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揉揉眉心,轻问:“楼姑娘,允我半日!可好?”
“为何?”
“楼姑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接了你的交易,岂会不负责任?”
柳君行难掩眸里一丝情动,问语深沉。
楼青玉清冷的容颜,凛起一丝深色,话音沉重的道:“不过,只有半日。”
“足够了。”
柳君行倚在巷墙边上,薄唇张扬着一抹轻狂,淡淡的说。
“不过,是否该用膳了?”
柳君行抬头看了看天,拄着木拐站到楼青玉身边。
楼青玉望着眼帘里人流如潮,话音轻凉,问道:“l柳湖主想吃什么?”
柳君行褐眸一眯,笑道:“楼姑娘,素闻靖康‘醉仙鸡’远近驰名,不知可否有幸,品尝一番?”
......
一柱香后,楼青玉和柳君行来到靖康城里,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的一座亭式酒栈门前。
楼青玉向下扣了扣斗笠,伸手扶住柳君行,两个人向酒栈走去。
酒栈此刻,正是饭口之时。
前来用膳的食客众多,忙的跑堂、掌柜应接不暇。
一名负责迎客的跑堂,快眼一瞄,捕捉到柳君行和楼青玉衣衫褴褛的身影,急忙闪身几步,横臂挡在两人面前。
那对不大的小眼睛,盯在两人身上,扫雷般的上下好一顿狠瞄儿。
“哪里来的要饭乞丐?没看到现在正忙着,没的赏钱。过了饭口再来吧!”
这是跑堂一顿狠瞄儿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个‘定性结论’。
柳君行站在原地不动。
斗笠下,一双浅褐色的眸,散出丝丝冰凉。
楼青玉察觉身边渐起一丝不寻常的凉意,压了压帽沿儿,扯着柳君行的手袖,转身欲离。
“等等!”
柳君行握住楼青玉的腕,修长的指,轻轻拂过楼青玉掩在灰尘下的清美容颜。
冰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威严:“不许走。”
跑堂被柳君行一句话气的恼火,不耐烦的挥起手,推着柳君行向外撵,边推边吼:
“你们看不见来咱楼里吃喝的,个顶个都是有钱的大爷?像你们这样的,配进来么?快点走,赶紧走!”
楼青玉霎时感到四周聚起几股冰冷戾气,像箭在弦上,只需箭令一下,便可拉弦而发。
她知道,那是柳君行身边的隐湖卫!
柳君行暗运内力,浅淡的声音,轻斥:“住手!”
腾起在酒栈里的冰冷戾气,瞬间消失,凭空而化。
跑堂听不懂柳君行话里深意,大声嚷着:“你让谁住手?你再说一遍?”
他在那里顾自推着柳君行,费了不少力气。
奈何柳君行就像一座沉甸绵厚的远山,无论他怎么推,柳君行都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寸步不移。
跑堂气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喘吁吁的转过身,看到站在柳君行身侧的楼青玉,小眼睛瞬时一亮。
“呀!他不走,你走!”
跑堂一声怒斥,不由分说向楼青玉推来。
“住,手。”
浅淡的声音,略有停顿。
柳君行扬眸瞥起一丝冷意,薄唇轻语,泛着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