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您还是让我辞了吧!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的,您若执意不批准,我只有私自离开了。”
“我们的关系需要弄得如此僵吗?你是为了我先前对你说的话而执意离职吗?我可以道歉的!”
“不,不,我并非如此小心眼的人呀!你是明了的,我只是想再到外面闯闯,多磨练一番。”
“你终究还是因为我那番话而离职的。”
“敢许有那么点成分,但绝不是跟您那番话赌气,只是有所领悟。其实您说得也没错,凭我的实力、经历,根本还不够格担任总经理的职位。我想,我需要学的地方还很多,所以请董事长批准。”叙恒再一次辞呈恭敬地递上。
贺语褰望了望叙恒,一思再思、一虑再虑,此时,他的图章有如千斤之重,举起难,盖下更是痛心。拿起他所批准的辞呈书,不想再多看,急急地交还给叙恒。
“快拿起吧!不然待会我又后悔了。呃,该怎么办理离职的手续,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谢谢董事长批准。”
贺语褰拿起图章把玩,一面说:“这图章盖过无数的辞呈书,就属盖你这一次最沉重。你知道方才这图章拿在我手上,要批你的辞呈时有多重吗?”
叙恒微微一笑,摇摇头。
“有如千斤之重!我是多么不愿盖章批准,因为你是我培育出来的人,又跟我建立了如此的默契兴互信力,我真的不舍得你走;失去你这位大将,我的心是十分沉痛的。可是,你的潜力不止于此,你需要展翅高飞,接受更高远的挑战、磨练;你的将来大有可为,因为你的可塑性很高,而这也是我愿意批准你离开的原因。
如果硬把你关在我的小小笼子里,你将一辈子仅是如此,那我可就罪过了,白白浪费了你的才能。切记,好好运用你的才能,发挥出你的潜力。”
“董事长,您把我说得太好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您一手提拔、教导的,我该好好谢谢您。我这么离开公司,希望您原谅我这不义的行为”
“不,不,不,别这么说,是你肯认真学习。老实说,带领你非常轻松,只需稍点一下你就懂了,所以我才不舍啊!”叙恒尴尬一笑,没再多言语。
“好吧!希望有机会能在商场上与你合作、砌磋,更希望下次见面时,咱们是以同等地位的头衔相称。”
叙恒恭恭敬敬地行三大礼。“我该说声:谢谢你!恩师。”
贺语褰嘴角微微牵动,挥了挥手。
叙恒走出董事长室回到总经理室,看了看四周环境,开始整理随身物品,虽有点不舍,但决意不留恋地离开。不舍的是,那些朝夕相处、宛如一家人的同事;不留恋的是,自己必须再成长,不能停留在对过去的回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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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们的蓝总经理居然也会失业?难得,难得。”时军又是惊讶又是嘲弄的口吻。
“呃,你少臭我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生活可不能再那么悠哉游哉了。瞧我,最近找工作可是找得焦头烂额。”叙恒翻弄着两张刊登求职广告的报纸,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大*小圈,可知求职并不很顺利。
“嗳,凭你的经历,求职应是很容易的。”时军有些不明白。
“那可不一定,我理想的公司不一定中意我,而中意我的公司我倒不见得满意。”叙恒无奈地耸一耸肩。
“怎么?后悔了吗?想吃回头草?”
“什么意思?你把我看扁了。”叙恒嗔了他一眼。
“不,怎么敢呢?我倒有个小小的建议。”
“说来听听。”
“其实你不需要到规模很大的公司工作,因为大公司水准高,要求的人才更高,加上复杂矛盾的人际关系,大家各顾自身,每个人都想往上爬;谁会愿意拨出时间教导你,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追赶过他们呢,是不是?何不找一家规模普通的,好好发挥长才,也许老板肯定了你的能力多指导你、提拔你,这才是真正拥有学习机会呀!有朝一日,因你的努力、贡献而使公司蓬勃发展,那便是你对他们的回报了。”
叙恒冷静地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似乎插有道理的喔!”
“那当然,我沈某人从不讲不可能实现的废话。”
“呃,真不好意思,中午休息时间把你请了出来,实在是找工作找到发慌,需要一个人来解解闷,指点一下我这搞糊了头脑;而且,我找对人了。”
“这点小忙倒没什么,别放在心上。况且我也好久没来新公园了,藉此来走走也满好的。”
叙恒自然的一笑。“是呀!来这儿享受一下大自然最美的绿,听听虫鸣鸟啼,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喂,陪你这么久,也该请我吃杯咖啡吧?”时军指了指左方十公尺处的一部饮料饭卖机。
叙恒露齿一笑,从裤袋里掏出几枚硬币,轻快地跑向贩卖机前,没一会儿便端回两杯香喷喷、热呼呼的咖啡。
时军接过啜饮了几口。“对了,修柔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呃,大致上应该没问题了,可是我现在却失业了。我总不能以无业游民的身分去接她回来吧?虽然我的心是多么急切的想要这么做,但我可不希望自己无业游民的模样让她担心、让她没安全感,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我得沉住气,等一切弄妥了,再将她风风光光的接进门。”
时军满意地笑了笑“你们的情可真是经历多重波折,大风大雨洗礼过的。走了这么一大圈,终于要结合了,你有什么感触?”
“充满了感谢。”叙恒略想了一下,徐徐地道出。
时军不明白,迷惑地望着他。
叙恒笑着解释:“我和修柔的情之所以会经历了一大圈的波折,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感谢上苍让我再度找到修柔,并得到她的原谅。我觉得上苍对我太好了失去修柔五年,并非是对我的惩罚,而是让我反省。”
时军笑了笑,将喝完的纸杯揉扁,投射进身旁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那么我就等着喝你这杯迟来的喜酒啦!”
叙恒开心地笑着,脸上喜悦的光彩难掩。“那么你呢?你的喜酒我何时可以喝到?”
“快了。”时军爽朗的答应。
叙恒反倒吃了一惊,随即露出喜悦的神情,追问:“谁?是哪家幸运的姑娘?”
“井休蒌。”
叙恒一听,眼珠睁得若大,一副不以为然而又惊恐的模样。
时军大笑,笑得腹都都疼了,才勉强上住。“我可没说谎,我真的认识这么一个女孩,她叫井休蒌,只是此‘休蒌’非彼‘修柔’。可别误会我夺人妻,这罪名我承担不起。”
叙恒恍然大悟,也是笑疼了肚子才止住。“真有这号人物?天,这太有趣了。”
“可不,她是我们公司新上的会计。有一次,总经理传呼她井休蒌小姐到经理室,而我刚巧经过,听见了这名字,大吃一惊,心想修柔终于回到台北了。于是我就站在经理室门外等,终,一个长发女子走了出来。我问那女孩:‘请问井修柔小姐在里面吗?’那女孩回答我说‘我就是井休蒌。’我着实愣了愣,甚至还对人家说:‘修柔?是你?你干嘛去整容呀!好端端的干嘛整成这样?想让别人认不出你吗?那也得连名字也换了才像呀!’那女孩当场也愣住了,她还好脾气的跟我扯哩,然后拿出她的身分证一看,出生年次比我们小了三年,父母姓名、出生户籍也全然与修柔不同,再看到井休蒌三个字,我当场笑得人仰马翻,那女孩愣得不敢言语。
后来我告诉她,我也有一个朋友叫井修柔,但是音同字不同,她听了也笑了。我觉得她脾气一等一的好,若换成其他女孩,搞不好一个马掌就过来了,以为我在调戏她呢!”
“所以你就被她吸引住了?”叙恒好笑的看着他。
难得的,时军竟也有害羞的一面,嗫嚅地说:“我当天下班就借口说是要向她道歉而清她吃晚餐。”
“难得我们的沈大情圣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时军慌张地在脸上乱抚一把,支吾着“我我
我脸红?哪有?你别别胡说。”
叙恒捧腹大笑,笑得时军更是慌乱无措。
“你你笑笑什么?别笑,叫你别笑听见没?”
“哟,你想打人呀?啧啧,恼羞成怒呀?”
时军面红耳赤,忍着怒脸不发声。
“好罗,好罗,好时军,伟大的时军,别气了好吗?大人人量,别跟我计较了,ok?”
“原谅你可以,我要再续一杯咖啡。”
“可以,小事一桩。”叙恒说着再度跑向贩卖机,端来两杯咖啡。
时军轻啜着,一边侃侃而诉:“她一看就知道是个很纯、很真的女孩,没有矫作、没有虚伪,像像一杯白开水,纯静自然。”
“你一向不喝白开水的,说它清淡无洁,还说你喜欢可东的浓郁刺激、喜欢果汁的香甜诱人,你忘啦?”
时军苦笑了一下。“怎会忘呢!但人也会改变的,是不是?喝多了可乐、果汁,它们虽然香甜诱人,可也会腻的。现在我体会了白开水有益身心的好处,而且喝再多也不腻。”
“你真的决定要定下心了?”
“嗯。”时军用力点了点头“我从前虽然花,可也花得有原则,纯情少女我是不会去招惹的,欺骗人家单纯的感情嘛!除非是真令我动心的。”时军认真地说。
“就像井休蒌?”叙恒说完不自然地一笑“呃,念起来插奇怪的,修柔、休蒌没两样嘛!”
时军笑笑。
叙恒再接说:“喂,告诉我,两个修柔有什么不一样?”他一副兴致高昂的等待回答。
时军沉思卫下,缓缓地说:“我的休蒌有一头柔亮乌黑的长直发,而你的修柔是精干亮丽的短发;我的休蒌有一道细弯的柳叶眉、细长的丹风眼、秀气娇小的鼻子、薄细的唇”
“而我的修柔有一道浓眉、大眼睛、插鼻子、丰润的唇”叙恒不自禁地也陶醉其中,侃侃而诉。
“呃,我们这么讲太笼统了啦!瞧,坐在左前方那个女人,不也细眉、小眼、薄唇,可是她和休蒌差多了;那眉毛稀疏得几乎没了,那眼睛小得剩条颖儿,那鼻子小又塌得快没了,那薄唇宽又大可是人们不也拿细眉、小眼、小鼻、薄唇来形容她?”时军说罢,两人笑弯了腰。
“哎呀!”时军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叫。
“干什么?”叙恒被小惊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难怪我第一眼见了她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对啦!就是这样,休蒌像十年前的修柔。”
“什么修柔、修柔的?你把我搞胡涂了。”
“我说——我的休蒌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叙恒仍一脸不解的迷惑。
“喏,你可记得,当年咱们高中时代有一阵子流行复古风,学校的女生都时兴将眉毛剃得弯弯细细的,修柔也不例外;当年她鼻子的肌崩还没发达时,不也是小鼻子一个,我们都开她玩笑叫她小塌鼻,记得吗?还有修柔原本也是蓄长发的呀。真的!我的休蒌就像十年前你的修柔。”
“真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全真想见见你那位休蒌了。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面呀?”
“下次,下次见面时带来,可是你得保证不许迷上她、不许泡她。”
“什么话?我的修柔会输你的吗?我还怕你偷偷拿你的休蒌换走我的修柔哩!”
“好,下次见面时就可比出高低了,看看是你的好或是我的棒!”
“来呀,谁怕谁?”
“好,一言为定。不跟你扯了,我该回公司了。”
“谢谢你今天陪了我整个午休时间,你的小情人一定想死你了,快回去报到吧!”
时军站起身抖抖衣裤,咧嘴笑着。“哪里,我该谢谢你的咖啡。至于我的小情人,忘了告诉你,她两天前出差去了,今晚才回来,所以今天中午才轮得到陪你的。”
“好哇!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叙恒白了他一眼,露齿一笑。
时军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迈开大步离去。
叙恒再度翻开报纸,采纳了时军的意见,重新仔细的找寻适当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