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勉强勾了勾唇,笑道:“楼姑娘,君行明日就要成为你的夫了,怎会有不该让你知道的事情瞒着你?”
“是么?也许吧。柳湖主,你不是也要试喜服么,怎么不去?需要我帮你?”
楼青玉放下玉梳,口中话语未作否定,也未作肯定,只是散漫的道了一句颇含叹息的模棱两可之意。
她站起身,向柳君行走来,接过柳君行手上端着的喜服,淡淡的问道。
柳君行凝眸注视着楼青玉手上那抹艳红的喜色,褐色的眸底眸波轻动,泛起圈圈涟漪,“那就麻烦楼姑娘了,君行有幸了。”
楼青玉清浅的抿抿唇瓣,淡道一声:“谈不上。”
然后,就主动拉起柳君行的手,向屏风内走去。
素白的衣衫,一件件的褪下,绫罗织玉,一块块的摆放整齐,花扣袖钮,一颗颗放进散发着香气的精致红木盒子里。
楼青玉皱着眉头一一解下柳君行身上所穿的繁杂衣衫,某一瞬间,很不适应古代这种里三层,外三层,各种配饰,样样不少的装戴方式。
她倒是比较喜欢诸如她身上所穿的这种衣衫,一整件裙袍而下,没那么多需要束缚的地方。
柳君行看着楼青玉逐渐皱起的眉额,无奈的握住楼青玉探向他衣襟的手,“楼姑娘,你惹不愿,我不会勉强你。”
楼青玉愕然抬眸,清冷的眸内瞬间闪过一丝赧意,摇了摇头,“柳湖主,并不是我不愿,而是你的衣服太难解,我有些...解不开。”
“嗯?哈哈!”
柳君行听完楼青玉的解释,没来由的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有些在他看来是极为沉重的事实,可是换到楼青玉这里,就变成了极为简单,纯真的事情。
楼青玉不解的蹙眉,清冷的容颜上凛起些许认真,她静静的分析道:
“柳湖主,你我身位地位不同,所着衣衫配饰自是不同。我是第一次替男人换衫,手生一些,亦在常理之中。那你....因何而笑?”
“嗯,哈哈哈!”
楼青玉不分析还算好的,这一认真分析了,反倒惹得柳君行笑的更加肆意,越发的止不住心里的绵绵笑丝了。
楼青玉更加的不解,“柳湖主,我的话那般好笑?”
“当然不是,咳!咳--”
柳君行一语未毕,抿着唇瓣轻咳两声,忽然扯着楼青玉拥在怀里,紧紧的拥住,不肯放开。
楼青玉诧异的推了推柳君行,没能推开柳君行散着少许冰冷的身子,也便任由柳君行拥着,不再抵`触。
她并非是无所谓的女子,亦非是不懂礼仪的待嫁之人。
只是,在听过风艳冰与她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实在寻不出什么理由,用以挣开柳君行寻她五年的拥抱,用以逃离柳君行恋她七载的深情相思。
虽然,她不再记得那颗‘血灵珠’是如何落到她的手里,亦不晓得为何她会在地冷天寒,冰雪履冰的冬季,带着那颗‘血灵珠’碰巧路过白雪茫茫的崖底。
但是,她无法否认,向来平静的一颗心,在自从遇到柳君行之后,莫名的升起一股陌生的情愫。
她知道,那隐隐出现的情愫,与此时拥她在怀的这名男子,有着千丝万缕不可解开的情丝。
是姻缘也好,是孽缘也罢!
她都不想再去深究,暂且走一步,是一步,人生漫漫,若与他白头携手,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想法。
“咳!咳咳!”
柳君行在楼青玉陷入沉思的时候,捂着薄唇轻咳了几声,拥着楼青玉的手臂颤颤的松了松。
楼青玉从自思里收了心绪,想要挣开柳君行的怀抱,却被柳君行忽而用力,搂得更加紧固。
“咳!咳!”
柳君行仍然在不停的咳着,一声声带着痛楚的沉闷声音,不断的飘荡在屋子里,落入楼青玉的耳畔。
空气里,逐渐漫开一丝浓郁的血味。
楼青玉清冷的眸色陡然深了深,透出一缕疑惑,“柳湖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