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琛睇向被占据的床。这丫头不准他到客房睡,自己又霸住他的床睡死了,还有脸皮振振有词的说是来保护他的,真不知道她这份“勇气”是哪儿来的。
“唐贝儿,我给你一分钟离开我的房间。”周宇琛严声提出警告。
唐贝儿毫不优雅的伸腿跨上柔软的被子,对主人的威吓不是当耳边风就是真睡死了。
“唐贝儿!”
她不理不睬,翻个身后居然打起鼾来。
周宇琛蹙眉,坐到床沿摇醒她。
“贝儿,起来!”
“哎呀,你很吵也,有事明天再讲,快睡啦!”唐贝儿手一挥,根本也懒得起来,翻身又睡了。
“我睡哪里?”周宇琛嘲谑地扯动嘴角。他若再步出房间,只怕唐贝儿又嚷个鸡犬不宁了。
“房间内随便你睡啦!”唐贝儿不耐烦的吼一句,仿佛胆敢再打扰她睡眠的话,誓必起来砍他似的。
“这是你说的。”
这丫头!他一再不与她计较的结果,竟是让她一直把他当作只能看而不会有所“作为”的美男子,现在该是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了。
周宇琛扬起嘴角,炯亮的眸底浮出促狭的光辉。
他凝视她粉白的小脸,用指头撩开她脸颊上凌乱的长发,俯身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印下一个响吻。
唐贝儿掀开眼睑,回头对他瞪圆了眼珠子。
“你不睡觉又要干什么了?”这回她算是清醒了一点。
“上回你不是吻了我吗?现在我来教你,真正的吻不是那样子,应该是这样才对。”周宇琛冷不防攫夺了她的唇瓣。
唐贝儿讶异的瞪大眼睛,当她恢复神智气得要骂人时,用来攻讦的嘴巴被堵住,想揍他却连双手也被他制住,整个身体完全在他的包围之下无法动弹。
“姓周——”
她一张口,立刻又让“敌人”有机可乘。唐贝儿惊讶极了,周宇琛居然把舌头伸入她嘴巴里!
他好脏哦!
唐贝儿扭动身躯,受箝制的手脚不停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吻你。”周宇琛抬起头来责怪她的不合作。
“呸呸!”唐贝儿受他压制着,只好猛往他衬衫上擦拭被他吻过的嘴巴。“你好龌龊,怎么可以把舌头放进人家嘴里搅,脏死了!呸呸!我要去漱口,走开啦!”
周宇琛深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我想吻你是你的荣幸。”他没有放开她,而且决定扳回颜面。
“什么呀,这是吻?!”唐贝儿生平第一次尝到吻的滋味,不免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惊吓。“原来吻这样脏。怎么会有人受得了——”
她语未毕,嘴巴又遭洗劫了。
周宇琛这一次吻她,已不像方才是带着兴味、恶意的要惩罚她,他以柔情与蜜意诱惑她,极为温柔、极为轻缓地挑逗着她的情欲,并且时而热情、时而放任地折磨她。
唐贝儿由讨厌转为迷惘,她不再挣扎,好奇进而变为迷恋。她体内激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热流,在血管里四处流窜,她仿佛感觉得到全身都因此而沸腾了。
这就是吻吗?她居然不觉得脏了。
而且,她还希望周宇琛可以吻久一点,实在太离谱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怎么会觉得他的吻棒透了呢?怎么会有要飘到外太空去的感觉呢?怎么会呢?太奇怪了!
唐贝儿没发现自己紧抓住周宇琛不放,仿佛害怕他突然中断,又像希望他给她更多她渴望的不知名东西。
真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希望周宇琛知道而能够给她。
可是他停住了,像他突然吻她那样骤然放开她不吻了。
唐贝儿睁开眼睛瞪向远离床沿的周宇琛。
“你干嘛不吻了?”她语带责备,似怪他扫兴。
周宇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睇她。“你要我放开你。"
“那是前一刻好不好?后来我又没说,你干嘛自作聪明啊!”唐贝儿叉腰,半带着恼羞成怒。
周宇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想我吻你吗?”
“想!”唐贝儿二话不说拚命点头,眼睛闪烁起灿烂光辉,非常期待地注视周宇琛。
或许,就是为她这份毫不懂得遮掩的坦率迷惑吧。周宇琛暗自叹笑自己终于也有这么一天。
“今天不行,睡吧。”他拒绝她的邀请。
“为什么不行?刚才就可以啊!”唐贝儿下床抗议。
“就是不行,快睡觉!”他远离她身旁,拿起一床被子丢到沙发上。
“怎么可以这样?做事不能只做一半的嘛!你幼稚园的老师没教你吗?”唐贝儿拉住他的衣角,不准他逃开。
“凡事不能半途而废是吗?不包括接吻,死心睡吧。”周宇琛看都不看她,躺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我说包括,你起来!”唐贝儿真的很想他再吻她,她很希望再体会那种莫名其妙又甜蜜得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想确定那种感觉是真的存在,不是她胡思乱想,或者一时的错觉。
他真是自己惹火烧身,罪有应得!周宇琛拉高被子盖住头。
“适可而止,你小学老师教过你吧?”
“忘了!你别敷衍了事,快起来!”唐贝儿直接把被子丢到地上不让他盖。
敷衍了事?他?
“我是为你好。” 这句话说得语重心长又痛苦,可惜当事人不领情。
“你想害我失眠还说为我好,老是骗人不打草稿!”唐贝儿噘嘴瞪视他这个有前科的说谎高手。
周宇琛翻起白眼。
“我如果吻你,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行了,你真罗嗦。”唐贝儿听见他投降,马上笑得灿烂如花。
就一个吻嘛,要负什么责?真搞不懂“举嘴之劳”的事他干什么还要推三阻四、一再交代?!书上有写,人生要以服务为目的,难不成他刚好没读到吗?
周宇琛瞅住她。
今晚,希望自己能够保住她的贞操!
“哎呀!”
一大清早,唐贝儿暂住的客房传来一声尖叫。
周宇琛来不及套上衬衫,一把抓过就跑来了。
“发生什么事?”
“你看,你看!”唐贝儿拉着他往床铺走去。,
周宇琛狐疑又吃惊的凝视她。“大白天又找我上床?”
唐贝儿一愣,往他肩膀打了一拳。
“没时间跟你说这个。看!”她拿起床上的枕头递给他。
上面穿破了两个洞!
“是弹孔。”周宇琛立时眯起深幽的黑眸。
“就是啊!昨晚那些混蛋果然出现了,不出我所料。”要唐贝儿不得意是很困难的。
“居然没发觉。”就算他的警觉性不够,整座别墅里还有精密的保全设备,竟然也没响!
“就是啊,居然不声不响,都没惊醒我,太厉害了!这家伙一定是顶尖的职业杀手。”唐贝儿似乎忘了对方是来取他们性命的,都把对方捧上天了。
周宇琛盯着枕头上留下的弹孔,若有所思的默然不语。
“不过他也真笨,房间都会找错,我看他一定是调查得不够仔细,才会出这种乌龙事件。”唐贝儿这会儿
又耻笑人家了。
周宇琛把视线移向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如他所料的,上面也有弹孔。
唐贝儿尾随他的视线,摆起专家的姿态为他解说:“对方使用的是远距离射程的枪械,从子弹就可以知道了。以方位来判断的话,他应该是站在那山崖上开枪。”
她指向不远处的山头,阳台正对出去的地方。
“幸好我昨晚睡在你房里,否则岂不很冤枉的成为你的替死鬼了。”唐贝儿拍拍胸口,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周宇琛凝望她,神色转为阴霾。