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漠河沿畔,北城‘朢都’。
帆船顺水航行,接连两日未曾停止,终是在朢都迎来第一场瑞雪时,被迫停船靠岸,改为陆路。
“哇!好冷!”
楼红玉一出帆船,就感受到迎面飞来的无数凉意,颤颤的裹着身上的薄绒大麾,跳下船板,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
两朵小金花得了楼青玉的‘主人命令’,‘前脚不离,后脚不忘’的跟在楼红玉身后,负责随侍伺候。
她们一听到楼红玉的呼喊,急忙送上暖手的小水袋,又紧张的替楼红玉蒙上了挡雪的斗篷,尽心尽责的道:
“小小姑娘,裹紧了领口再走,凉,凉啊!”
楼青玉扬眸望了望头上那片阴沉灰暗的天空,一丝丝晶莹的八解雪片,自她的眼帘里,不断飘下,虽然美丽,却很冰凉。
楼红玉跺着脚‘蹦哒’的娇小身影,在雪花如羽的美景里走的很快。
楼青玉缓步走下船,清冷的眸光,不觉随着眼帘里的一抹火红,隐下目色里的一缕深沉。
柳君行看着楼青玉忽而变深的眸色,握住楼青玉的手暖在掌心里,笑问:“怎么了?你也冷么?没事,有我在。”
楼青玉摇摇头,清冷的眸内略有疑惑:“以前,红玉的身子没有这么弱。她自小就不怕寒冷,但是现在,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
“是这样?”
柳君行褐眸轻转,眸色由浅及深,他握着楼青玉的手,边走边道:“待回梅苑了,我派人去寻龙瑭过来一趟,给她瞧瞧。”
楼青玉望着视线里的一抹红色身影,微微颔首,“嗯。那你替我谢谢龙姑娘。”
“呵呵。”
柳君行一声淡笑,挑起眉间一缕戏色,“需要我去谢她?你们不是应该更好说话一点?”
“...”
楼青玉转眸淡然看了看柳君行,无声的抽回被柳君行握在掌心里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水衣走在后面,听到柳君行与楼青玉的谈话,看到柳君行又把楼青玉给惹的逃走了,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劝道:
“爷,你与龙姑娘那是只差一步,就险些走上‘姻缘桥’的‘发小’,你怎好意思让楼姑娘,与龙姑娘私下里见面?你想炫耀啥子?”
“呵呵,炫耀?”
柳君行淡笑一声,随即蹙起眉额,俊美的容颜上,惆怅的满眸无语。
少倾,柳君行方似想明白了什么,问道:“你们女子的心里,竟是这样子想的?”
水衣的额前,适时飞过一群小乌鸦,迅速反击:
“爷,难道你们男子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还是你打算让楼姑娘与龙姑娘先打点好关系,以后‘见面’也方便些?”
柳君行摆着手中瑶扇,在雪丝飘扬的绒羽中,诧异的回首,断然答道:
“当然不是这样想的。我与楼姑娘马上就要成亲了。那我的‘发小’,自然也会变成她的‘发小’,事实不是这样么?”
“呃...爷,水衣只能说,男人与女人的思想,还是比较有‘内涵’差异的。”
水衣木然的点点脑袋,没有太过打击柳君行理想中的完美想法。
她虽然能理解自家主子的用意是好的,但却没办法想象楼青玉与龙瑭的相遇,到底会变演成一场怎样‘人惊马乱’荒唐结局。
柳君行好像也听出水衣话里的潜在深意,摆在手中的纸扇潇洒一收,话音里带着几分庆幸,轻叹道:
“好在楼姑娘非是善妒之人,否则,她会不会逼本湖主在她与龙瑭之间做个选择?”
黑瓴一直侧耳聆听着水衣‘教育’自家主子的‘女儿经’,他未等水衣答话,先行说道:“爷,这个选择,可以有!”
啪!
柳君行抬起扇面一下子敲在黑瓴的脑门上,褐眸潋滟如水的愠斥道:“有你个番薯!这里哪有你的事情,一边儿去!”
“是,爷!”
黑瓴捂着被打疼的额头,退到水衣的身后,和九夜并排走着,被九夜很不屑的瞟了一眼,十分鄙视中。
“小黑哥,又被爷收拾了?”
九夜挑着唇梢的一抹冷笑,凉意嗖嗖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