅部属。
楚南站在船头,恰好看到了亲自跟船的刘阗,笑着拱拱手。
既然刘家的家主都是如此低姿态,其他几家又怎么敢太倔傲,各家的主事人也各自站在船头对楚南问好。
楚南一一笑着回礼,暗道这刘阗也不简单,竟是舍得拉上其他各家,虽然摊薄了利益,但是各家绑在一起,却比吃独食安全太多了。
杨琳打着哈欠出了船舱,看着两岸的景象大是惊异,待看到各家大人物都在朝楚南问好,不禁暗自得意,十分骄傲的走到楚南身边。
楚南神色淡淡,看着挂着楚家标识的船上郭忠磨磨蹭蹭的走上船头,敷衍的对着楚南拱拱手就退了下去,看他身边站着的好像就是扬州知府的师爷南宫先生。
王德福满是感慨的看着站在船头的楚南和杨琳,若有深意的说道:“看来,楚大人这归途也不会寂寞了啊。”
杨琳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指点着两岸的风光,很少出远门,又很少坐船,当然最重要的是船上有个很重要的人,即便两岸枯败萧索的模样,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楚南干笑两声,随便应付了过去。
这时,又有一艘船冒冒失失的行上了那特意为官船留出的水道,众人先是讶异,接着便是满脸的暧昧,连带着对楚南的问好的时候都多带了三分笑意。
杨琳脸色有些不好看,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关荷的画舫,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手中的手绢。
王德福听着关荷的画舫上传出缠绵而哀怨的琴声,忍不住摇头笑道:“还真让老夫说着了,这下子归途一定不寂寞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