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瓴恭敬的弯下身,等着龙瑭跳上他的背。
其实,他也很想看到,龙瑭被他拎着衣领,若小`鸡一般,撇进马车里的狼狈模样。
但是,在那之后,所产生的,异常惨烈的后果,就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了!
所以,他还是做只默默无闻的蚯蚓,在他能够攀爬的职责范围内,消停儿眯着吧!
......
龙瑭果真,如柳君行所说一般,在黑瓴的背上,靴底不沾地面的下楼而去。
水衣捧着药箱陪侍在柳君行身后,不染胭脂的素颜之上,眸含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爷,龙姑娘这一次,好像特别听您的话?”
“呵呵。兵临险境,及时抽`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柳君行轻轻摇摆着手中的白瑶玉扇,褐色的眸内,赞许一如先前,在龙瑭离开之后,毫不吝啬的道出一句赞美:
“龙瑭她,是个懂得‘知进,善退’的聪慧女子。墨简离这辈子能娶到她,是积攒了上辈子做和尚的福气?”
“呃...”
水衣额上滴下一大笔冷汗,她家主子,这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呢?
做和尚,会为下辈子积福?那,尼姑,行不行?
水衣胡乱思考着柳君行的话,忽然又疑惑道:“爷,那您干嘛那么纵容龙姑娘?您不会是对龙姑娘...”
“对她什么?”
柳君行悠然扬眸,看向水衣脸上那一幅被钉子扎进肉里的苦`刑表情,霎时了然水衣话里的意思,无奈的摇首,轻叹:
“她于我性命堪忧之际,救我得以生还。且不论,我过去与她恩怨如何。
单是凭这一份‘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江湖豪气,便值得我对她,客气几分。
你家主子我,总该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人,对不?”
柳君行一席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把水衣一颗极具江湖热忱的心,听得豪情万丈,晕晕乎乎的飘着。
水衣站在柳君行身后,侧首欣赏着柳君行的侧面容颜。
她仿佛看到,自家主子在这一刻,竟然全身笼罩在一层白雾之中,如仙神临世,完美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柳君行的完美形象,在水衣的心中,似乎只保存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原因?
自然是柳君行接下来说出来的‘肺腑之言’了。
他在水衣尚且‘一片丹心痴迷恋’的时候,毅然用一种深邃幽沉的口吻,十分确定的补充了一句:
“一只狼,如果想抓一只羊,自然要,先披上羊皮,把羊引诱出来才好。
你家主子我,在外树敌甚多,时常半死不活的被你们抬回来。
难道不该有只专心替我医治的小羊,心甘情愿的陪在我身边,为我忠心效劳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