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从徐州到海州的线路和淮安到扬州的线路之争,就使得这个争端渐渐陷入了白热化,就连不少淮军的军官也陷入了铁路线路之争的漩涡之中,毕竟军人也是平民出身,也有籍贯,也会屈从于家乡父老的民意。
比如从海州到徐州原本是最该先修建的铁路,毕竟从淮安到海州已经修通铁路,货物到海州源源不绝,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如果再有海州到徐州的铁路,那么徐州的出产就会源源不断的再运到海州来周转,铁矿铜矿煤矿先到海州,然后铁路运到淮安,制成的成品再由铁路运至海州扬帆出海,无论从哪一条来考虑,都应该先修建海州到徐州的铁路为上。
然而就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和阻力。
庐州是淮军新下,也不及徐州能出产大量的矿物,不过此地向来是米粮集散之地,除了粮食外,还与皖南有着从未断绝过的大宗贸易。药材与大宗的土产都由皖南源源不断的送往庐州,再由庐州分散贸易,仅是淮军三河镇一战所缴获的物资来看,庐州这个皖北贸易重镇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修一条由庐州到淮安的铁路,不仅能把皖南的经济盘活,与正欣欣向荣如日中天的淮安府各州县联接到一起,在政治和军事上的考虑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将来向南方用兵,庐州一定是主战场之一。
持这种观点的当然是庐州本地的士绅商人,他们虽然在淮安没有根基,却仍然有着搅动天下的力量,安徽商人现在已经是天下著名的商人集团之一,虽然在淮安的工业化进程中徽商参与度不足,使得他们远远落在了晋商与浙商之后,不过现在奋起直追,以他们的强劲实力,仍然够资格在淮安这个资本市场展现自己的力量。
况且,与浙商和晋商不同,徽商有一个很明显的强硬靠山,便是淮军中大量的皖北籍军人,从高级将领到中低级军官中有相当数量的皖北人,虽然淮军的主体仍然是两淮人士,不过皖系在淮军中拥有越来越重的实力也是事实。一牵扯到淮军的派系之争,事情就变的复杂了。
对皖系军官迫切的请求修建由淮安到庐州铁路的要求,张华轩也是表示理解。毕竟,从皖系军官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请求一则是造福乡梓,二来也能加强淮安到皖北的军事联系,在军事角度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
对于徐州铁路,他们振振有词的说道:“徐州除了矿石还有什么?徐州将来也不会负担大军征战的重任,也没有大批的商人,仅从降低运费的角度来说得不偿失。况且,铁路一修徐州到海州沿途就有大批的夫子失业,还有相关的产业,比如脚行、骡马行,饭店旅馆等等,一条路修起来,好处不多,弊端却这么大,还不如先修到庐州的铁路,这样最低限度还能保障起将来的战事。”
第三镇和皖系军官吵的沸反盈天,第一镇也不甘示弱。除了在商业上他们拥有扬州盐商与典当业的筹码外,同样也拥有将来攻击南京的战略任务,第一镇在争夺铁路线路的时候曾经强有力的指出,是否能把军需物资完全运送到战场,然后给予南京城雷霆一击,这关系到将来一统南方的战略态式,万一有所波折,所误者大,可就不是一点点商业利益的补贴能解决了。
两个军镇公开闹腾,还有各系淮军的将领在暗处推波助澜,虽然在张华轩的强力弹压下,这股子风波早就在明里平息,各镇都表示服众军令,坚决不再干涉地方政务,不过无论如何,张华轩也不能完全强硬到底,适当的时候,要给这些军头们一点抚慰,或是,推出一个替罪羊。
丁宝桢虽然是个贵州蛮子,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很愚钝,他这个现任的军令部长前任营务处总办原本就是军头们的克星,职务上他压众将军一头,而在性格脾气上的火爆之处,也并不在那些丘八之下。所以这几年来,淮军一则是对他服气,二来也是私下议论,都知道总办大人是一个爆竹脾气,不少人对他怨念很大,只要丁宝桢把这事一揽,所有的不满就算都放在他身上了,张华轩就能轻松脱身于事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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