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回来了!”黄莺带着我要的所有东西,回到屋内,所有的事情在此一举了。
我的灵力已经在浴盆里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她来慢慢吸收这些东西,然后靠着我的引导,重新形成一些东西了,那个过程将是很漫长,也很痛苦的。
我缓缓踏出浴盆,却把锦儿按在里面,“你需要在里面浸泡五个时辰,一刻都不能离开,懂吗?我会尽量拖延离宫的日子,保证你的安全。”
我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便开始为锦儿做这件瞒天过海的大事,想到后羿即将戴上的更大的一顶绿帽子,我突然想大笑,可是又觉得无比悲哀,我什么时候起,恨他若此。
“姐姐,你脸上都是汗,你太累了,我来接替你吧!”黄莺紧张的擦拭我额上的汗水。
“不用了,我几千年的功力,这些小小消耗还是可以的,”本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知道法门,锦儿自己都可以做到,但是我们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这件事做完,而且她已经身怀有孕,除了恢复她的处子之身,我还要用我的灵力保证她腹中的孩子不会长大让人发觉,也要保证她不会因为孕期的反应而露了行踪。
“少妃,很难吗?”锦儿坐在浴盆里,黄莺反复用法力把里面的水加热,又用法力将那些仙药熬煮出来倒入盆内,这一切都要避人耳目,我们这一晚谁都不肯高声。
“不要说话,你只随着我的功力运气就是!”她们谁都不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外面的新月本就光力微弱,灯也早就息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层烟雾弥漫,这样的环境显得静逸而又诡异,表面上看去是姐妹情深,我却总是不知不觉嗅到一些阴谋的味道。
“姐姐,不要胡思乱想,专心一些。”黄莺提醒我,行功正到关键的时刻,的确不能分心。终于不到天亮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靠锦儿自己的造化了,“不到时辰一定不要起来。”我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昏睡过去了。
天刚亮,就有人来催着启程,没想到来护送的依旧是那个尨濂,我兀自昏睡不起,只听到有人来来回回在我屋内搬动的声音,直到我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叫我,“姐姐,姐姐,起来了。”
“少妃!”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我,已经派人来叫了几次了,锦儿没出去,其他的人也不敢进内堂,只能让大王亲自来请,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坐在榻前的,已经换成后羿了。
“爱妃可是在为昨日的事情生孤王的气。”我朦胧中睁开双眼,见到是他,气便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发作,真是要生生憋出内伤。
我翻身不理他,继续睡我的觉,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爱妃!”后羿温柔的扶着我的肩膀,“孤王知道让你出宫会委屈了你,可是我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了我们有穷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吗,爱妃是否就委屈一下下?”
我坐了起来,看着他,“这么多年,大王何曾迫过纯狐,如今听那个祭司一说,就要我住到那荒凉的女娲庙去,您可想过我的感受?”
“知道,知道!”他搂过我,替我拂去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安慰到,“只是十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那大王陪我去!”我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手。
他一听就笑了,“原来你是舍不得孤王啊!真是个傻姑娘!”已经多少年他没有这么看过我了,我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有穷国的日子,只是时间已经无情的改变了一切,他已经老迈,而我却是满心仇恨。
“只要完成了这次祭祀,我们有穷国平平安安的,你还怕孤王不能陪你长长久久吗?”
原来他依旧要的是长生,他说过不会迫我,可是每次为了他所谓的江山社稷,哪次不是来我,不论我换了外貌,换了身份,换了什么,只要他没变,他还是会迫我,这就是我以前倾心爱过的男人,那个自私的男人!
“好吧,我去,可是锦儿跟我去吗?”
“她现在是祭祀的关键人物,自然不能跟去,你放心,把她留在宫里,孤王绝对不会亏待她的。”他扶着我的头,我靠在他的肩头,心中感觉无比的悲凉。
等到我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锦儿出关的日子也快到了,我看到黄莺的身影在我身边一闪而过,心中自是明白了几分,最最难的时机已经过了。
“锦儿怎么不来送你?”后羿似乎发现了不正常。
“她昨晚为我收拾行装,睡得比我还晚,况且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怕她受不了,还是别叫她了。”
后羿不置可否,亲自扶我上了去往女娲宫的牛车。
由于后羿久不祭神,而朝内已经没有了大祭司一职,这个女娲庙就是以前的祭司所住的地方,只是他将师兄进献的寿山石女娲像放置在殿内,才将这里改为女娲宫。
这个地方早就破败,这里本是王室求神之所,可是大王都不来,现在已经没有人来求神,所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庙祝和一个打杂的,再没有其他人,而按照那位大祭司的说法,我是去清心寡欲的,自然不能有太多服侍的人跟来,结果是,我一个人孤身住进了女娲宫,回到了以前所住的地方,这是这次外面守卫的都是兵士。
对于这一切,我并不放在心上,自从进宫之后,随时都有一众人跟着,有个单独待着的机会,对我来说自是求之不得。
重新走进这里,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住的竹制小屋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简朴的陈设显出的是陈年的痕迹。
“这里久没人来了!”庙祝也是个老迈的婆子,那个打杂的是个中年黑丑的女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估计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苦守着。
随同而来的尨濂四周看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就默默的跟着,“你回去吧,”我转头对他说,“记得我昨天吩咐你的话,不然……”
他没等我话说完,便行礼离开了。
“娘娘!这里是否太简陋了。”庙祝正待开言,我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我是来清修几日的,这个地方简单干净,正合我的心意,如果需用什么东西,我会吩咐的,你们没事就别来打扰了。”
我再也支持不住,颓然的倒在了那个我不知躺过多少次的卧榻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总是恍若回到了那个时代,这里就是我的小屋,每天起来看到的就是窗外的一畦荷塘,听着蛙鸣,后羿就站在我的身后,我依旧是那个温柔,以天下为己任的孟倾城,对万物都充满了怜悯与爱意。
一轮明月照耀着我们,水中微微泛起的涟漪是鱼儿在游动,荷叶偶尔动一下,是青蛙跳入了池中,他为我摘取水中的莲蓬,我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只是这样静逸的日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姐姐!”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晃。
“姐姐,是我!”我终于看清,是黄莺,她还是跟来了。
“是你啊!”她扶起我来,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怎么样了?”
“锦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把他也关了起来,但是不会怎么样的。”
“嗯!”我又喝了一口水,“他们真的只是为了祭祀吗?”
“我听大王说什么长生不老药,还有什么西王母。”黄莺递给我一块糕饼,我推开了,瘪着嘴摇了摇头。
“你见过西王母长什么样吗?”我看着她。
“呃?……”她仰着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女娲娘娘你总见过了!”
“嗯!”她很使劲的点点头。
“他们是亲戚!”
“啊?”黄莺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那他们都长一个样子?蛇的身子,人的脸?”
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西王母是豹的身子。”
黄莺更是惊到了,“怎么会这样?”
“长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悠悠的说出这句话,虚弱的靠在她身上。
“那姐姐你?”
“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时隔多年,我终于明白了女娲娘娘说的赋予我三次生命的意思,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占据纯狐的身体,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借此占据任何一只灵狐的肉体,只是这一切对我还有意义吗?我依旧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那我们这些修炼的人?”她显然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