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捣鬼却是一把好手,张华轩虽然讨厌,这时候却不是随意得罪人的时候儿,他的淮军每战必胜,若不是湘军冒起,几乎是众矢之的,再加上宿州与淮安的土改大事,还有淮安的工业化与火器生产都还只是刚刚起步,一切尚没有到他随心所欲的时候。
这一次年前上任的倒没有什么实缺或是府道一级的高官,这些官员不缺几个银子使,在京师引见后就安生过完年再上路,赶在年前赴任的多半是补缺候任的捐班一流,赶在年前到任,好收一笔年礼过年。所以这会子站在张府正堂外举着手本,跪在地上自报履历的,多半是什么县丞、大使、典史之流,穿着破烂流丢的官服,一个个冻的鼻涕横流,又怕在张臬台跟前失礼,又稀里哗啦的收拾,当真是要多难看,便又多难看。
张华轩站在阶前,皱着眉头等这伙龌龊官儿行完礼,看来看去也确实没有一个可用之才,十来人中多半是满脸烟气,要么就是獐头鼠目,报履历时还不忘左顾右盼,看到张家有什么华贵值钱的陈设便是贼眉鼠眼的打量,那模样形容实在是不堪。
当下忍耐着等这伙官儿把礼数行完,张华轩却又是一脸笑意,自己哈腰上前,把各人一一扶起,然后笑道:“看看,这年跟前的生受各位老兄,这如何当得起的……快都起来,一会在书房用茶用饭,兄弟若是有空一定相陪的,便是没空,也奉上程仪,诸位老哥到任后实心办事,为百姓造福便是不枉来看我这一遭。”
各人前来拜会他,当然就是图的张按察手头大方这一条,不然还图个啥?当时的清朝官场暮气深重,不少捐班佐杂都是赔尽身家捐来前程,然后指着各种途径把钱捞回来,见上官同乡求程仪也是其中一种。这种事因为太多,很多官员也不胜其烦,索性推托了事,有的总督巡抚一级的高官也不如张华轩这般大方,只要有官员求拜,官儿大点的单独见,小点的一波一波见,总之断不会叫人空手来空手回,这么着一来,两年功夫下来,在张华轩手头拿到好处的官员不下数百,也使得张华轩在大清官场的名声好到不能再好,便是那曾国藩在京师写了十几二十年的挽联,以急公好义闻名官场,到底不如张华轩总是白花花的银子捧将出去,名声已经渐渐被张华轩拉下去好远一截。
当下打发完这些佐杂小官,由着翁同书引领着到花厅奉茶,然后好酒好饭招待一顿,这些官儿都是往南边去,不消多说也会赶紧上路,好在一两天内赶到任上领节礼花红,一会张家奉上程仪红包,便会一个个赶紧就道上路。
沈葆桢往年做京官,穷官儿见的太多,那些御史闲曹的大人老爷们,平时收入少用度大,京师花费太多,所以经常有为十两八两的冰敬炭敬翻脸成仇的,这些外放的佐杂官儿自然境遇更加不堪一些,此时跑到张府来丢丑献眼,其实也是情非得已。
老大帝国没有工业,没有受尊敬的商人,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国家传统便是如此罢了。
当下向着张华轩笑道:“玄著可真是礼谦下士啊。”
张华轩心头一震,知道这翰林学士在自己这里呆的久了,种种形迹若是时日短当然看不出来什么,时间久了这沈葆桢再看不出来那也是绝无可能。
现在淮军纯粹是他的私军,种种产业也是以张华轩私人合股的名义兴办,不要说土改给他捞个诺大好处,光是逢年过节时,张华轩自己出头,到军队与工人的家中慰问致意,仅这一条,就要邀买多少人心。
要知道淮军的俸禄饷银原本就是极高,淮系集团的种种产业所用人力也是极多,整个淮安府和其周边都受到辐射影响,张华轩又是有意的邀买人心,种种举措都是宁失小利要博大名,这几年下来,在淮扬地区,包括淮北诸多地域,张华轩的威望已经达到顶点,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供奉张华轩的长生牌位,甚至还有人议立生祠,这个因为太引人注目,已经被张华轩暗中阻止,可是这么着一来,张华轩威望之高,在淮扬附近实力之雄,朝廷隔的远尚且如雾里看花并不清楚,倒是沈葆桢等人在淮安等地久了,自然是疑心大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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